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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80.那就说：我喜欢你
落日沉进海里，黄昏在接吻的刹那远去。
事实上，天是慢慢暗下来的，怪他们吻得太久了。
海浪拍打在岸边，发出未曾听闻过的空灵之音时。
星野爱的嘴唇从牧村拓唇上缓缓分开，缠绵的触感还一丝丝流淌在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牧村。”她轻声说。
她的手移开了，像祈祷似的搭在胸口上，踮起的脚尖也慢慢放平。
牧村拓看着她，只注意到那对黑亮的睫毛在萤火虫般的微光下，无声无息扇动着。
“你喜欢我吗？”星野爱看起来有些不安，她又问了一遍。
“我……”
“不，不行。”她的手挡在牧村拓嘴上，眼睛又看向别处。
潺潺的水流经过石桥下，汇入幽静夜色中的汪洋大海。
“还是不要说了。”星野爱说，“不要说了吧，牧村。”
牧村拓没说话，把她手指移开。
星野爱转过脸来。
她的动作很慢，脸上挂着有些不知所措和惊讶的表情。
那表情是否能算做惊讶，委实是难以区分，但不知所措却是实实在在的。
就算没有趴在她的胸口，也能感受到那如电车般飞驰的心跳。
她盯着牧村拓，直视他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寻求到内心所不确定的语言。
“接吻吧。”牧村拓说。
“诶？”她惊祝
“接吻吧。”牧村拓重复。
她挽起经风吹乱的秀发：“刚刚……已经很久了。”
“但你不让我说话。”
“你还是一直在说。”
“想不到怎么办了。”
她从下往上偷瞄：“那，伱喜欢我吗？”
夜色真的降临了，树影在海面飘摇，石桥上的影子远离路灯倾倒。
“喜欢。”
“不过，什么是喜欢？”
“就是永远都忘不掉。”
“这就是喜欢？”
“也是永远想记祝”
“明明都一样。”
“是真实。”
“……”她张着嘴，却没有任何语言从里面跑出来。
说也好，不说也罢，她的眼睛着实亮了，像银星闪耀时那样真切。
“我们接吻吧。”
“不行。”
“为什么。”
“明明都做过了。”
“我喜欢你。”
她的心又颤了一下。
牧村拓看着她，星野爱突然木然地低下头。
她的动作就像刚从外面抓到屋里的小猫一样小心翼翼。
“这就是……”星野爱拉起他的三根手指，抬起头，“这就是，我们的约会？”
“应该是了。”牧村拓交叉握紧她的手。
她像是确认似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把头抬起来。
“那，”她说，“要不要再接吻一次？牧村。”
“刚刚还说不行，不是？”
“那是，”她停了停说，“是谎言。”
“连这种事情也要撒谎碍…”
“我就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是能识破谎言吗？”
“但我选择了相信你。”
星野爱摆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谎言吧？”
“谁知道呢？”
“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别过脸沉思一下，然后兴奋地转回来，“我把你彻彻底底的骗到了，牧村。”
“或许。”牧村拓笑了下。
晚风之中，两人隔着清冷的空漠对望，旋即深吻。
……
……
下电车已是九点多，牧村拓将星野爱送到御茶之水站，车门打开，她从车厢出去。
“今天的约会，我很喜欢。”
“是吗？”
“其实我理解什么是约会，牧村。”她站在站台上，整个人朝向牧村拓。
风吹动她宽松的裤子和上衣。长发飘飞的瞬间，白皙的下颚暴露在昏暗的空气里。
牧村拓还以笑容：“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没错，你肯定不知道１
“只要我想的话，没有谎言能骗过我。”
“嗯？”
对话到这里便结束。
车门关上后，电车一点点开动。
站在原地，星野爱还在想，特意没有说出口的话，要如何判断是不是谎言的呢？
不过，如果真的从一开始便知道是谎言的话……
想到这里，她往回走，感觉口干舌燥，脸也发烫。
今天的心跳比以往快了不少。
十一点多，牧村拓锻炼完，洗完澡，刚在床沿坐下，准备早点睡觉时，星野爱发消息给他。
“到家了吗？”
“你这话应该一个多小时前问了。”牧村拓歪在床头上，看着这句莫名其妙、有点可爱的话。
星野爱立马发了个生气兔子过来：“就是不知道要发什么，才搞到现在才说埃”
“那就发晚安好了呀。”
“可我想和你多说说话。”
这句话更可爱了。牧村拓一边走到厨房接了杯水，一边回信息：“心机女？”
星野爱沉默一会儿：“咦？这是自我介绍吗？牧村。”
“搞不清楚。”
“那肯定是了１
“你说了算。”
回到卧室，牧村拓啜饮一口，将茶杯摆上书桌，又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明天还有试镜，你是不是忘了？早点休息吧。”
“那是下午的事情。”
“早点休息肯定错不了。”
“话是这么说……”星野爱接着发，“但我想和你多说说话。”然后又补充，“这句话不是谎言１
牧村拓回：“想说什么？”
“没想好。”
“这算什么？”
“不知道。”隔了几秒才冒出下一句，“想听你说话，牧村。”
“打电话吗？”他试着问。
“不要。”
“我想打给你。”他准备拨通电话号码。
星野爱的消息弹出来：“不接！绝对不接１
“你也太矛盾了吧。”
星野爱其实脸红了。她虽然早就回家，但前几分钟才洗完澡。
现在浑身上下，连内衣也没穿，只是用纯白的浴巾包裹着光滑细嫩的身体，不过头发已经吹干了。
“今天已经听够你的声音了。”她快速打下这几个字。
“我还没听够呢。”牧村拓说。
四周静悄悄的。星野爱坐在沙发上，抱着小腿，脸搭在膝盖上：“我说谎了，我想听你的声音。”
没回消息，牧村拓的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星野爱小心翼翼地接通，然后放在耳边：“牧村？”
“我在。”
星野爱沉默了，牧村拓打开话匣：“现在都十一点半了……”
“你要和我说晚安了吗？”星野爱问他。
“不是，这倒没有。”
“哦。”她想不到说什么。
“怎么了？”牧村拓说，“突然之间沉默寡言的，是在准备明天试镜的新人设吗？”
“这怎么可能埃” “那就是在洗澡，不方便？”
“早就洗完了。”
“这样埃”牧村拓深呼吸一口，“可惜。”
“你在可惜什么？”星野爱的声音突然就冷下来。
“没什么。”牧村拓笑了下回答。
“嘁。”星野爱对着手机吐舌头，“卟~”
牧村拓随手翻了两页摊在桌上的书，也没准备看：“现在听够我的声音了？”
“不够。”
“那就再说点什么好了。”牧村拓说。
星野爱冷静下来，看了眼窗外，然后让牧村拓等她一会儿。
“怎么了？”
“不告诉你１
她说完走进卧室，将手机扔在床上，到旁边褪下裹在身上的浴巾。
对着房间里的全身镜看了一眼，接着又悉悉索索地换上轻飘飘的睡裙。
这之后，她翻上床，捡起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在耳边。
维持沙发上的那个姿势，同时将小兔子玩偶夹在腿间，小声说道：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这话说的，就好像在家等我一样呢。”星野爱笑了笑。
“你也说过这样的话，没忘吧。”
“不记得了。”
“谎言。”
星野爱没反驳，几秒后她突然说：“总感觉我们好奇怪啊，牧村。”
“奇怪？”
“嗯。”
“哪奇怪？”
“每个地方都奇怪。”
“没觉得。”
她两只脚的拇指来回接触，声音像月色那样淡然：“为什么你要说喜欢我？牧村？”
牧村拓反倒觉得这问题很奇怪：“大概是因为真的喜欢你才说的吧。”
“为什么是今天。”
“谁让你吻我？”
“……”星野爱说，“我吻你是因为……”
“因为?”
“我，我不知道。”
“嗯……不知道埃”牧村拓拿笔在纸上涂线，“不是谎言，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要问你自己吧？”
“……都是你的错。”
“实在太委屈了。我又怎么了？”
星野爱低声说：“都是你的错，让我想在你身上找到真实。”
“又来了吗。”牧村拓叹口气。
星野爱抱怨：“我不懂什么是喜欢。”
“时间还长，慢慢明白就行。”
“我喜欢你。”
“……”
“这句话，不是谎言，对吗？”
“不是谎言。”牧村拓说。
星野爱像一滩史莱姆一样滑到床单上，语气比之前更高兴：“我知道了，牧村。”她说，“晚安埃”
“晚安吧。”挂了电话。
十二点零几分，牧村拓刷完牙，从客厅望一眼今晚的月色，独自回到房间，熄了灯，拉合窗帘。
他爬到床上，一边回忆着过去旅行的时光，一边对比今天的约会。
橘红色的夕阳竟有共通之处。
蔚蓝的大海，种上青葱的雪地，含带少女体香的微风，全都难以忘怀。
他翻过身，看见银白的月光从闭合窗帘的缝隙里偷溜进来，把木制地板映得光亮。
铁栏的虚影一直延申到床下。
耳边传来遥远电车的沉闷声响，随后是清晨吃饭时听过一次的英文歌。
到底是真有车开过，广播真在响，还是已经到睡梦中了。
脑子太沉，牧村拓已分辨不清。
只是电话里，星野爱的那句告白还回荡在脑海。
我喜欢你。这句话是谎言。
难以想象，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连自己的心意都不了解。还是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想到这里，牧村拓失落的难以自禁。
六月二日，星野爱打电话给他，虽然牧村拓心里开始沉着某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接了电话。
“我是牧村。”
“起床了吗？”
“啊，嗯，起了。”
“下午的试镜，一起去吧？”她说。
牧村拓已经把面包吃完，现在又一口气吸干牛奶，他想了想：“那我去找你。”
“不，不用了。”星野爱说。
“怎么了？”
“我去找你，”几声自行车铃传过来，星野爱浑身轻松说道，“我已经快到车站了。”
“现在才……”牧村拓看一眼时间，“才七点多埃”
“是哦。”星野爱说，她的声音带着些笑意，“但我想见你。”
“这样埃”
“请你喝咖啡吧？”她问，“你能出来吗？”
“出去是没问题。”牧村拓回答，“但请我喝咖啡还是算了。”
“为什么？不喜欢？”
牧村拓对这个字眼差点过敏：“不，不是不喜欢，刷完牙之后就喝了一杯，刚刚又喝了牛奶，再也喝不下了。”
“好吧。”
“抱歉。”
“这有什么道歉的嘛。”星野爱说，“不去咖啡馆的话……你重新想一个地方吧？牧村。”
“其实继续去咖啡馆也没问题，只是我不喝咖啡就是了。”
“那不是相当于让你浪费时间出来陪我吗？”
牧村拓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啊啊，看来都是我不好。”星野爱说，“我这就回去吧。我要回去咯~我要走啦１
“跟你开玩笑的。”
星野爱笑了下：“那约好了，在书店门口！电车到了，我接不了电话啦。”
“又是书店？”牧村拓吐槽，不过这句话已经传不过去了。
他把家里的垃圾收拾了下，出门前又看了眼天气预报。
是个大晴天，看来不用拿桑
赶往图书馆的路上，渡边麻衣用推特给他发私信，他点开查看，竟然是上次和星野爱还有小仓友希一起拍的宣传视频。
只是几天的时间，点赞数已经飙到五百多，评论也有一百五十多条。
“什么情况１渡边麻衣说，“难道你们要先火了吗？！！我接受不了！！１
后面跟了一个表达无理取闹的颜文字。
牧村拓发了个“乖，别闹”给她，就把推特关上了。
离图书馆还有四百米左右，在和星野爱遇见的那个樱花坡道上，小仓友希突然一通电话打过来。
“牧村拓。”开口便是全名。
“怎么了？”
“你怎么不在家？”
牧村拓站在坡道中间，望着飘落的樱花，愣了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你家。”
“私闯民宅吗？”
“家门口。”
“看来还没到违法犯罪的地步，还有救。”
“所以说，你怎么不在家？”
“这个啊，”牧村拓说，“我去图书馆了，现在还在路上……”
“地址发给我。”小仓友希打断他。
“你来干嘛？”
“不行？”
“理由呢。”
“下午的试镜，我和你一起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