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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月在跑回家的路上在想孩怎么和家里人说才靠谱点。
然后想了再多都觉得不靠谱,拍了拍脑袋,又觉得自己傻的慌。把这事交给她娘王秀芹就好了。
今天三十,吃过饭后大人们也没啥活动,都在堂屋里说话,何玉娟怀着孕瞌睡的早已经睡下了,二婶最近感冒也睡了,剩下的都在磕着瓜子说着话。
梁秋月在院里喊了一声妈,王秀芹出了堂屋就被闺女拉进了房里。
听完闺女说的话,王秀芹琢磨了下让她在屋里先待好了,她去找婆母说。
正好这时谢老太身体已经挺不住开始赶人了。
王秀芹等吵闹声消失,才往谢老太的屋子去。
谢老太知道后决定让梁春华和自己的小儿子一起去把猪抬回来。还对四叔严厉的交代了一番猪的来历不能告诉他媳妇。
老梁家的人谢老太最了解,自己的小儿子比二儿子明白事理,也不受小儿媳的枕头风吹,比她二儿子靠谱。
好在老梁家有一副破旧的木头担架,等夜深人静家里人和村里人大部分都睡了时,梁秋月带着自己大哥和四叔去和贺禹汇合。王秀芹也想跟上,怕自己一双儿女被发现,但人多目标太大,就只能作罢。
想着贺禹吹了许久冷风,梁秋月在怀里抱了一个暖被窝的瓶子,准备一会给他热乎热乎。
贺禹也不是傻傻的一直在外头吹冷风,等人的空隙还回了躺姥爷住的窝棚,但窝棚里和外面也没啥区别。他就担心自己不在,外公哪天受不住这里的条件悄无声息的没了。
由于四叔和梁春华都知道了内情,一行人汇合后也没说啥废话,闷着头往山上走。梁秋月趁机把怀里的小热水瓶递给他,不慎碰到他的手,发现比她的还暖和。但以防争执引起那俩大男人的注意,贺禹还是接过去在手中。
到了地方,三个大男人合力把猪弄出来放到担架上用灰袋子盖好,贺禹又跑了其它他做好的陷阱里拎几个兔子和鸡。
梁秋月手里拿着瓶子心里乐呵。
这么一头猪,她是不是好长时间不缺肉吃了。
等偷偷摸摸回到家时,后半夜都来了,正是村里人睡的正酣的时候。
等把猪安置好,贺禹随着老梁家的人进了堂屋。
谢老太早就准备好了花生瓜子糖、桃酥之类的零嘴,还特意给贺禹冲了碗鸡蛋红糖水。
贺禹也不推辞,喝下暖了暖身子后把自己是陈建军的战友以及住在窝棚里的霍老头是他外公这个来历交代了一下,并说这头猪六当是报酬了,以后摆托老梁家的人好生看顾他外公一二。
谢老太和四叔自是应好。
大队里住在窝棚里的人们虽不受村里人待见,但也没得平白去找人家的事的。窝棚里的人平时做的是最赃最累的活,已经受够了磋磨,日子已然够苦,平日里他们不和大队里的人来往,大队里的人也不和他们来往。
老梁家的人以前也是事不关己的一群人,不落井下石,也并没有对他们伸出过援手。
等贺禹交代清楚后,淡笑着说了告辞。
一头野猪而已,舍了也就舍了,若是能换他外公日子稍微舒服点就是值的。
梁秋月把人送到门口,拍着胸口说:“你放心,我会时不时偷偷去看你外公的,这头猪的肉也有你外公的一半,我奶也是说话算话的人。”
贺禹的笑意真实了许多,揉了揉她的脑袋,“嗯,我知道,再见,小姑娘。”
梁秋月也笑眯眯的说了一声“再见”。
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梁秋月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院里,准备洗把脸就睡,熬到这个时候,她也快不行了。
贺禹又上山把自己做的陷阱毁去,省的日后有人上山不慎被伤着。
第二日,他就消失在了东河大队回了军区。
这头梁秋月刚上床就闭上了眼,让王秀芹这个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的娘的一肚子话憋在了心里。
她想问啥时候和人家认识的,还想问点其它有的没的,但见这丫头心大的倒头就睡,又觉得没必要问。
梁秋月又不是傻子,王秀芹她也很了解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是不赶紧睡,会被她盘问个不停。
后半夜,整个大队除了偶尔有一声鸡鸣或狗叫声,基本上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初一的大早,老梁家就忙了起来。
二婶和四婶一脸懵,不过一夜,家里竟然多了一头野猪。见大嫂王秀芹的面色,她是知情的。
王秀芹显然没有给她俩解惑的意思,反正谢老太肯定会对她俩耳提面命交代一番。
二人心里不是滋味,觉得婆母实在是太偏袒这个克夫的大嫂了。还有不是滋味的就是二叔了,觉得妈偏心四弟。
几人心里不平衡归不平衡,但也知道这事不能说出去,更何况有肉吃是好事。
今天老梁家的小子们发现家里那个小杂物间格外的神秘,大人们进进出出,就是不让他们接近。
好在老梁家住在这一排房子的最边上,被人发现的风险也小了不少。
平日里不舍得用盐的人家今天为了让肉的保质期变长些可没少费盐。
吃过早饭,大人们又到那个神秘的小房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东子几个探头探脑,让各自的娘赶跑了。
谢老太对着梁秋月招手,梁秋月屁颠颠的进了堂屋。
谢老太已经用布兜包好了一堆吃的用的,家里炸的萝卜丸子馓子麻叶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双男士的绵鞋,鞋底子是纳的,这鞋子是四婶给四叔做的,还没穿过,被四叔贡献了出来,四婶自然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天蒙蒙黑了,你给人送去。”今天事多,谢老太怕自己把这事忘了,就先提前交代一声。
梁秋月自是满口应了。
“晚上再给他提一块肉,以后腊肉成了再陆续给他送。”谢老太嘴里絮叨着。
她不说多心善,在这个自家都吃不饱的年代也无力去管别人的事,但她知道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