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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131.初恋
那个总是喊他笨蛋的女孩子终于还是从他身边离开了，临走前他们甚至连正式的道别都没有。
其实东京很小，小到飞机一夜就可以从东京的任何一个角落飞到轻井泽去，可是两天过去了，那通嘘寒问暖的电话最后还是没有打过来。
他其实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去尝试联系对方，但让他什么也不做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因为小仓友希没有联系他。
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这位从不懦弱的少女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牧村拓没有勇气去想。
昨天星野爱说喜欢他，他到现在也还没完全缓过来。
他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眼前的一切都像往常那样熟悉，零落没有塞满的书架，摇晃在空气里的藤椅，被座位包围的长桌，还有角落里孤零零放着的咖啡机，甚至连电源都没插上。
他的目光落在那台咖啡机上，当初小仓友希力排众议将它留在这里，镝木胜也反对也没有用。
咖啡机旁边还有她偷懒没有摆回书架的书，书签一半露出书页，现在她人却不在这里了。
在牧村拓沉吟的时间里，星野爱将泡好的茶送过来，红茶的香气刹那间在房间里扩散开。
她今天穿的是卫衣和长裤，头发用银色的簪子扎起来，看起来那么可爱又那么淑女，明明没有穿上裙子却给人一种家庭主妇的感觉。
“谢谢。”
“心不在焉？”
“没有。”
“谎言。”星野爱在他身边坐下。
牧村拓扶额，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为情所困的傻子。
他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远离痛苦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和其他人建立过于紧密的羁绊，现在星野爱是了，小仓友希也是。
“在想她的事？”星野爱支着脑袋，语调婉转，语气不喜不怒。
牧村拓摇摇头，他没说不是，摇头的意思是说这個话题打祝
他不想在星野爱面前聊小仓友希的事，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渣很渣的人。
星野爱语气上扬嗯了一声，就算没有看穿谎言的能力她也能读懂牧村拓的意思了，她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
“不要道歉。”
“总感觉，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牧村拓犹豫地问。
“没有，怎么会不舒服呢？”
“谎言。”
“……”星野爱闭着嘴，她其实是想说你也不要问我这个了，我们就此打住吧，可是牧村拓耍赖了，他能看破谎言，星野爱感觉自己被抓住了一样。
她小声说，“嗯，有一点吧，有一点点不舒服，只是一点点，当然我不是怪你啦，牧村，也不是怪友希，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我想完完全全占有你，因为你是我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不是很小声也不是喃喃自语，最后那句话她永远藏了起来，藏在心里谁也听不见。
牧村拓觉得自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有一股电流顺着天灵盖一路窜到脚尖，那颗总是故作姿态的心脏都要化了。
直到这个时候星野爱也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句责备的话，而是依旧认为自己喜欢的不够彻底，觉得自己一直充满私欲。
他意识到所有的错都要归结于他太依赖自己识破谎言的能力了。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喜欢是谎言又会怎么样呢？如果这个谎言持续一辈子的话，那不就是一辈子的喜欢了么。
星野爱缓缓低下头去，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让牧村拓对自己抱有什么样的想法。
她把大半张脸都藏进手臂里，只留下那对被浓密的睫毛盖住的眼睛出来。
牧村拓坐在她对面默然好久，最后他挽着星野爱的手指，在她惊讶语塞的表情中轻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那天之后他和星野爱的关系好像变了。
他们开始尝试更多像是情侣会干的事：一起出入剧团，一起吃饭，一起看书，放假的时候会出去约会，深夜无人的时候会煲一碗电话粥。
星野爱来他家拜访的时候他们会试着牵手，坐在沙发上看鬼片的时候他们会互相靠在一起。
除了接吻之外，他们逐渐像真正的情侣那样了。
《现恋》恢复录制前的最后一周，牧村拓很早去了剧团。
他敲门走进房间，房间里十二盏灯只亮了两盏，灯光开的是节能的黄色，落地窗外天空泛着鱼肚白。
半掩着的窗帘里面，昏暗的空间中有人站在书柜后面，那是扎了头发的星野爱，星野爱比他更早到这里。
“早……早上好。”
“早上好。”牧村拓点头。
星野爱有点紧张，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紧张。
自从那天牧村拓对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变得越来越飘渺。
好像这段时间所有一切的经历都是一场梦，迟早有一天她会从空荡荡的房间醒来，然后看着窗外暗沉无光的阴霾天说果然是假的。
牧村拓那边也不太自然，一半是因为星野爱的不自然导致他也不自然，另一半则是因为他不太会谈恋爱。
谈恋爱要做什么？约会的时候要去哪里？单独相处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博学如他这样的人也得每天看别人的恋爱故事学习。
他觉得这些天过去了他变得都不像自己了，以前会开的玩笑，会说的那些揶揄的话，现在都不适合说出口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初恋，初恋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对方多想了，即使那句话很简单也很普通。
这种每次开口前都要斟酌的感觉，几乎要让牧村拓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某天夜里烧坏了。
星野爱急急忙忙跑过去把所有灯打开，节能模式和正常照明她来来回回按了几次才好，她真的太紧张了。
牧村拓不自然地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觉得不太好又把窗帘拉上，鱼肚白的天空下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走在街道上，里里外外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也紧张了。
“那个……”两人同时说。
“你先说。”两人同时说。
“那我先……”两人同时说。
星野爱紧张得都要冒泡了。
她说，“我去给你泡茶１
“茶叶用完了。”牧村拓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