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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头抬手一挥,原本静立身伴的三把飞剑,带着红白蓝三道浅浅的尾彗迅疾刺出,冲向敌人。
灰衣男子提起手中剑,剑尖一横,死死防住欺身而来的三把飞剑。
一红一蓝,飞剑拖动的发亮的长尾彗,如蛛丝凝结的网,将灰衣男子紧紧缠住。
灰衣男子横剑身前,挡住击来的红剑,旋即手中飞贴着身侧,又挡下了刺向他腰间的蓝剑,他一阵眼花缭乱。
那道白剑飞至灰衣男子头上,将要猛然刺下。
“还不快来帮我!”灰衣男子渐感吃力,他大喊道。
那痞貌的瘦高个笑笑道:“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可以的。”
随后,痞子男一步跃起,握起淡紫色灵气包裹的拳头,一拳砸在了下坠的白剑。
拳头接触到决云剑时,剑身被挤压得弯曲成弧。
痞子男猛然再提劲,白剑顿时便被一股强悍的灵力弹开。
决云剑在空中打转几圈,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天境下阶巅峰的气息缓缓散放,痞子男落在地上收了气劲,一只手拍了拍衣角,面露笑容。
站在一边看戏多时的范多闻抿了一口酒,淡道:“哦?又是一个天境下阶?但你恐怕不知道,我刚刚跻入天境中阶!”
范多闻召回了红蓝两剑,两剑飘绕至而归,与白剑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从上至下冰三尺,决云,赤锋三剑并列在他的身侧。
痞子男面头微皱,有些不甘道:“天境中阶又怎样?在上官家看来恐怕屁都不算!”
范多闻缓缓抬起苍老干瘦的手,摘下了身畔的冰三尺,又笑道:
“那我就来陪你玩一玩!”
范多闻握上冰蓝一剑那刻身形爆射而出。
同时红白两把飞剑再次向灰衣男子袭去。
灰衣已经被两把飞剑缠住了,剩下只要把痞性男子解决掉,灰衣便只是沦落为待宰的羔羊,上官家败势必然,之后范多闻打算再去说服赵致远,一同联手对抗上官家,或许还有转机,他还有许多江湖朋友,他不信这股力量凝聚起来无法对抗上官家。
痞子男猛然提劲,手掌上再次凝聚出一道深紫到发灰的灵气波动,他呵道:“拿了你的人头,我就能顺利进入上官家内部了!”
那轰然一掌袭向范多闻的胸口,身侧的灵力波动啸起一阵狂风。
范多闻手上冰三尺急刺而出,瞬间数道冰蓝色剑芒破空而出,指向痞子男的周身要穴。
范老头这些年历经风雨,他把剑收入了剑匣,只以剑术会敌,多年下来也成就了‘酒疯子’的名头,那剑像他喝醉酒时那般迅捷勇猛。
痞子男抬起灰紫的手掌急急将那几道冰蓝色的剑芒拍散,只是剑芒越来越快,他手忙脚乱,竟有些招架不住。
眼瞳一缩,发现范多闻的快剑以经攻入他身前三尺之地。
冰三尺笔直的刺向痞子男的胸口,痞子男紧咬牙关,他支起两手竟死死抓住了范多闻的剑。
痞子男踉跄的身形随着剑势狂退数步,终于停顿了下来。
范多闻不再把剑往前递,他收起了剑劲,看着眼前的痞男的手。
深紫发灰的手紧握冰蓝剑锋,一团浊气从中散发而出,难以知晓是冰消雪散,还是手上灵气消湮。
“上官家居然还有这样的邪术!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范多闻猛提灵气,强大的天境中阶气息蔓延开去,手上的名剑冰三尺在刹那光芒大盛,旋即,一股寒气逼向痞子男。
痞子男心头一惊,境界更高的人,体内的灵力也就更足,相比之下,论耗消战他肯定不及范多闻,这样耗下去必成败局。
他想要放开抓剑的手,然而那把剑好像粘着他的手,怎么甩都甩不开。
那道蓝色冰气方盈绕在他的拳头,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冻结成冰!
“看吧看吧,结果呢就是这样了,想要我的人头?没成还把自己的大好头颅给送了。”
范多闻面露讽刺之色,嘲笑道,又不紧不慢喝了一口酒!
他尚有余力!
“李兄!快救我!”痞子男面露急色大喊道。
姓李的灰衣人把剑一挥,以上官家的上乘功猛提灵力,周身的灵力瞬间浓郁,将红白两剑一击震开。
脱离了红白两剑的纠缠,灰衣人提起剑狂奔向范多闻。
痞子男面露喜色,没想到范多闻的飞剑如此难缠,但只要他跟李兄联手,他们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范多闻眯了下眼,动了动遍布老茧的手指。
空中那被震退的红白两剑迅速追了上来,直刺灰衣人后背。
灰衣人回头看了一眼,骂道:“妈的!”
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灰衣人猛然扭转身体朝着那两把飞剑冲去!
一把红剑紧贴他的胳膊飞了过去,另一把白剑刺向他的眉心,他僵硬的扭着脑袋,以一个狼狈而又夸张的姿势躲开了。
随后灰衣人狂冲而去,头也不回一下。
迅速逃跑之势令人瞪目结舌。
“该死的混蛋!”痞子男破骂道。
倒是范老头稍稍惊讶了一下,他喝下一口酒压压惊。
旋即他回头看向那流氓地痞样的男子,面露微笑。
范老头一笑,那张苍老的脸庞皱得更加厉害,老嘴微微咧开,露出那一排焦黄的大门牙,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痞性男子大惊失色,喊道:“你别过来!”
“好的,我不过去。”
范多闻松开了冰三尺,那冰蓝的剑锋仍然冻结在痞性男子的手上,那一幕很是滑稽。
痞性男子见此面露喜色,等一下他就会施展出他引以为傲的上乘功法,留下一脸懵逼的范老头,一遁千里而去,况且自己的身法岂是那狼狈的灰衣男子所能比拟的?
然而还等他笑够,那一白一红两把飞剑直接透体而过。
‘嗖嗖’剑又在他身上来回穿梭,反复不停,甚至于带出一连串飞溅的血花。
痞子男临死前,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犹如恶鬼的范多闻。
简直言而无信!濒临绝境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根稻草便成了那人活着的唯一希望,但如果那根稻草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诱饵,那么即将来临真相,会把希望扑灭得更加彻底。
范老头双手一摊,他似笑非笑着,露出与我无关的样子。
痞子男重重的倒在地上,他原本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的。
范多闻抿了一口酒,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或许花渐飞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只是活在江湖里的人,谁的手上没沾过血腥?
很可能,江湖里从来就没有过好人!
“师傅。”
背后传来一道雄浑声音。
范多闻转过身去,望着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大山?”
太平巷尽头,一个沉闷的光膀子大汉孤伶伶站立在清冷的巷道之中,月光斜照,拖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张大山手中提着一口沉重无比的大剑,剑形简洁而古朴,没有多余的装饰。
恐怕只有范多闻才清楚那把大剑的分量。
然而,光膀子大汉却单手将这把沉重的大剑提了起来,可见他的臂力何奇惊人。
“师傅,对不起!”光膀子硬汉见到范老头,心情也是一阵失落,他没想到终究有这样一天,会对上传授自己武功的师傅。
或许,之后他将背负弑师的骂名,但他麻木的心已经不在乎。
他就是上官家的一把刀,去杀谁都一样,一切都无所谓。
“是上官家派你来的吧?”
范多闻喝了一口酒,烈酒吞入喉中,湿润了他那越发干涩的咽喉。
沉闷的硬汉微微点头。
范老头难得看见一丝怒容,他骂道:“蠢小子!都多少年了!你还在为他们办事!”
“可小山还在他们手上啊!”硬汉用嘶哑的声音回道,他想尽量压低声音,可是无形中声音还是那么洪亮,甚至还掺杂着一丝委屈。
范老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山,你知道这些年你为上官家做的那些滔天罪行?你知道有多少名门正派之人死在你的手上吗?单是我暗地了解的数目,就不下数十位了。”
淡淡的语气,仿佛范老头对此也已经无可奈何。
可这人毕竟是他徒弟,他怎能不管?
“我杀的,有些是坏人,有些是好人;只要能把弟弟救出来,即使我立刻死去,那我也不在乎!”
张大山低头盯着手上的大剑,那把剑是范多闻传授给他的。
“好几年了,上官家那些人的嘴脸你又不是没看清楚,卑鄙无耻。”
张大山抬起了头,眼睛露出一丝疲惫,他说道:“那至少还能保障小山不会死啊。”
清冷月光之下,两人对恃着,良久无语。
突然,一阵笑声响起,“好一对师徒!”
灰衣男子拍着手缓缓走了出来,他去而复返,说话的底气变得很是硬气。
此刻,他身后正站着一名刀客。
看清来人,范老头一脸怒容,“上官修原!你这狗贼真的来了!”
多年之前,正是上官修原带头毁灭了范多闻在天都紫京的宗门,他落如今下场,可以说全是源于此人。
“张大山,动手吧。”
刀客抱着朴刀,下达了命令。
他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仇人相见眼红,也没有胜利者对待失败者的冷嘲热讽。
光膀子硬汉面无表情的提起了大剑,一步一步缓缓而来,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稳,像他手上的大剑。
“师傅,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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