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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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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家佛寺耄耋之年坐化的老方丈会送这种庸俗又富有原始欲望的符!

    国寺是正儿八经的佛门清净地,不是披着六根清净外衣的合欢宗。

    他敢这样丧心病狂,佛祖就敢让他入地狱。

    顾笙轻咳了两声,抬手解开了系着轻纱床幔的绳子,床幔飘飘扬扬落下,遮住了动人心魄的春色。

    站在床幔外,顾笙坐立难安,浑身不自在。

    看着守在殿门外的宫人身影,顾笙更是欲哭无泪。

    这传出去,她还有名声可言吗?

    以前只是奢靡无度善妒无德,现在恐怕要再加一条秽乱后宫罪不容诛了。

    她还是吃到了,好歹还算罪有应得。

    关键是,她没吃到啊!

    顾笙来回踱步,每一刻,都分外难熬。

    床幔内引人遐想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最终消失。

    “啊……”

    还来不及松口气,谢霜霜的又惊又喜又响亮的尖叫声响起。

    顾笙掀开床幔,连忙小声道“别叫!”

    话音才刚落下,往日里近身伺候谢霜霜的宫女听到尖叫声,就着急忙慌的推门闯了进来。

    顾笙:麻了,真的麻了。

    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凌乱的衣衫,绯红的脸颊,交叠的身躯。

    宫人:Σ(?д?lll)

    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这画面,当真是劲爆他爹给劲爆开门,劲爆到家了。

    贵圈可真乱。

    短暂的头脑风暴后,宫女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笙直起身,面色如常的坐在床边,颇为无奈。

    这难道真的不是在不打自招吗?

    这是应对突然情况保小命最下乘的法子。

    “嗯?你什么都没有看到?”顾笙挑挑眉,摆出一副精疲力尽疲惫不堪的模样,蔫蔫的逗着小宫女“本宫这般辛苦为你家娘娘治病按摩纾解,你竟什么都没看到?”

    “本宫对你家娘娘的一片交好之心,付诸东流。”

    趁着这么一会儿功夫,谢霜霜的心神已经稳定下来,微微清了清嗓子“本宫无事,你先退下吧。”

    小宫女如蒙大赦,又一阵儿磕头后方才离去。

    “顾笙,你放心,茯苓只是胆小木讷了些,但绝对忠诚嘴严,没有我的允许,她绝不会向外透露一个字的。”

    唯恐顾笙误会,谢霜霜忙解释道。

    顾笙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你感觉怎么样?”

    谢霜霜宽大的袖子一直遮挡在胸前,她就是想目测也没办法。

    “长……”

    “长出来了。”谢霜霜小脸更红了,如霞光般绚烂夺目。

    顾笙眨眨眼,迫不及待“我瞧瞧,我瞧瞧。”

    “等等!”

    “要有仪式感。”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谢霜霜很是配合的把手垂在身侧,凹凸有致的身材映入顾笙眼帘。

    这下,顾笙是彻底放心了。

    本来,她还担心以系统的不正经,一张见风就长符只负责一边呢。

    这系统,能处。

    平常嘴贱是嘴贱了些,但有事是真上。

    顾笙诚恳至极“阿又,你知道的,我很少用震撼来形容一个人的曼妙身材。”

    “嘶哈嘶哈。”

    谢霜霜:……

    这油腻的像极了终日闲游浪荡,专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的浪荡街溜子。

    “顾笙,谢谢你。”

    谢霜霜目光灼灼,美眸生辉,似是盛满无尽无休的情意。

    顾笙不闪不避,回望着谢霜霜,郑重其事“阿又,救你,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圣人有言,做事当有始有终,当年未成之事,此刻终成。”

    “可霜霜,生而悦己,而非困于他人。”

    “我由衷的盼着,日后经年,能万事遂心自是最好,若是仍有挫折磨难,你万不要轻而易举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亦不要再自厌自弃。”

    “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是自救赎,而不是轻而易举的去死。”

    “还是那句话,知生存之艰难,就更应惜存活之幸运。”

    谢霜霜敛眉,想起自己那段时间层出不穷的寻死觅活,很是愧疚。

    “顾笙,自当年从国寺离开后,我就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一直未与你相认,是怕惹你嫌恶。”

    “早知你这般迥然不同,我又何需胡思乱想。”

    “真真是浪费了一张能令断肢重生的神奇符咒。”

    “其实,义兄比我更需要这张符的。”

    谢霜霜的声音中是深沉的懊悔与歉意,明亮如皎月星辰的双眸也似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当年义兄下定决心遵照先皇的意思净身入宫,也有我的因素。”

    一时间,顾笙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抚谢霜霜。

    或许,真真有些霜霜的因素。

    但,谢逾想的更多的是身居高位,能守护那些大乾国土上平凡普通的百姓。

    谢逾,有厚德载物之志向。

    谢逾真的净身了吗?

    说起来,这个疑惑已经萦绕在她心头多时了。

    自小,她就没少与宫里的太监打交道。

    或清癯或阴柔,哈腰躬背,强作笑脸。

    嗓音尖,皮肤滑,兰花指,身上时常佩戴香囊遮盖味道,让自己闻起来更体面。

    可谢逾不符合任何一条。

    嗓音不尖不细,是昆山碎玉低沉清冷。

    脊背笔直,身材颀长,若披甲上阵,是鲜衣怒马的小将军,若着绯红官袍,又是意气风发年少得志的学子,若一身青色道袍,又是脱俗绝尘的清之濯濯。

    谢逾啊,真真是宦官里的另类。

    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仰人鼻息伺候贵人而生的宦官。

    只是,这个疑问,她只能深埋心底。

    除非,她有朝一日,真的能与谢逾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阿又,谢逾的心中已经装了大乾的江山社稷芸芸众生,在他决定好踏上这条路起就坚不可摧了。”

    “旁人言语化作的冷箭,根本伤不了谢逾,谢逾也不会在意。”

    “再者说,此符,虽是老方丈圆寂前所赐,世所罕见,但也不代表就绝无仅有。”

    “万一我这个与佛有缘的人,还能有奇遇的。”

    “天有道,自不会亏欠大功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