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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和张晨将车启动了,我老大还有秃子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卡车旁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尸群眼看就要把后面两台车围住,秃子手忙脚乱地将重卡开动,缓缓加速。老四和张晨此时已经驱车超到了前头,因为他们再不走,就再也动不了了。
小型车辆起步较快,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里。重卡速度也渐渐变快,不断碾压着挡路的尸群,脑浆、鲜血、肠子洒落一地,就算远远地甩开了尸群,身后依旧清晰地留有两条鲜红的血迎…
“我说秃子啊!你是哪根筋不对了!要那破玩意儿干嘛啊!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命大,早就死那了1
我和老大坐在后座里,擦拭着额头淌下的汗珠,气冲冲地质问着。
“哎……你们听我解释完再埋怨行不……”
秃子一脸委屈地坐在那里,不时地将脸靠在胳膊上蹭着汗水。
“我是想啊,咱们的卡车太宽啦,路上动不动就挡点儿东西,要是一直横冲直撞的,这车早晚得废了……”
秃子捡起旁边的两瓶矿泉水扔给我们,然后自己拿起一瓶,用牙咬开,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所以啊,我想想法弄台电焊机,把咱们的重卡改装一下。刚才去那家作坊随便瞅了一眼,却没想到真有一台哎,汽油电焊机!不用插电源哒!到时候随便整点儿汽油进去,再插上焊条,想焊哪儿焊哪儿1
秃子眉飞色舞地解说着,似乎已经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你想怎么改装??”
我和老大貌似理解了一点秃子的意思,继续问道。
“具体改装成什么样我倒没想好,不过肯定能比过去结实得多,比如……我说比如啊-…在车头加个三角形厚钢板,横着放,尖儿朝前扎,一旦有丧尸挡路,咔嚓!!一旦有破车堵道,也是卡擦!!车头肯定没事儿,大不了换钢板呗1
秃子说得头头是道,我和老大顿时听得入神了。
“还有啊,我们可以在车两侧,焊上护栏,再搭上帆布,不比原先的木头强嘛!还可以给卡车周围全都弄些刀啊刺啊什么的,车子启动的时候,丧尸一靠近,全都得刮两半喽1
秃子的想法的确很有创意,也很实用。如若真能按照他的意思,将重卡改装成一辆无敌的战车,那南下的艰险征程,简直是如履平地。
“不过……材料不好弄啊!光有电焊设备根本不够,要想弄到那么大的厚钢板,还得找一阵儿啦……”
秃子的话突然变得犹豫了,他似乎在绞尽脑汁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我和老大也慢慢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希望能够想起在哪里可以弄到这样的材料……
终于将它们甩得不见了踪影,经历了刚才的惊险遭遇,三辆车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担顺着高速又一直开了近两个小时,经过了欢乐谷,往北开出几公里,在四惠桥左转,然后一路往西,便远远地望见了天安门。
这段路程照着之前骑马的速度,最少要走四五天,如今开车竟仅仅用四五个小时便赶到了。
踏上十里长安街,速度便放慢了,大家仔细观察着这个原本繁华绚丽的大都市,想要在周围寻找什么,可什么都没有,除了静静坐落的天安门,随风飘扬的国旗,剩下的,便只有遗留在街道上的废墟和满广场的尸群……
附近的高楼不少曾经遭遇了火灾,只剩下黢黑的混凝土框架孤零零地耸立着。和平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的秃鹫在空中盘旋,寻觅着地上残留的些许肢体。
以往人声鼎沸的天安门广场,如今安静极了,丧尸们耸拉着脑袋,呆呆地伫立着,广场的地面被染得通红,即使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却依旧清晰可见。川流不息的街道停滞了,不再有往日的拥挤景象,不再有过去的繁忙节奏。
曾经有人歌颂这里,有人感慨这里,有人憧憬这里,有人排斥这里……有人说北京是美丽的城市,这里充满流光霓虹和车水马龙;有人说北京是奋斗的地方,人们在这里努力拼搏,功成名就;有人说北京是硝烟弥漫的战场,到处竞争激烈,尔虞我诈;也有人说北京是理想的坟墓,它扼杀信念,吞噬青春,将纯洁的人们变得急功近利,贪婪奢欲……
一切都变了,变得平静了,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切都不存在了。三辆车缓缓行驶在长安街上,招来大群的丧尸的围攻。在北京寻找避难营的希望也化为泡影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撤离。北京的街道众多,十分复杂,弄不好就会闯入禁区。因此我们必须选择开阔的街道,一来方便驾驶,二来容易认路。于是一行人即刻加速朝西开出几公里,到达复兴门往左拐,顺着公路一直向南驶去。
沿途拥堵的车辆多得是,从这倒能看出一丝往日的痕迹。重卡在前面开路,却不得不为了避免连续冲撞,时而躲闪,时而减速。终于,在一座立交桥前的岔路口,停下了。
我们正要问秃子怎么回事,却看他不断地朝我们打着撤退的手势,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又袭上心头,所有人都朝着重卡的前方眺望着。只见立交桥的桥上和桥下,忽然间涌出足足有几千只丧尸!
“妈的!哪来的这么多1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往前走不通啦!快沿路撤回去!!1
秃子在前面大声呼喊着,其他人这才缓过神来,赶忙调转车头,往回赶去。此时公路上的丧尸虽多,但较为分散,由重卡开路,相对容易了些。尸群中夹杂着废墟,很难辨认,卡车不断地冲撞,车轮下拖拽着零件被摩擦得火花四溅。慌乱中,重卡驶过了复兴门,往右一看,广场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尸群顿时将所有人吓住了,一刻也不敢停留,一脚油门儿踩了下去,三辆车沿着公路一直北上,几公里后右拐,开到头儿又右拐……
就这样,偌大一个北京城,像迷宫一样,在我们不断地躲闪、迷途和探寻中,终于找回了那条长安街,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顺着来时的路,火速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