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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之世,武学承五代乱世,依旧兴盛,而仙道,虽不常显,但其实也颇为发达。只是正所谓“龙有龙道,鼠有鼠道”,修仙者自有自的圈子,寻常难得一见。
像李立、李俊这种山野散修,偶得妙法机缘,踏入修行之路,往往只能闭门造车。且不说拜入名门大宗,就算是普通散修圈子,也是难见难入。李俊之前访仙计划,却是有些想当然。
但这次遇到的朱武不同,听得他经历,他本是濠州定远人士,有幸拜入阵灵宗。那阵灵宗归属道门,虽非六道之列,但也颇有些威名。
话说这修行界势力,几百年来本是道门、佛门两分天下,如今似乎却近大争之世。先是魔门卷土重来,后又遇外道摩尼明教大兴;而宋庭重士大夫,儒门亦颇盛,其中有出奇才融通诸学,又创下理教。
道门、佛门虽骤逢对手,但底蕴尤在,依旧占天下大势。道门有龙虎山正一道、茅山上清道、阁皂山灵宝道、恒山天心道、泰山神霄道、少华山清虚道六大道门,称六道。其中,前三道同气连枝,共奉三清,又都善符法,合称天师道。三道每甲子进行大比,选出一位天师道主,领率三门。
中土佛门也有四宗,禅宗,净土宗,华严宗,律宗。其中禅宗首领竞争颇多,目前公认的是少室山少林寺,少林寺虽是仙门大宗,但修行风格独树一帜,其中僧人颇好武学,盛体修之道。其他宗门净土宗在天台山东林寺,华严宗在京兆府华严寺,律宗在五台山南山寺。
儒门理教,最初由莲华书院周濂溪提出理念。其后经过发展,现有理圣宗、心圣宗并立。理圣宗乃程明道、程伊川所创,现任宗主是他们大弟子吕大至。心圣宗由张横渠所创。
至于外道摩尼,本称明教,传自西域漠海,在江南凡间盛行,广罗散修,因此原本佛道只将他们归入散修联盟之列。直到后来东海秘境之争,显露锋芒,方见其已是庞然大物。
至于魔道,派系颇杂,多是因人成教,魔道巨擘担心自己势单力孤,拉些弟子、散修来做苦力或当炮灰。也有成体系、有传承、定教义的,比如白莲教、血神教、花宗、阴符宗,这些宗门老而成贼,更是难缠,常常扎根世俗势力,暗中勾连甚广,屡禁不绝。
朱武所在阵灵宗就是被白莲教所破。白莲教联合淮南西路转运使,假借修黄淮大堤名义,要尽征阵灵宗上下协助。阵灵宗自是不从,白莲教乃与淮南西路道武司合力将其灭门。朱武侥幸逃过一劫,却被以莫须有罪名通缉,吃了官司。
这武司局,乃是宋廷皇城司与捧日军派到各地联合设立的分局,大宋开国时太祖所设。宋太祖赵匡胤人品且不提,但其能力着实称得上雄才大略、权衡机变。
五代之时,非止表面武风横行、实力为尊,暗地其实是不少仙魔势力龙争虎斗、拨弄风云。宋太祖得位之后,为改变局面,巩固皇权,一面杯酒释兵权,收掉武人大数兵权;一面广招草莽、散修,威慑仙门势力。皇城司人员皆为修士,捧日军将士皆为武道高手。
只是到了当朝,吏治昏暗、朝廷腐败,许多皇城司、捧日军人员都被渗透,许多要害部门都被掌控。可笑那赵佶还每日沉迷诗酒画石等杂技,乐得逍遥,毫不自知。而这些普天百姓,恐怕又要受池鱼之殃,遭离乱之苦。
朱武虽修道门秘法,但却可称儒风,有一颗忧国忧民的仁义之心。当与李俊谈到当今天下形式时,喟然长叹。
李俊想起了前世普通历史,确实如此。先是农民起义,再是与虎谋皮海上之盟伐辽,之后却引狼入室神州陆沉,最后更遭草原霸主一路杀戮征伐。
只是如今这仙武世界,中原实力非凡,难道还会出现这等局面吗?莫非那些异族有什么不得了的依仗?于是问道:“刚才兄弟讲了中原仙门势力,却不知那辽、夏异族可无什么厉害宗门,天下有变,他们是否会趁势而来?”
他这想法却是前世思维作用。前世爱国教育盛行,匹夫亦有家国情怀,而李俊身为人民子弟兵,更是一直生活工作在爱护群众、守护人民、捍卫祖国的氛围当中。因此,他以为外族入侵,屠戮苍生,这些中原仙门应该会有所表现。
然而,对于大多数中原仙门大宗、普通修士,哪朝、哪族统治山河,并无关系;黎民百姓生死存亡,也无关系。他们只要自己能得修炼资源就行。他们操控局势、搅动风云,也只是为了控制更多资源,以便求得长生而已。王朝更替,不过弹指;凡人生死,与我何干?
朱武听了李俊之问,也诧异了一下,回道:“那辽、夏异族并无什么厉害仙门,倒是西方吐蕃,有密宗、喇嘛教,颇有实力。不过,那些异族历来崇尚武道,实力不俗,若真天下大变,确实有可能入侵。”
“这武道真能比肩仙道吗?”李俊又问。
朱武又诧异一下:“这因人而异。总体来说,武道前期或能逞一时之威,仙道却能厚积薄发、长生久视。因为武道入门易,精深难,每位武者要前进,都得自己辟一条路,前途渺茫;仙道入门虽难,前途却明朗,只是所需资源颇多。其实,我以前听我门中前辈有言,最终都是殊途同归,成金丹、渡劫难,飞升成仙。”
“果真有飞升成仙?”李俊急忙问道。
“有!”朱武先是肯定一答,而后却转犹疑,“~吧?我也是见古籍有言,并不确定。其实,这些离我们还太远。修仙前途虽明,但途上之路却还是要自己铺好的,一砖不稳,覆车的危险便大了一分。”
然后,朱武给李俊讲了筑基秘闻。李俊这才知原来筑基非但要寻适合的神通或者法宝要法,更要尽量多引气反复锤炼,直至炼气九重,才算仙门圆满。还好之前没急着筑基,误打误撞走上了炼气之路。
李俊见朱武在修行事上对自己毫无保留,也是十分感动,于是肃然道:“朱武兄,你我情投意合,不若正式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你年长于我,愿尊你为兄!”
朱武却道:“你我同是修道之人,何必拘于世俗之道。我苟存阵灵宗香火,却自知天赋有限,无法再重建、复兴山门。李俊兄弟你天赋卓绝,我又受你救命之恩,欲代师收徒,传你宗门大法、阵图,然后让贤宗主之位,将大任甩托于你。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能窥道门正宗之庭,是我不胜荣幸,岂敢不从?只是我才疏学浅,怕是不能轻易托付。我愿辅佐师兄一同振兴宗门。”李俊答道。
朱武却哈哈一笑:“其实我所谓振兴宗门只是玩笑而已,那白莲教如今绝非你我所能撼动。而且宗门之仇,已过多年,我早已淡忘,只是偶尔稍有不平之气而已。”
顿了顿,又道:“我欲代师收徒却是一真,仔细想来,我真是愧为师傅当年厚爱,一直卡在炼气六重难得再进,怕是无缘完美筑基。而我那师傅当年有传我一门绝学,非炼气九重完美筑基不可修炼。我看你年纪轻轻已到八重,九重筑基应是不难。”
之后,朱武吩咐手下准备好香炉、台案、祭品,举行了收徒仪式。两人今后以师兄弟相称。
“说来忏愧,咱们师傅其实是我一远房堂姐,我根骨普通,能入阵灵宗全靠她运作。她道号凤璇,俗名梦君,因其母梦得是一男婴之故。确实巾帼不让须眉,是我宗最年轻的灵台修士。可惜当年东海秘境一战后再无音讯,若非她留给我这本命灵牌还在,几乎以为其陨落。”
“我们宗名为阵灵宗,别的不敢说,阵法一道上,却算数一数二。我们阵灵宗,大小各类阵法无数,但究其根本,却基本都是从这一套太乙混元九宫八卦阵演化而来。从明天起,我就交你阵法理论和这套大阵的基础。”
之后几个月,李俊也不顾其他,一心跟着朱武学阵法。说来还真有意思,李俊感觉那符箓之道就像前世的书法描红,需得灌注心力,尽量一丝一毫不得偏差;而这阵法之道,却像数学、逻辑,前因后果,互相纠葛,演化变算,也是其乐无穷。
后来,李俊似乎竟然沉迷其中,连修炼都不顾,朱武眼见他离炼气九重临门一脚,竟然倒退到炼气七重。
这直引得朱武后悔不迭、担心无比。毕竟法术法术,法在前,术在后;法在本,术在末。万不可本末倒置,否则贻害无穷。那阵灵宗当初之所以被灭,与其过分偏向、依赖、迷信阵法之力,不无关系。
朱武自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撞见的一棵好苗子给荒废了,便屡次苦口婆心劝说。但此时李俊似乎正迷其中,只道师兄不必担心,然后依旧自行其是。
正踌躇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天大的消息横空出世,震动了整个修行界。朱武心知这个消息必能让李俊也去追逐,从而心归正途。只是,若去竞逐,怕是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