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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关重大,你确定没看错?”
许寻保证道:“微臣自幼眼神就极好,我敢肯定那一定是贤妃位的宋承宋大人。”
我闭上了眼睛,双手有节奏地轻叩着桌子,心中计较一番后,我睁开眼睛道:“这事你可曾对他人提起过?”
许寻摇了摇头道:“微臣在大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知道此事重大,所以不敢告诉旁人,只能告诉殿下。”
我欣慰道:“看来你尚算明白事理。这事你就当你毫不知情,你昨晚什么都未看见,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你听明白了吗?”
许寻问道:“如此说来,殿下准备放宋承一马?”
我平静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便行了。”
我又道:“这段日子你好好准备着吧,半月后行宫之行你也要去。”
许寻欣喜道:“多谢殿下!”
我道:“不要谢我,要谢谢你自己争气得到了陛下的恩宠。就算我不同意你去,她也会带你去的。”
许寻道:“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许寻走后,我在桌案前静静地坐着,反复思虑此事。
和一位宫女私会?
还跑去御花园望月亭私会?
莫非这年头连私会都得找个氛围好的地方?
这样的事一听就觉得荒唐至极,加之还是从满嘴谎言的许寻口中听到的,可信度便又大大地打了折扣。
如果许寻说的那个男人是顾清嘉,是乔彧,是杨部之,那我定是一万个不信。
但如果那个男人是宋承,我便犹豫了。
因为宋承的确像是会做出如此荒唐事的人。
宋承入宫前,就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享誉”庆国的花花公子。
曾创下了同时与十二位闺秀约会长达一个月而不被抓包的记录。
直到一朝被捅破,那些貌美如花的闺秀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都以为自己是宋承心中的唯一,结果才发现自己是十二分之一。
宋承此举深得无数男人的赞赏和敬佩,还引发了不少男人的效仿,产生了较为恶劣的社会影响。
与此同时,宋承自然也遭到了无数女人的唾弃和厌恶,光是他娘和他长姐就对他进行了一场女女混合双打。
我当笑话听完这件事后,唯一想的是十二个女人他身体吃得消吗?
劣迹斑斑的他初入宫时,我对他一万个不放心,盯他盯得很紧,就怕他搞出出墙偷情的丑闻,败坏皇家的声誉,让我这位本就可怜无辜的皇夫担上治理后宫不力的名头。
在长达两年的观察期后,我对他放了心。
觉得这人平时除了闹腾点,张扬点,霸道点,好色点,无礼点,似乎也没外面说得那么不堪,那么可怕。
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岳父大人,同样的飞扬跋扈,同样的傲慢骄纵。
想到此,我叹了口气,打算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
毕竟许寻的一面之词尚不足信。
到了夜晚,我更完衣后,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想着在床上翻翻再睡。
岂料我掀开华纹帷帐便看见一个女人躺在了我的床上。
她的青丝已解,乱洒在了软枕上,玉般的*藏在了名贵的丝被里。
床上的女人在对我笑。
就算她脸上的粉黛已除,就算她发上毫无珠钗相缀。
她的笑还是那么勾人心神,夺人魂魄。
她见我来便撑起了身子,也不顾胸前的丝被滑落,使得两座玉女峰若隐若现,惹人想入非非。
我喉头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床上的女人又甜笑道:“陛下终于来了,臣妾恭候多时了。”
我立刻扔掉了手中的书,脱靴上床,将她熟练地揽入了怀中,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低声沙哑道:“朕让爱妃久等了。”
怀中的媳妇耳根子霎时一红,小声娇呼道:“皇上就喜欢捉弄臣妾。”
这不是我在做梦,也不是我在一章不到的时间里就谋朝篡了位。
这是媳妇口中的角色扮演,是夫妻间的一种情趣,也顺带满足了她当回皇后妃子的愿望。
媳妇说如果她是后宫妃子,那她一定是与世无争七窍玲珑心傲然立于浑浊宫廷中的一朵白莲花。
我倒觉得她会是那种独占后宫恩宠狐媚惑主的妖妃,兼领打胎大队队长。
至于我的设定,媳妇给的是腹黑冷血但又独独对她一人深情的帝王,后宫三千佳丽在我眼中都只能是玩物,唯有她这个坚强聪明善良和宫里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奇女子打开了我冰封多年的心扉。从此我便对她宠天宠地,然后她便毫无顾忌地作天作地。
听完媳妇的这个神设定后,我的感想是:???
这年头的言情本宫斗本果然害人匪浅。
怀中入戏极深的媳妇假意要挣脱出我的怀抱,嗔道:“皇上这几日都不来紫宸殿看臣妾,真让臣妾好等。”
我一本正经道:“朕这几日不是要忙去行宫的事吗?脱不了身。”
媳妇欲要转身,被我双手锢地动弹不了。
她便又娇嗔道:“是了,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只能一个人在殿里批奏折。”
我一刻不停地吻着她的脸,断断续续道:“爱妃……不是还有别的大人……陪吗?”
“你也知道那些只是大人,唯有皇上……才是臣妾的夫君。”
我喘息道:“哦?”双手再也不受理智的控制,开始一刻不停地做“正事”。
媳妇双手抚上了我的背,突然问道:“我听说你前日喝得大醉,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火热的身躯如同被人猝不及防地泼了一桶冰水一般,顿时冷了下去。
我的目光沉了下去,淡淡道:“只是突然想喝酒罢了。”
媳妇见我不说实话,抚着我的胸口撒娇道:“告诉臣妾吧,让臣妾为陛下分忧。”
媳妇一撒娇,我只能投降。
我慵懒地玩弄起她的头发,漫不经心探询道:“朕记得你有一个铜铃。“
媳妇愣了片刻才点头道:“臣妾不是说过是臣妾儿时买的吗?”
我眯眼问道:“那铜铃当真是你自己买的。”
媳妇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张。
我不点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温言道:“嫣儿,告诉我实话,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怨你。”
一时间,天地无言。
你说过夫妻间贵在坦诚,那么今日你可会对我坦诚?
媳妇沉默了片刻,才叹道:“不错,那铜铃是别人送的。”
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但若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媳妇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道:“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随后媳妇闭上了眼睛,似在沉思,又似在回忆,良久后她道:“如世人所知我与严闻舟是青梅竹马,他从小便是我的伴读,也是母皇早早为我安排好的未来皇夫。世人都说我和严闻舟一直形影不离,有他的地方常常就有我,有我的地方总少不了他。但很少有人知道形影不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便是周大哥。”
“周大哥在我六岁那年成了我的贴身护卫,那年他不过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周大哥是平民出身,没有家世,他总说能成为我的护卫是他三生有幸,随着年岁渐长我倒觉得有他这样一位护卫才是我的荣幸。”
我问道:“那位大哥真有那么好吗?”
媳妇难得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回答得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不容置疑。
“他真的很好。宫中侍候的宫人侍卫们都是严肃古板正经无趣的,但周大哥不同,他的出现无疑为我千篇一律枯燥无味的宫廷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他对我和严闻舟极好,常给我们带民间的小吃糖果新奇玩物,给我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有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也有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有历史,也有今事,我们总是听不够,他的故事也总是讲不完,当时我和严闻舟都十分好奇,周大哥哪里听来的那么多故事?”
“待我们年岁稍长他便不讲故事了,他每次出宫回来都会给我们带话本子,每次都带两本,一本是给我的言情本,一本是给严闻舟的传奇本。他说女孩子读好的言情本去感悟真爱的意义,男孩子读好的传奇本去学里面的英雄气概。后来我和严闻舟常爱换着看,他又说女孩子也应该有英雄气概,男孩子也应该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那时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当初讲的那些故事,都是话本子里的故事。”
“如此你也知道了吧,这些年我看言情本打发时间的习惯便是那时候养成的。可是如今的言情本写得再好,似乎都及不上当初周大哥每次给带回来的;本子里的故事读着再有趣,似乎都比不上周大哥当初和我们讲的。”
我感慨道:“话本子还是同样的话本子,只是不是那个人了。”
媳妇笑了笑,继续道:“我和严闻舟就这样吃着民间的零嘴,看着民间的话本子慢慢长大,以往从来对民间不屑一顾的我们竟渐渐地想要去接近去探寻。于是我和严闻舟便苦苦央求周大哥带我们去民间,周大哥经不住我们俩人又是撒娇又是哀求,便许了。”
“那是我第一次出宫,严闻舟也和我差不多,他的生活不是在宫里,便是在严府里,仅有的几次上街还是在轿子里。出宫前一日我和严闻舟都互相嘲笑着对方,这么激动,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哈哈,如今想来也真是,本来那时我们两人就是没见过世面。那一晚不出所料我们两人都兴奋得睡不着。第一次出宫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又怕又奇,看着沿路的各种摊贩自是感到无比新奇,但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却又有些怕。那日周大哥一路宽慰着我们,左手紧紧地牵着我,右手紧紧地牵着严闻舟,生怕我们两人走丢。途中周大哥还被一位卖糖葫芦的小贩当成了我和严闻舟两人的父亲,你说好不好笑?”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媳妇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道:“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你问的那个铜铃了,那又是另一个和周大哥有关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