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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的很快,但是在洪永傅看来,还是相当的慢。洪永傅拉开窗帘,大声问道:“兄弟,还能再快点吗?”
“洪老,这是最快的速度了。不能再快了啊。”拉马车的兄弟说道。
洪永傅放下窗帘,叹了一口气。看向唐图灵问道:“老唐,看来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给你了。”
唐图灵摆了摆手,反而安慰洪永傅说道:“得了,永傅兄,我知道你的难处了。那艾菱晶草园真的一株都不剩了?”
原来,就在前几天晚上,看守艾菱晶草园的几个守护被人偷袭打晕,直接一把火把整个艾菱晶草园给烧了。虽然后面及时被人抢救了过来,不过,里面的药草都被烧光了,哪怕是要重新种植,都要半年时间。
洪永傅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没有了,我们琉春阁当中有的艾菱晶草,都已经被人预定了。半年的时间,能等吗?”
唐图灵想了想,按照之前他们所指定的时间,最少都要三个月,如今又有永前辈在那里看守着,半年时间,应该能等。可是,他们刚要来寅宾洲拿取艾菱晶草,这边就有人来捣乱,这未免有点太过于巧合了吗?
艾菱晶草药园四个门派看守着,除了交往较深的琉春阁,还有夏鸣宗,秋溯门以及冬汀亭这三个门派。
“时间来说,应该还算充裕。但是,你们抓到凶手了吗?”唐图灵问道。
“嘿哟,我说老唐啊,你是不是真就觉得我们神通广大。咱们这四个门派都离那片草药园那么远,好比说我们这琉春阁是这几个门派当中,离艾菱晶草药园是最近的了,过去至少都要十五天,来回一趟就一个多月了。就算我们派人御剑飞行过去,没有四五天的时间,别想抓到凶手。”洪永傅苦笑着说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去其他三个门派去寻药材?”唐图灵问道。
洪永傅点了点头,说道:“去夏鸣宗,夏鸣宗的艾菱晶草还是挺多的。那群孩子还小,帮不上什么忙,自然还得要我们这群老头子出马。”
唐图灵笑道:“我觉得姓贺那个小伙子不错,对了,沈颖春那个丫头也挺不错的啊,还跟我们在一艘渡船上度过了几天的时间呢。”
洪永傅一听到沈颖春这个名字,也不自觉地嘴角往上翘,笑着说道:“难怪只看到药材到家门口,而不见人到家门口了,原来出去玩耍了,不过随她吧。这么算下来,这丫头在炼丹房足足待了一年才出来的,也算是勤奋的了。”
“要是我们学堂有这么一个学生能在炼丹房里待上那么个一年,我做梦都能笑醒呢。”
“哎哎哎,整个甘术城谁不知道范家两个天才都在你们甘草堂啊,先不说范小息,一个范音棠的资质就可以媲美三大学堂当中的一大部分学生。哎,那时候可是很多学堂都在争抢这个天才,包括三大学堂,怎知道他竟然选择了你们甘草堂。”
两个老人在马车上聊天,艾菱晶草被烧一事好像一下子变得无关紧要了,可要是说急,也急不来啊,只能先去到夏鸣宗看看艾菱晶草再说。
——
一大桌子的人,看着一大桌子的菜,没人敢动筷,在这里等着沈颖春回来。
按照他们现在所掌握到的情况,大致都是之前范小息在范府里以及在沈颖春那边了解到的。首先,第一条那就是琉春阁留给他们的艾菱晶草没了,至于是什么原因,目前还不了解。第二条,琉春阁、夏鸣宗、秋溯门、冬汀亭当中,除了琉春阁,冬汀亭和夏鸣宗这两个门派就有较多的艾菱晶草。
而琉春阁和夏鸣宗的关系更好一点,所以唐老头子他们接下来肯定是会去夏鸣宗。而自己这边的目标肯定是会指向冬汀亭。现在就等沈颖春回来告诉他们琉春阁给不了甘草堂艾菱晶草的原因了。
这时候,范小息突然想起渡船上的一个人,凌风澜去哪了。便转头问陈鸿景。
陈鸿景也摇了摇头,好像最后几天,就看不见他了,最后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看着自己的那个本子。不过,陈鸿景知道,凌风澜去寻找他自己的仇人。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此时,沈颖春也回来了。她朝着范小息手掌一摊,范小息叹了口气,没办法,也只能先把那一张符箓先拿给她。
沈颖春拿起那张符箓爱不释手,看了好一会,才坐下笑着说道:“为什么我们琉春阁不能给你们艾菱晶草呢,原因是前几天,有人烧了艾菱晶草园,至于是什么人干的,暂时还没有查到。至于我们琉春阁现在没有较为新鲜的艾菱晶草,所以现在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去找一些宗门要,要么就再等半年的时间。”
范小息看到就这么几句话就值一张上等的符箓,赶紧有点亏啊。心在滴血,不过滴血不是因为这张符箓的原因,而是因为时间的问题,老罗这个状况,虽然有甘草堂的夫子看着,不过能不能撑那么久就不知道了。
范小息大概了解之后,说道:“要是按照我的思路的话,接下来,唐老头子估计会跟你们家的永傅老头子前往夏鸣宗去讨要艾菱晶草。而我们接下来打算去冬汀亭问一下。”
沈颖春把碗筷一放,指着范小息说道:“我说死饭团你是不是傻,我们四个门派当中,为什么非要去那些用得多艾菱晶草的门派呢,咱们反过来想一下,我们不去冬汀亭,可以去秋......”
范小息立即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沈银春的话,要是再说下去,估计今天这顿饭,吃都吃不开心了。沈颖春也立即懂得了其中的缘由,立即转变风口,说吃完饭就立即出发冬汀亭。
“你们觉得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秋溯门和你们甘草堂还有话可聊的吗?”一个人坐在隔壁那一张桌子说道。
范小息直接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脑袋上,真的是好的不来坏的来,而且还来得这么及时。这个时候,只能上去打个招呼了。
范小息转头笑着说道:“孙公子,这么巧啊,既然我们在这里相遇,估计我们刚才讲的,你也听到了,那咱们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不知道孙公子的宗门当中有没有多余的艾菱晶草,我们范家有多少收多少。”
范小息这话说得如此的巧妙,他并不是用甘草堂的学生来收购艾菱晶草,而是用范家子弟的身份来收购艾菱晶草。你们秋溯门跟甘草堂有矛盾而已,又不是跟我范府有矛盾。再说了,这确实是他们范府自己的家事。
而这话,也仅仅是范小息给孙邢明一个台阶下罢了。又不是真的只有你们秋溯门有艾菱晶草,就算冬汀亭没有,其他门派就没有吗?只不过没那么新鲜的而已,要是我要新鲜的,可以啊,老子有钱,砸钱同时让你们只培养艾菱晶草,就不信三个月不能栽培出几株新鲜的来。
孙邢明笑着说道:“很不好意思,范公子,估计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我说了,我们秋溯门是不会给你们甘草堂任何一株草药,哪怕是最不值钱的茅根草。要是你用范府子弟的身份来跟我说的话,很抱歉,我还没有这个资格跟范家的人谈生意。你可以找我们宗主。老板,结账!”
孙邢明在桌子上放下了银子,转头走出门外,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宗主不喜欢和叫不出名字的人谈生意,要是范公子真的有诚意跟我们秋溯门谈生意的话,还得麻烦令尊亲自来一趟比较好。当然,我们秋溯门会照顾妥当的。告辞!”
范小息挥了挥手,笑着对孙邢明说道:“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孙公子慢走不送。”
直到看不见孙邢明的身影,范小息一甩筷子,痛快道:“讨人厌的人终于走了,来来来,大家起筷吃饭。”
谁曾想到,甘沐羽站起身来,说突然之间没了胃口,便自己走去二楼的阳台透一下风。沈颖春看见之后,便找店小二要来了一些新的碗碟,把桌子上的菜各夹了一些,然后端起两碗大米饭也溜了。
陈鸿景一脸懵,但是心里又有点好奇,因为那孙邢明的出现,证明了他又可以有八卦可以听了。他默默说了一句:“咱们甘草堂与秋溯门又有什么矛盾呢?”
剩余的人看向他,没人说话,范小息只好叹息说道:“哎,吃饭吃饭,吃完饭再跟你说。”
——
范府,范音棠刚好给罗复和针灸完。
收好银针,罗复和也穿好了衣服。范音棠说道:“复和叔,其实我觉得下次您可以尝试一下针灸完再泡药澡,看看调换过来的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罗复和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听音棠少爷你的,下次我就试试吧。”
罗复和把手伸了过去,针灸完,泡完澡,还是要给范音棠把把脉,看看身体状况如何。
“脉搏平稳了不少,而且脸色红润了不少,证明我们这个方向是正确的。现在只要等堂哥他们把艾菱晶草拿回来,复和叔,你的病就会很快痊愈了。”范音棠笑着说道。
罗复和笑着说道:“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恕老夫多嘴一句,音棠少爷为什么不跟着小主子一起去寅宾洲呢?长长见识也好啊。”
本以为这么一问,范音棠会生气,因为这两兄弟之间,真的没有一次共同的出行。谁知道范音棠竟然没有生气,笑着说道:“我爹天天跨洲做生意,大伯也有重要的事情在身,要是我再跟着堂哥去寅宾洲的话,那复和叔谁来帮你针灸,谁来给你送草药来泡澡啊。”
罗复和听到范音棠这么一说,也笑着说道:“哎,还别说,音棠少爷你这针灸的技术,都比得上那唐图灵老夫子了。真不愧被誉为甘草堂第一天才呢。”
范音棠摇了摇头,说道:“要是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没发生的话,甘草堂第一天才这个称号肯定还落不到我的头上。不,应该说那人可以去争夺一下甘术城第一天才这个称号的,至少都会有七八成的胜算。”
罗复和点了点头,是啊,要是当年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甘草堂就不会少了一名优秀的学生,十大学堂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得这么的微妙,小主子和音棠少爷估计也能进到三大学堂当中学习,范府也不会处于一种腹背受敌的状态。
别看整个范府很大,很有实力,其实就是里面早就空了,范家主范敬纶、范敬文这两兄弟各司其职,一人顶着四方各自的压力,保住范家。而范敬文则拼命往外跑,拉生意,重新拉高范府的声誉。
而范府有一些长老则想把这两兄弟给踢出去,把家业产业收入自己的囊中。而出现这些问题的原因,都是跟上面所说的一样,来源于五年前那一位天才的陨落。
甘草堂的仓库处,顾田海一边记录着东西,一边揉着眼皮。古人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右眼都连续跳了很多下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灾难要出现。不过,这民间传言嘛,也不能尽信,信一边就行了,就好比如说,信前半句就即可。
信前半句就行了,顾田海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和毛笔,走了门外,这句话好久都没有听过了。看着仓库门前的小院,他也有四年没有走出过仓库这个门了。
顾田海他以前也是一名优秀的老师,而他的也有一名亦师亦友的学生,被称之为甘草堂第一天才,还有那么一个几率去争夺甘术城第一天才的机会。只可惜,如今学生没了,自己也没有了教学生东西的动力,便只能退到仓库处,当个仓管员罢了。
那个时候,名动整个游坪洲,被三大学堂的堂主说下,有机会超越前三位药仙,成为第四名药仙的人,洪芝舜。五年前,突然与其他学堂几人联合起来,背叛甘术城。最终死于自己老师,顾田海的手上。
顾田海回想起那一天晚上,下着大雨,洪芝舜口吐着鲜血,对着自己说道:“老师,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已经知足了。”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