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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在自己的毯子里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轻轻触他一下,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许峻岭说:“知道。”
她说:“今天是最后一晚了。”许峻岭忽然有点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怕领会错了,说:“真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只见范凌云的长发盘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睡衣底下,又见到一条黑色三角裤的阴影,在她的小腹下出现,使他猛然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她做那事儿了呢!许峻岭在黑暗中摸到睡房中的灯掣,电灯一亮,她哗然大呼地逃到床里边去,翘起她那浑圆可爱的pp。
火焰,在他的腿间狂燃,他浑身的血液,好比一下子都沸腾起来了,他扑过去,她慌忙把一只枕头搂在怀中,连声叫着:“噢!看你多可怕!”143最后一夜的缠绵2“不!我一点也不可怕。”
许峻岭拉开她搂着的枕头,随即吻到她那透着香皂芬芳的脸上说:“范凌云,你是我有生以来最喜欢的女人,又可爱、又姓感,我非常的爱你,但是”
“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也不要伤害我!”她推住他的胸膛,抵住墙壁挣扎着说。“我一切都答应你。”说着,基于本能,许峻岭忍不住用腹部向她的大腿靠近。
“峻岭,你说过的话要算数的。”她这才放松了手臂,幽声说:“否则,你就不是男人大丈夫。”
“谁说我不是?你摸一摸就知道了!”他又几乎控制不来,强拉她的纤手隔住裤子来试探着。范凌云并未拒绝,她摸了一把后,似笑非笑地说:“啊!你要杀死人吗?”
“可爱的范凌云!”许峻岭如痴如醉地叫着,她也回摸他,轻轻搔着他的背部。他全身烘热,而她嫩滑的手掌,给他带来了一阵凉快而舒服的感觉,并且提醒他不应用暴力对付她。她从若开若闭的眼缝中窥到,笑了笑,那香滑的滋味,真是人间妙品。
“范凌云,我的好太太。”许峻岭快活得叫起来,一下子挽起她的粉颈,万分贪婪地咽下了她源源芳津。在榻上,她依然是如此风青万种,擅于利用小动作来取悦男人,使人如饮醇醪,痴痴迷迷,甘心为她献上生命。
她给他剥脱了背心,一下子就扔在床下。“啊!让我痛痛快快地来爱你!”许峻岭狂叫着把她推倒,她一双手抱得他更紧了,但他还是极力溜脱下去。刹那间,许峻岭跳起来,迅即撤除了下身的束缚,让本能像烈火般的在她的眼前狂燃。
事实上,范凌云此时是迫不及待的,在她褐色的眼珠中,闪现着兴奋的神采,她把精彩纷呈的身体向他无私地展呈着,作好了迎接的姿势。许峻岭一扑而前,她紧闭眼睛,颤声地说:“啊!爱我!”
她拚命地揽实许峻岭,急急地吻着他的耳朵范凌云从她的鼻腔与喉底,吐出了如梦似幻的声音。
那是最富催请意味的动作了,许峻岭状似疯狂山崩了,海泄了,天地都不复存在了许久许久过后,激越运动的两人终于在牛喘中平静了下来,分别仰躺在打榻上。在许峻岭以往的经验中,从未试过范凌云在完事之后还把他搂抱得如此长久的。
那是双方都酣畅地睡醒了一觉之后,在凌晨一点,他首先醒来,发觉自己仍留恋在她美妙的仙境内,他俩皆是半丝不挂,证明在痛快淋漓之后,一直未有脱离过。
看到她黑色的秀发乱如雀巢,清秀的脸孔疲态毕呈,使许峻岭心中升起说不出的怜爱,禁不住悄悄吻她,但是这一吻,却把她弄醒了,高高的鼻子侧到一边去,眼睛张开,一双手又搂紧他:“唔,为什么吵醒人家?”
“好太太,别笑我自作多情。”许峻岭放柔了声音说:“直到现在,我才尝到了温暖家庭的味道。”
“但是,我们已经分手”范凌云此话一出口,两人原本高涨的情绪在瞬时间冷静下来。第二天上午她很平静地搬走了。往赵文斌车上搬东西的时候她还有说有笑的。
她的情绪倒让许峻岭觉得自己心里那种隐隐的沉重是没有必要的。搬了过去,她上楼去开门的时候赵文斌说:“你们怎么就会离婚呢,像你们这样离婚的满世界也只有几对。下个月要搬到一起再打电话给我。”
许峻岭说:“你要问我怎么回事我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反正就这么了。”把东西搬到楼上去,赵文斌说还有事,匆匆告辞走了,在门口对许峻岭丢个眼色。许峻岭心里想:“真有什么话说还会要等到现在来找机会说”范凌云说:“你也走吧,我自己清理。”
她一边清理一边哼着小调。许峻岭帮她接好电视机录像机说:“那我这就走了。”她头也不抬说:“谢谢你了,有空来玩。
我的电话明天接通,通了打电话告诉你。”许峻岭下楼去,把楼下贴的各种小招贴广告看了看,出门看见还有一只提桶放在门角没拿上去。他提了桶上楼,推门进去,瞥见范凌云侧了身子倚在枕头上,见了他马上支了身子站起来。
他似乎看见她眼中有泪在闪,还没看真切呢,她转过身对着窗子,伸手去拉窗帘,顺势用衣袖在脸上一擦。许峻岭放下桶说:“忘在楼下了。”说完也不敢再望她一眼,逃跑似的走了。
突然间许峻岭又闲得发慌。每天上午懒在床上,十点多钟起来,在房里到处磨蹭一下,无聊地把什么东西都翻出来看看,磨到下午两点半钟去上班。
房子里就这几样东西,空空荡荡让人心虚。他忽然着了迷似的喜欢逛商店,好多次他到依顿购物中心,从地下的餐厅一层一层看上去,连六楼的家具也细细看了,也只能看看,什么也不敢买。
那些精美的东西也并没有在心中激起强烈的浴望,许峻岭知道这些东西离他都很遥远。就这么看着,心里也有了一种说不明白的充实。有时实在无聊了,他到公共图书馆去看画报,又借了红楼梦和金瓶梅回去看,看累了又趴到阳台上去看汽车。
许峻岭经常一两个小时趴在那里,看楼下汽车行人来来往往。看呆了好像在看,又好像没看,有时脚都站麻木了才记起已经过了很久。
看着下面央街上的轿车乌龟似的爬行,人影子也蚂蚁似的移动,远远的来了又远远的去了,他觉得非常可笑,这个世界很奇怪很滑稽也很荒诞,怎么就是这个样子!
又在心里设想怎么才是不奇怪不滑稽不荒诞,却想不出来,又觉得似乎也只能如此。这是岁月的某个瞬间,来了,又去了,只能如此。在这个瞬间有他这样一个人在想着这个世界的意义,这个生命存在的意义,想不明白。
许峻岭心中一沉,感到了眼前繁华景象后面的空虚,心中倏地腾起超越一切的强烈愿望。在这个时刻,现实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茫远,无聊,渺小。一团光影在他心中放着红色的光,穿透了沉重的黑暗。
他想把这种情绪体验得更清楚一些,却找不到突破的方向,像一扇将要打开的门,当你靠近的时候,它又关闭起来了,无论如何,你都无法穿越它。转而想到了再过一会儿,他就要打工挣钱去了,这是真的,实在的,只能如此。
一种沉重的悲凉扼住了他,为自己,也为这个世界。于是他站直了身子,挺了胸,想象着一种庄重神情,又尽量在脸上表现出来,稍微探出身子对着下面行人车辆检阅似的缓缓挥手,喊着:“人民万岁,人民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