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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熙愈只是盯着别尘,像一头野狼,戒备又带着忌惮。
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别尘向前一步。
吴熙愈刹时后退一步。
别尘笑了,“你已经是皇帝了,天下至尊,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您对我的惧意从何而来?”
吴熙愈依旧紧绷着,一言不发。
“啊,我知道了!”别尘自问自答,“坐着用我换来的皇位,心里不踏实,对吧?”
像是一颗火星掉入草垛,“啪”的一声,将一切点燃。
吴熙愈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哦?我说得不对?”
别尘闲庭信步一般又向前迈了几步,吴熙愈这次没动,木头桩子一般钉在原地。
二人离得近了,却发现吴熙愈居然比别尘还要高。
别尘附在他耳边,声音如同远山深处传来的风声,还带着一丝清晨落下还未散尽的雾,“我可是把整个人都搭进去了,你居然还不肯叫我一声哥哥吗?”
声音入耳,如同有虫在爬,吴熙愈一把将他挥开,“休得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别尘看出他的不淡定。
“朕?怎么,刚刚鸣珂在,你自称「我」,在兄长面前,却自称「朕」。”
别尘双手捧心,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哥哥我真是伤心啊!”
吴熙愈厌恶地看着别尘在他面前表演,双眼如同两把寒冰而成的利刃,“朕虽有兄长,但他乃禅山圣子,而非像你一样的疯疯癫癫之人。”
“啧。”别尘也不演了。
这个弟弟他知道,从小就不怎么讨喜,性格也很乖张,他本以为最后上位的会是二皇女,没想到最后胜出的会是他。
“你和小时候一点没变,你可是五岁就敢摔死鸽子的人,刚才你装得那么好,我差点以为你脱胎换骨了呢,不过现在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吴熙愈嗤笑,“我小时候?说得你好像那时很大一样,别把自己说得那样高高在上。”
“哦?这下承认我的身份了?”
吴熙愈掉头就走。
“呵呵。”别尘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身影冷笑,“你上哪去?像以前那样,遇到什么事,就把自己躲起来吗?”
“真像角落里的老鼠。”
这是别尘对吴熙愈一贯的评价。
他那时得宠,与不受宠的吴熙愈形成鲜明对比,他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就是在角落里默默站着的孩子,只是偶然露出的眼神才能让人得以窥见他眼底的狠厉。
一直没变。
“你从小就在算计,不过现在看来,你算计得确实没错。”别尘懒懒道,“我走后,二皇女基本上就是内定的下一位继承人了,你说什么为国效力拜入仙门,其实就是在为以后的那些所作所为做铺垫吧!”
别尘见他没有停的意思,还在往前走,继续说道,“你这算盘打的响,也有人愿意听你这响,只不过没想到后来五皇女又拉拢到了魔尊,你的竞争者一下从一位变成了两位,你不得不另找强大靠山。”
“吴王府先找到你的吧?”
吴熙愈脚步突然停下。
“你应该也很惊讶,毕竟吴王府之前一直支持二皇女,你知道他是要利用你,不过你也将计就计,相互利用,只不过你没想到一件事……”
“吴王居然愿意把自己的孙女送到你身边。”
吴熙愈突然动了。
一扬袖,一个细小的硬物直击别尘面门。
别尘一手挡下,摊开手心,居然是象征皇室地位的玉扳指。
“你将这东西送我?”他左看右看,然后重新放回手心,再摊开,绝世好玉碾成的粉末从他的手心落下。
“可惜了,你一直追求的是我不要的。”
他在可惜什么?
是这枚美玉扳指……
还是皇位?
“怎么,说起鸣珂你就急了?”别尘一脸挑衅。
“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怎么能和我无关呢?”他拍了拍手,确定手里的粉末都干净了,“鸣珂没和你说吧?她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哦!”
“什么!”
吴熙愈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此刻,他心中的震惊如同一场九级地震,将他原有的认知彻底颠覆。
他瞪大的双眼像是要跳出眼眶似的,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说谎的证据。然而,别尘实在太淡定,太胸有成竹,让他无法自欺欺人。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着,既有对这突如其来事件的恐惧,又饱含对自己判断力的怀疑。
“啊哈哈哈哈哈哈——”别尘捧腹大笑。
“吴熙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笑死个人!”别尘笑得直不起腰来。
“怎么,很震惊是不是?”
“把你拒绝的人接受了我,让你又难过又愤怒,是不是?”
吴熙愈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还深陷在别尘刚刚所说的话语里。
鸣珂……答应了别尘?
他那个二哥?
怎么可能!
“哎呦,我笑得肚子疼!”别尘还在笑,“吴王巴巴的把孙女给你,你没把握好机会!白白被我捡了个漏!”
吴熙愈一开始答应吴王,就知道双方是在相互利用,他以为吴王只是把自己的一个废柴孙子塞到他旁边,夺取他的信任。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
“你没想到鸣珂是个女孩子吧?也没想到她是拥有着龙吟血脉之人吧?不过幸好,吴王一脉为王多年,早就不安分了,若是你和鸣珂二人真能事成,吴熙愈,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吴王府当初送走还是世子的吴夕岚,还带着巨额嫁妆,显然是认为李曾青拥有的龙吟血脉远比世子之位更有价值。
吴王用计将李鸣珂从仙门、从李家弄出来,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李鸣珂甚至和吴熙愈一同出生入死,只不过吴熙愈实在不争气,没把人留住。
吴熙愈听着,气得发抖。
其实在相处过程中,他已经对李鸣珂动了真心,只是这真心来得太晚,又让他琢磨不透,以至于错过了机会。
“我的好弟弟,你也别太伤心了,你看你眼睛都红了,这事也不全怪你,鸣珂还占一半责任呢,毕竟龙吟之女出了名的无情嘛!”
他继续火上浇油,“就是始皇帝的妻子龙吟皇后,还不是说走就走?始皇帝是什么人?他都留不住,你要是和鸣珂真成了,也不一定留得住。”
表面上是安慰的话,吴熙愈是越听越窝火。
“我留不住?你就留得住?”
若李鸣珂真那般无情,又怎么会答应和别尘在一起?
“我?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自由之身,我现在连吴都不姓了,她想去哪儿,我直接跟着她去,我随她的姓都行!你能这样吗?”
“你啊,还是守着你那玉玺,高高端坐在宝座之上吧!”
别尘的话不假,这是他吴熙愈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他犹如被扎破的气球一般,尽管已经干瘪无力,但仍然勉力支撑,妄图维持那残存的体面。
“弟弟啊,你还是做你的皇帝吧!毕竟这皇位也有我的一份心血呢!当时出了那样的事,若非父皇狠心把我交给禅山,这大邺说不定就改姓了。你如今做得安稳,还得谢谢哥哥我呢!”
他说完, 又笑起来。
若是以前,别尘一定会恨,为什么一夜之间父皇的宠爱就消失,那么多兄弟姐妹,偏偏就送走他。
但是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
他觉得这真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