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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香艳淫靡的精彩过程,她平日高高在上的将军相公绝不能错过,他会用削尖的竹签撑开慕容柔的上下眼睑,教他淌着血泪好生欣赏自家妻子的淫姿
他潜入内院时,下身已硬得发疼。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岳宸风心想。慕容柔不近人情,严禁下属应酬,将军府每日戌时一到,大门便即深锁,谢绝外客,非军情急报不得叩入,违者军法处置。
影响所及,靖波府内连歌楼舞榭也早早关门,街上亥时不到便罕见行人,堪称是东海一大奇事。慕容柔一如往常,屏退左右,独自待在书斋,偌大的屋里仅得一盏豆焰,别无其他
很少人会说慕容柔吝啬,实因他律己之严,远胜过对别人的疾厉苛烈,常人自问难以做到,至少在这事儿上谁也不敢妄加批评。
岳宸风伏在对面的檐瓦上,轻拗指节活动筋骨,强自按下奔腾色欲,正欲一掠而入,书斋忽传出慕容柔的声音:“是你么,岳老师?”
岳宸风悚然一惊,差点从檐间滚落。以他当时的形绝造诣,莫说是不懂武功的书生将军,便要在满座武僚之前无声来去,自问也非难事。莫容柔是怎么发现他的踪影的?他硬着头皮一跃而下,俯跪阶前。
“属属下参见将军。”“你来这里做甚?”慕容柔声音一冷,隐约透着一股诧然。岳宸风总不能说“我来暗算你,还打算在你面前奸污你夫人”心念电转,俯首道:“属下见有人影出入府邸,担心将军安危,故来一窥究竟。”
书斋内沉默半晌,慕容柔才轻道:“你说谎。”忽听另一人大笑:“自是说谎,何须你看!我要出入此间,谁人能见?”
岳宸风不由得浑身一震,惊愕莫名:“书斋之中竟还有另一个人!”那人笑道:“喂!我说你啊,该不会是想找他来对付我吧?”听他的口气,仍是对慕容柔所说。
岳宸风猛然起身,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潜入将军府邸!”本欲掠进书斋,忽觉有异,霍然回头,赫见树下似有条人影,随手攀枝,笑道:“不坏,你居然看得见我。”
正是方才书斋里那人。岳宸风却连他何时出来、又如何而出亦不知晓,掌心不觉生汗。那人越过他的肩头,径对屋里笑道:“慕容柔,除开刀侯府那红毛老不死的,你总算找到个象样些的了。”
岳宸风自出道以来,从未受人如此调侃,又想借机为自己的擅入之罪开脱,把心一横,纵身往树下扑去,双掌击出:“刺客看掌!”
喀啦啦一响,碗口粗细的槐树干应声而断,树下哪有什么人影?岳宸风心中骇异,余光瞥见一抹流辉,徒手虚劈一刀,正是七式“杀虎禅”里的极招,谁知依然落空。
那人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恍然:“原来如此!”来人的身法之高,实是平生未见,岳宸风不敢稍稍滞留,施展形绝向前极跃,凌空运起十成碧火真气,禁绝护体、杀绝诱敌,凝绝照定黑暗中一抹流光,转身并掌,雷绝轰然而出!
谁知身前仍空空如也,蓦地双目一暗,两根指头按上眼皮,那人笑道:“原来你是追着我的真气而动,好厉害的眼术!”
刹那复明,岳宸风眨了眨眼,那人仍是站在树阴深处,双手拢于袖中,平平垂落,形貌俱融于幽影之间,只在微笑的一霎才见得齿间雪亮:“现在,你还见得我的气脉运行么?”
果然看不见。原本如流萤飞舞的真气光晕,如今点滴不存。岳宸风排除了“破视凝绝”突然失效的可能性,恶念陡生:“你刻意不动真气,岂非任我宰割?”
心念一动猱身扑至,掌劈刀掠绝学尽显,招招欲取其命!那人双手并拢,画圆似的一一接下,次序井然、应对分明,身子连晃都没多晃半点,忽然笑问道:“你从靖波府施展轻功入京,最快须得几日?”
若不歇息,最快三至五日岳宸风自不会开口回答,只是被冷不防一问,语声方过,脑中已浮现答案,迅辣一如手底之招。那人露齿一笑:“我一夜间便可来回。在我眼里,你慢得乌龟也似。”
忽觉无趣,反掌一压,按得岳宸风跪地俯首,与前度一般无二。岳宸风直到额面触地,犹不相信自己落败,忆起方才已是竭尽全力,再打一次也断不能更占上风,一时难以接受,俯首喃喃道:“刀我的刀若赤乌角在手,我必定必定”
那人怡然走过他身畔,笑道:“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被打趴在地,挨的还是拳头。给你刀也没用,你武功算是了得啦,刀、掌、身法、眼术、内力、硬功集六门绝学于一身,常人自是打你不过。然而顶峰争胜,刀不够刀,掌不够掌,没一门顶用,若能重新练过,你挑一门潜心钻研,当胜大锅同炒。”
(重重新练过?)岳宸风跪俯在地,连汗水滴落阶前的声响亦清晰可闻。他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上一次被这般澎湃如潮的恐惧与无助所淹没是什么时候的事。
喀喀两声,书斋前的镂花门扇被推撞开来,那人并未顺手掩上,只是随意而入,仿佛信步闲庭。间或传出极细极微的“匡当”轻响,清脆如铃甚是动听。
透过书桌顶上的豆焰微光,岳宸风初次看清那人的背影:他身量不高,一身锦衫绣袍、粉底鳞靴,装扮华贵,却披散一头及腰黑发。缀金边的蟒纹襕袍下摆不时掠过乌金暗芒,两踝间竟戴着铁链脚镣,直如天牢里的不赦之囚。
想起此人鬼魅般的身法,居然是在刑具拘束下所为,岳宸风简直不敢想象取下脚镣之后,这披发怪人的武功将是如何可怕。
锦袍怪客径行坐落,翻起几上瓷杯自斟自饮,连尽几盅,才长长吁了口气,笑顾慕容柔:“喂,他是你的人,要杀要剐你自己决定,不干我的事。
话先说在前头,接下来的事若教这厮听了个全,你别指望我杀人灭口。”阶下岳宸风闻言一惊,汗湿背衫:“将将军要杀我!”
却听慕容柔淡然道:“不妨,我没什么怕人说的。倒是你,既已认罪服刑,能这般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么?”那人哈哈大笑:“你不服气,派人抓我啊!”俯仰之间,袖里一阵风铃般的叮咚细响,显然腕上也戴了一样的刑枷。慕容柔闻言不禁莞尔:“若真有这么个人,你还想跑?我肯定让他逮你回去。”
“那有什么关系?”那人嘻皮笑脸:“再逃就是了。你的人不用吃饭拉屎么?”慕容柔又气又好笑,凤目一睨:“再逃,我让人打你板子,打到你再不敢逃!”
“呸,好个酷吏!”“乱世用重典啊!”两人相视大笑,片刻笑声沉落,气氛才又渐渐凝重起来。
“我只有一句话问你。”沉默半晌,终是那人先开了口:“人,是你杀的么?你知我一向不聪明,推敲了这么些年,内贼只想到你一个疑犯。那年京城方圆百里,我以为只有你有胆子有能耐下手。”
“怎说不聪明?普天之下,就你看穿了这事啊。”慕容柔低头微笑:“我也只有一句奉答。对,是我,人是我杀的。”那人说翻脸便翻脸,一拍桌顶,霍然起身:“你乱臣贼子!”屋外岳宸风只觉劲风刮面,檐下整排花树应声一摇,刹时竟如土龙翻身、天地震动。
骇异不过一瞬,眨眼身畔草木静立如旧,静夜之中连风都没来一丝一纹,显然那人的修为已臻化境,盛怒之下雄浑气劲迸出,却能在伤人及物前硬生生收回。
比这份绝顶造诣更惊人的,是书斋里仍持续进行着的对话。慕容柔面对如此武功,连一丝惊惧也无,抬起锐利的凤目,微一冷笑:“这四字从你口中吐出,当真是再讽刺不过。”
锦袍怪客顿时语塞,悻悻然拂袖落座,怒极反笑,森然道:“我怎比得过慕容大将军?你这个弑君逆臣!”慕容柔的口气居然比他还冷,闻之不寒而栗。
“你,难道就没有弑君么?”锦袍怪客微略一怔,摇头道:“我不算。我可没动手杀二哥,那晚我只是坐在御榻边,凑近脸静静瞧他。他吐的气可比吸进去的多,脸颊凹陷,灰扑扑的一点也不像人
对,你也见过的,我差点儿忘了。“他差太监去唤人,我趁空档溜下梁,坐在榻边瞧他。约莫人快死了,知觉变得灵敏起来,他眼皮子簌簌几颤,还没睁眼,张嘴便唤:“慕容”得意了罢?忒多顾命大臣,他头个念的还是你。”
慕容柔低垂眼帘一动也不动,仿佛入定。只有从睫上栖蜓似的一颤,才能窥见他心中的云波浪涌。知道自己在“那个人”心目中如许重要,对孤高冷傲、无友不群的镇东将军该是莫大的宽慰吧?
“他睁眼一见是我,吓得气都停了,整个得比干参还僵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本想,看见许久没见的麻烦弟弟,能吓成这样?忽会过意来:他以为自己看见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已死之人的鬼魂。”锦袍怪客轻笑起来,笑里却不带丝毫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那时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凶手是谁。什么都不用再问了,那表情已足够说明一切。这么多年来,我们疑心韩阀、疑心应无用、疑心南陵诸国、疑心魔宗余孽,甚至疑心是异族派来的刺客,却忘了谁才是真正从这事里得到好处。我们都太笨了,是不是?”
慕容柔当然不会回答。锦袍怪客似不在意,又自顾自续道:“他打了个寒噤,突然清醒过来,端起架子,板着脸斥喝我:“你你不在东海好好思过,来此做甚?谁谁人让你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