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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头无力地靠在你胸前,然后但是,有了那样许多以后,这可能吗我应该有勇气告诉她,我已经不爱她了,自从那次挨了打以后,那样的感情在我心中就再也没有办法恢复了,那是一个临界点。人不应该回避心灵的真实,尽管这种真实那样残酷。”
这样想着许俊岭几乎有了勇气把这种想法说了出来。他意识到了这也是一个机会,既然揭开了伤口,就不能再回避,要疼就做一次疼了。许俊岭站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似乎更有了勇气。他深深吸一口气给自己一种鼓励,说:“范凌云,你听我说。”
她抬起头,一声不吭望着许俊岭,目光透出一丝哀怜。许俊岭害怕这样的目光,面对这样的目光他没有勇气说出那种残酷的真实。在那种狂暴的对抗面前他有力量坚持到底,但在这样的神情面前,他坚持的勇气在迅速地瓦解。
站在那里他感到了内心力量的消逝。范凌云见他不说话,平静地催促他:“你说,你想说什么你就都说出来,我听着呢。”
许俊岭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回避现实,今天回避了明天还是回避不了,说出残酷的真相不是卑鄙,不诚实那才是卑鄙呢。”
他感到生命那沉重的帷幕又一次在拉动,展示真相的时机到了。他又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吸入一种勇气,说:“范凌云,你听我说。”
她显然注意到了许俊岭神态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睁大了眼紧张地望着他的脸,像准备接受某种宣判。他的勇气一下子又消失了,说:“范凌云,你听我说。”
许俊岭延宕着想重新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却看见她眼睫毛一眨一眨地,就机械地说下去:“你听我说,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鬼使神差,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了!他心中感到一阵隐痛,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前一阵子心里太苦恼,没有人说,就写了一封信,心里有苦恼总想找个人说。”
她紧张的神情松弛了,平静地说:“按你说你倒是对的,不对的是我。心里有苦恼,想找个人说说,谁又有说这不对呢说起来倒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
许俊岭说:“我又没有说是你不对。除了动手打我,别的我都可以理解你。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不能干又怎么办,有谁会来可怜你帮助你只有自己救自己。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你说是不我理解你,谁又来理解我让我把自己闷在心里闷死”她说:“许俊岭你别把话说偏了去,你跟那个白爽有不正常关系在前,我动手打你在后,是不是事实”许俊岭急了说:“什么不正常关系,你没有根据不要乱猜。”
她说:“我到什么地方去找根据,隔了千山万水还有一个太平洋,谁知你们两个一年都干了什么!信上写的就够了,等你一年,这是什么意思”许俊岭说:“那你再看我一年会回去不会回去就是真的,反正一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她说:“那还可以又写信说等两年呢。”许俊岭见她步步紧逼,心中的反抗情绪又开始涌动,就想着是不是干脆倔强一下转个弯,把对话拉回到感情已经破裂的话题上去。正想着范凌云说:“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哪怕你跟这个白爽有过什么”
许俊岭连忙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她不听他的解释,说下去:“哪怕我离开你之后,你在国内又跟这个白爽有过什么事,我也算了。你自己说,现在怎么办”许俊岭说:“我写封信给她,说清楚我们远隔万里,前途未卜,有太多的想法也不现实,就此不要再来往,这可以吗”她说:“可以。
但是”许俊岭打断她说:“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写封信你去发,这总可以。还要怎么样你也说出来,总不至于逼我写信骂她。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她小孩子不懂事,也挺可怜的。”
范凌云说:“小孩子不懂事别让我笑了。别的也许真的不懂,挖墙脚她可懂。”许俊岭说:“不说了,不说。”她说:“那你写。”许俊岭说:“今天来不及了,下个星期写。”她说:“随你,你不写也随你。”
一直到晚上范凌云再不提这件事,许俊岭也没料到这么轻易风暴就平息了下去。他猜想她是算计好了放我一马,这样就平衡了自己对他动手的事。吃过晚饭许俊岭说:“外面天气好,我出去走走。”她说:“我也去,在家里都憋一天了。”
许俊岭说:“监视我吧,我在这里找谁去!”她说:“在这里我倒放心,你找不了谁。”许俊岭说:“那你也别小瞧了我,下次放颗卫星给你看看,还不惊得你蹦跳。”
心里却想着:嘻嘻。你的女友风流的文静被我睡了,你知道吗?还有,你以前的室友,那个巴西大pp姑娘也被我睡了,你又知道吗?得是!她却还在笑着直摇头。他们信步走到一片草坪,在长凳上坐了。
春风带着潮湿的暖意在人的周身温和地抚慰,天穹发着淡白的微光。在夜色朦胧中,有人在低语,却看不见人影。
花儿在某个隐秘的角落散发出淡淡的芳香,树梢上泛着银光。沉寂中有一种隐约的细细之声,像微雨飘洒在草地上,又像无数小虫在草丛中跳跃穿行。
沉默中许俊岭感到了一种压力,于是说:“到了春天纽芬兰还是很舒服的,冬天真的太漫长太可怕了。”
她说:“到明年买一辆车,冬天就没有那么怕人了。”许俊岭掐下一根多汁而肥大的草茎,用手揉碎了,把那汁挤下去,又把手凑到鼻子前去闻那草茎的清香。范凌云大概也感到了沉默的压力,说:“我有点冷了,回去吧。”
许俊岭说:“走。”在路上许俊岭信口提到葛老板说:“要我像葛老板那样过一辈子,我也不愿意,在这里有钱也没意思。”
她说:“你要怎样才有意思,国内还有大事等着你去做呢。”晚上睡觉的时候范凌云说:“想起前一段时间你刚来,胡大鹏的妻子对我说,许俊岭长那么嫩相不好呢。
要我有机会了寻事跟你吵,把你磨老了才能够放心。我当时还奇怪她怎么会这样想,谁愿自己的丈夫老呢结果真的出问题了。想起来她倒是对的。”
许俊岭抚了自己的脸说:“这半年多我起码老了三年。”她说:“可惜还是不见怎么老。”许俊岭伸了胳膊去搂她,她一甩让开了。
许俊岭说:“你不喜欢老子老子自己喜欢自己。”她说:“你讲错了,我不喜欢你还会有别的人喜欢你。”又说:“有件事我实在忍不住要问你。”许俊岭说:“又要问那件事了,终于忍不住了。”
她笑一笑说:“就让我好奇一下可以不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白爽后来长得特别漂亮还是怎么的我就不相信她能够比我强到哪里去了,还能强到哪里去呢”许俊岭几乎想说:“就是比你弱到哪里去了才有了味道呢,还敢比你强”怕又会引起不高兴,忍了没说。
她催促许峻岭说:你说真的,我不会怎么样!”许峻岭想,你不会怎么样?你真的是不吃醋的人!我可没有那么傻!他说:“那些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吧!”她说:“哼!我不知道?那些故事还不都在你心里!”
这天中午许峻岭正在开鸡,葛老板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人,背了一袋菜。看那袋子他知道是老板从超级市场买来的处理芽白。那人放下袋子,露出了脸,竟是周毅龙。他朝许峻岭点头,许峻岭说:“来上班啊”他说:“是你啊,我猜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