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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见光明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就如同盘古开天地一般,那无尽的黑暗世界突然被砸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光明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进。
这道缝隙起初是如此渺小,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希望,仿佛是夜空中突然闪现的一颗明星,给人以无尽的期待。
随着光明逐渐渗透,黑暗被步步逼退。每一丝光线都像是生命的脉动,温暖而热烈,轻柔地抚摸着李鸣珂的双眼。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心的雀跃。
光明渐渐填满了整个世界,视野变得清晰而明亮。她看到了周围的一切,那些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如今都变得如此鲜活。
她眨巴眨巴眼,眼前是满脸焦急的母亲,和神情别有一番深意的小姨。
“娘……小姨……”她伸出手。
李曾青一只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去将挡在她眼前的碎发拂开,“鸣珂,可能看见?”
李鸣珂点点头。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异样。
和曾经不同,这一次,她仿佛能够更清晰地辨别每一种颜色,或者是说,每种颜色都和其他的显现出更大的差别,而颜色内部的颜异也更加显着。
如果彩虹只有七色,那在她眼里将不止于此。
李曾青的眼里是温柔的欢喜,李鸣珂却发现母亲眼角不细看就看不出来的细纹。鬓边居然长出几根白发,那白发隐藏在浓厚的黑发之下,在李鸣珂眼中,却如此显眼。
“娘……”她又唤了一声,声音轻颤。
修仙者有漫长的生命,是什么在母亲的生命里刻下划痕?
她又看向她的小姨龙吟霜霜,龙吟霜霜和李曾青不同,她呆呆的,眼神毫无焦距,手指不自觉地拧着手帕。
李曾青顺着李鸣珂的视线望去,她含了一下颔,小声对身边之人说,“霜霜,你累了,先去休息吧!”
龙吟霜霜如梦初醒。
“姐……好……我先去休息一下。”她逃也似的离开这个房间。
“娘……小姨她……”
“没事。”李曾青轻轻坐在她的床边,让李鸣珂靠在自己怀里。
李鸣珂低着头,盯着被子上的花纹。上面绣着系舟本地生长的一种小花,花瓣小小的,聚拢在一起,她用手指不自觉扣着绣线。
两人一时无言
“娘……赵烟墨他……”她哽了一下。
“他啊。”李曾青很迅速地接上话,“他师傅紧急来信说要找他,他来不及与你告别。先回神农谷了。”
李鸣珂听着,咬紧下唇。
“是吗……”她的贝齿紧了又紧。
“他来回神农谷了呀,真好……”
嘴里说着好,眼前的被褥却渐渐被打湿,落在小花上。
被子上的小花如在风雨中飘摇,渐渐被雨水浇透,和周围氤氲成一片颜色。
这双眼睛,在另外一具身体里,第一次落了泪。
李鸣珂吸吸鼻子。她想极力忍耐,但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扑簌簌往下落。
她用手背抹去,却将手背打湿。她干脆蜷起双腿,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上,被子裹住她控制不住的呜咽。
李曾青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她紧紧地拥抱着怀中之人,感受着那轻微的颤抖。
起初,只是小声的抽泣,仿佛是被压抑的痛苦在寻找出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无尽的悲伤,泪水悄然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裳。
随着时间的推移,抽泣声逐渐放大,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号哭。如同破碎的心灵在呐喊。
她默默地陪伴着,用温暖的拥抱给予安慰。她也明白,有些事是无法立刻抚平的。
哭声在空气中回荡,似乎要将所有的哀伤倾诉出来。
她只能静静地聆听着。
抽抽搭搭的声音:“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喜欢弹琴,喜欢笑,但他的笑仿佛蕴含着许多悲伤。他的眼睛很好看,但像一潭幽深的潭水,让我读不懂。”
“虽然他每次都把琴弹得杂乱无章,但是每次都尽最大努力,让人不忍苛责。”
“他是我的徒弟……”
她的声音像被盖住一样闷。
“赵烟墨是李鸣珂的徒弟……”
李曾青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窗外一片花瓣落下。
怀中人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
李曾青只说了这么一句。
再次见到龙吟霜霜,李鸣珂正跟着母亲推门而出,三人差点撞到。
“小姨……”
“珂珂,你……看得见了?”
“嗯。”
李鸣珂看见龙吟霜霜道眼角有点红。
她缓缓低下头。
龙吟霜霜却一把揽住她的胳膊。
“来来来,今天吃点好的,小姨我在大酒楼里特意订了一桌好菜!”
“欸?”
“珂珂你之前看不见,所以只能窝在家里,现在你眼睛好了,可不得把周围都逛一逛!”
她拽着人急冲冲往外走。
李鸣珂看着龙吟霜霜的背影。
龙吟霜霜的脑后坠着一串青色珠子,和李鸣珂以前戴的易容珠有几分相似,坠在编成小辫的头发里。
发尾随着步伐一翘一翘,珠子碰撞,叮当作响。
系舟只有一座大酒楼,她们坐在最上等的一间。
桌上已经上好了菜,能看出系舟渔业发达 ,好几道菜都是河鲜。
龙吟霜霜向李鸣珂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鱼肉。
“珂珂,尝尝,很鲜。”
李鸣珂将鱼肉放在口中,果然软糯清甜。
饭桌上,李鸣珂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姨,你头发上带的珠子,是从哪里买的?”
龙吟霜霜向头上摸去,“这个吗,这是瀛洲仙岛的特产,别的地方都没有,因为是青色的,我们都叫青珠。这种珠子在瀛洲仙岛特别常见,小孩子都当玩具,女子们就做成首饰。”
“很常见?”李鸣珂又问道,“国宝龙吟皇后的随侯珠也是这样。”
“哦,那个呀,什么随侯珠,其实那就是龙吟皇后的一只耳坠,有天起床发现不见了,没想到是被始皇帝捡了去。”龙吟霜霜耸耸肩,“谁知道就成了国宝了,还传得特别玄乎。”
李鸣珂目瞪口呆。
龙吟霜霜问她,“你想要不?瀛洲仙岛一大堆一模一样的,要不也给你打成耳坠带着玩罢!”
李鸣珂扶额。
所以大邺那帮人争来争去的就是一个耳坠?还是在瀛洲仙岛烂大街的那种?
“皇室用随侯珠选皇帝……”
龙吟霜霜翻了个白眼,“那帮人脑子有病呗!”
李鸣珂重重点头。
饭吃完,几人静静地站在岛边,目光凝视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有几艘渔船还在波涛中飘摇,它们孤独地漂浮着,仿佛是守护者。渔船的主人,那些渔民们,正在为了生活而奔波。
渔网在他们手中挥舞,像是他们与大海对话的工具。每一次收网,都寄托着他们对收获的渴望,每一条鱼儿,都是他们生活的希望。
微风轻拂着三人的脸庞,也吹起了他们心中的涟漪。
远处的陆地若隐若现,隐藏在碧波之后。
“霜霜,我们要回去了。”李曾青道。
“嗯。”龙吟霜霜发出轻轻一声。
她面向母女二人,阳光洒在她的身后。
“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李曾青:“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找你,蓬州李家也随时为你敞开大门,或者,哪天你有了想法,我们李家也有好儿郎的!”
姐妹二人同时笑起来,李鸣珂也捂嘴轻笑。
三人谈笑之际,远处驶来一艘豪船。
李曾青这次握住了妹妹的手,“霜霜,我们走了。”
最后龙吟霜霜向船上的二人挥手,船渐渐远去,直到它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微风吹起秀发,她想起临行前,李曾青对她说的话:
“须信百年俱是梦,天地阔,且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