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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头靠在她肩上,说话时热气微微喷洒在她耳廓上,酥酥痒痒的。
沈明珠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僵着身体轻应了一声。
裴飏瞅着她:“你都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吗?”
沈明珠回:“你愿意说就说呗。”
“那你想不想知道?”
沈明珠虽然目不斜视,却能感觉到身侧的男人一直在盯着她看,目光灼灼,极具存在感和侵略感,让她无法忽略。
她控制不住的转头看去,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脸一下子离得很近,呼吸交缠。
而裴飏也没有错过大好的机会,当即凑过来衔住她的唇瓣。
气氛逐渐暧昧升温,就在沈明珠以为今晚会水到渠道完成人生大和谐的时候,裴飏却及时刹住了车。
沈明珠忍无不忍,不想再忍,“你是不是不行?”
裴飏似笑非笑,“我行不行,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明珠抬脚就把他踹到床的另一边,“我已经没兴趣知道了,滚开点,别影响我睡觉。”
裴飏:“……”
好一个翻脸无情的小妇人,把他当什么了?解闷的工具人吗?
——依旧没有洞房之分界线——
第二天,沈明珠醒来,看着身边空荡的床位有些恍惚,好像昨晚的同床共枕只是她的臆想。
但衣架上男人的包包和外套,书桌上的主席水杯,以及床铺上残存的男人身上的气息,都让她清晰的意识到,这个家的男主人真的回来了。
等她起床洗漱好,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
油条,豆浆,凉拌小菜,还有蒸鸡蛋羹。
今天的鸡蛋羹没有放葱,拌的猪油,裴子珩吃得很满意。
吃饭时,沈明珠关心的问起裴飏调岗的事。
“昨天跟人事经理谈了谈,适合我的就三个岗位,一个营运,一个技术,最后是海务,但这三个位置目前都没有空缺,他跟上面领导商量看看,等有了安排再通知我,我这段时间就当休假。”
沈明珠点点头表示知道。
裴子珩显然很意外,黑眼珠一眨不眨的望着裴飏,“爸,你以后不出海了?”
裴飏拍拍他小脑袋,“没错,以后我就在家工作,快吃,吃完去上学。”
“嗯。”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今天的裴子珩吃东西吃得格外欢快,小腮吃得圆圆鼓鼓的,跟小仓鼠似的,跟平时的老成规矩大相径庭,可爱极了。
由此可见,对于裴飏留在家工作这事,裴子珩内心是十分欢喜的。
吃完早饭,裴飏收拾碗筷,沈明珠换衣服梳头换鞋。
等她和儿子忙完准备出门,裴飏也洗好了。
她牵着裴子珩走在前面,裴飏背着裴子珩的书包走后面。
夫妻俩头一次合体送儿子上学。
到了食品厂门口,沈明珠进厂里上班,裴飏一直把裴子珩送到学校门口才去忙自己的事。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除了早上和晚上,白天裴飏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以往周末放假,裴子珩都跟着沈明珠在食品厂里呆着,现在一放假却跟着裴飏往外跑。
其实,这段时间裴飏一直在悄悄看饭店准备订酒席。
给自家媳妇一个婚礼,在他四月份离开之前就有的想法。
离开的这半年,他几乎一有空就在想婚礼的事,在哪里办,办什么样的,请哪些人,办多少桌,预算多少,等等。
这次死里逃生的回来,他别的什么都不想做,第一件就是办婚礼。
“儿子,今天看的这几家饭店,你觉得在哪家办酒席你妈会喜欢?”
裴子珩认真想了想,“宝园饭店吧,古色古香的,布置起来肯定很漂亮。”
“好,听你的,要是你妈不喜欢,我就说是你选的。”
裴子珩:“……”
一同随行的裴文萍又好气又好笑的数落裴飏,“你说这么大个人了,咋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欺负小孩儿,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裴子珩好奇的仰头问裴文萍,“爸爸小时候很爱欺负人吗?”
裴文萍笑,“那可不咋的,你爸小时候最调皮捣蛋了,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你可别跟他学。”
裴飏不满,“姐,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裴文萍张口正想损他两句,目光却忽然投向街对面。
裴飏和裴子珩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街对面是一家百货商场,严屹站在商场的门口,正在跟一个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裴文萍很快收回目光,心思转了几个圈,最后还是决定不把严屹的事告诉自家弟弟,免得影响夫妻俩个的感情。
倒是裴子珩居然主动跑去了街对面同严屹打招呼。
“严叔叔,真巧。”
看到裴子珩,严屹意外的同时,下意识抬眸。
或许是裴飏的个头过于显眼,亦或者裴飏的视线过于强烈,严屹一抬眼就看到了街对面的裴飏。
两人的目光隔着不算宽阔的街道遥遥对上。
“严叔叔。”
在裴子珩的喊声下,严屹率先收回视线,低头,微微弯腰,面露温和。
“今天跟你爸出来玩?”
裴子珩摇头,“我们不是出来玩的,是出来订饭店。”
严屹点点头,骨子里的教养让他并不准备往下追问,然而裴子珩却主动开了口,“我爸爸妈妈20号办婚礼,就在前面一条街的宝园饭店,严叔叔,你有空的话欢迎你来喝我爸爸妈妈的喜酒。”
严屹眉间的温和微凝。
片刻后,他答了声好。
目的达成,裴子珩欢快的跑回对面。
严屹的视线随着裴子珩的离开再次落到街对面,只是这一次,他脸上一贯的温润不见,取而代之是冷淡。
管家董华有些心惊。
自家少爷虽然一贯温润,待人有礼,但骨子里却是极其疏离凉薄的性子。
但他看得出,刚才少爷对那小孩儿是少有的温和,就像对自家喜爱的长辈那样。
可在小孩儿邀请少爷参加婚礼后,少爷的情绪一下就变了。
他说不清是怎样的变化,似乎不仅仅是生气或动怒。
严屹盯着街对面的裴飏,情绪罕见的濒临失控边缘。
他原以为,她一个女人独自拉扯孩子就已经够委屈了,却不想,她居然连婚礼都没有就做了妻子,生了孩子。
生平第一次,严屹尝到了嫉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