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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冻得直哆嗦,我和老大却依旧兴高采烈,倒不是忘记了刚死去的人,而是希望来得太突然,一下子将两个濒临绝望的人,从深不见底的悲痛中又一下子拽了出来。
老大的心情明显比之前好多了,他不再那么惆怅,也不再沉重,骑在马背上和我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这绝不是我料想到的。虽然伤口隐隐作痛,虽然冻得瑟瑟发抖,我却依旧要感谢那条河,感谢那辆车,感谢这个弄人的玩笑,还有突如其来的,久违的希望……
一直往前走了近十公里,路面的车辙不见了。突然,我们发现对面拐弯的地方隐约像一条隧道。于是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是咱们的吉普车1
我高兴地喊道,同时跳下马背,冲了过去。
车里没有人。隧道口被几块儿大石头恰好挡住,汽车无法通过。
“他们应该是到附近找住处了。”
老大反复查看着车身,发现吉普车完好无损,所以肯定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时,不远处停靠的一辆面包车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这不就是咱们从学校开出来的面包车么?。。。。。。”
老大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当初从学校食堂开出来的面包车。自从被三个美国人开走之后,便再也没见过。这辆车现在停靠在这里,令我们诧异不已,事情也太蹊跷了。想到那三个美国佬的肮脏事迹,我跟老大不禁担心起其余六个人的安危,他们不会又遇到那三个孽畜了吧-…
不容迟疑太久了,我们将马栓上,便朝着一侧的山岭小路迅速走去。
看隧道前石头上的红色刻字,这个岭应该叫“佛岭”。慈悲普度的名字,秀丽唯美的风光,这里丧尸极少,丝毫没有末日的危机感。远远望去,岭的半腰上坐落着一栋房子,周围用砍伐的树木做成栅栏围着,木头都被削尖了,丧尸很难闯入。
我们悄悄地靠近栅栏,突然看见房子的男主人正在里面,用长枪刺杀栅栏外徘徊的丧尸,看动作,应该是猎尸的老手了。他刺杀完丧尸,竟然又捡起地上的铁钩子,将其钩进栅栏,正要伸手找寻着什么,见栅栏外站着两个人,便停了下来,赶忙将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主人叫贾洪科,我们叫他贾叔,四十多岁,很热情,看面相就知道是个和善的人。他好久都没见到有人经过这里了,突然遇到两个活着的年轻人,于是兴奋极了,极力邀请我们进屋里歇息。
他召我们上炕坐下,然后装了满满一筐枯叶填进炕洞里,点着火,炕头儿便逐渐热了起来。
我和老大脱了身上的棉袄,趴在温暖的热炕上,一种家的温馨立刻令我们惬意极了。
老家的热炕头儿绝对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地方,炕底燃起熊熊的火焰,不多时,用青砖石板砌成的大炕便开始热乎了,甚至有些发烫,不过这种烫也是让人欣喜的。小时候总爱找来一单褥子铺住,然后光着屁股再用棉被裹在里面,听着炕洞里的秸秆儿被烧得噼里啪啦,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那么温馨美好……好几次,褥子都被滚烫的炕头儿烤焦了,为这事儿还被打了好几次屁股……
贾叔家的热炕一下子让我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我蓦地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想家的,不是担心,不是牵挂,而是发自心底的,最儿时的想念……
贾叔填完火,便过来了,跟我们一起坐在炕上,问我们的来历。
我和老大一五一十地,把前后的经历大致地说了一遍,竟然用了一个小时,这才发现,我们的经历实在太曲折了,那么多的故事连成串儿的话,根本一时半会儿讲不完。
贾叔明显被我们惊险求生的过程惊呆了,不禁对面前这两个年轻的壮小伙儿敬佩不已。
“贾叔,你一个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呢?”
我和老大关切地问着,总感觉眼前这位年近半百的人,有着不寻常的过往。
贾叔叹了口气,眼角泛起一丝苦痛,他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半年前,他本不生活在这里,而是住在北面不远的一座城边村子。丧尸病毒爆发那天,他带着妻子、女儿、还有七十岁的老爹,赶往城边的一家银行避难。他的决定无疑是机智的,因为那里全都装着超级钢化的玻璃,丧尸根本无法闯入。他以为在银行里躲一阵儿,等外面平息了,再回去。可没曾想,丧尸病毒一传播开,便再也控制不了了,政府派出大批部队进城搜救,却也全军覆没。
当时银行里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工作人员,后来又躲进两个士兵。
一开始,银行里幸存的人们关系都很融洽,毕竟是末世里相濡以沫的同胞,大家互相关照,互相勉励,希望有一天都能够从血腥年代的阴影里走出来。
几天过去,银行工作人员私藏的一丁点儿食物被发现了,这引起了大家强烈的不满,士兵和他们发生了矛盾,最后竟然发展为肢体冲突。争执中,一名矮个儿士兵的枪不慎走了火,那名男工作人员被击毙了。
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抱着脑袋,蹲在角落里。士兵也为自己的失手自责不已,他意识到自己犯罪了,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尸体被停放在银行大厅的门口,其他人都住进了工作室里。工作室是处理钱款的地方,那里的钱自然多得是。另外一名高个儿士兵立刻暴露了贪婪的本性,他装了满满一袋子钞票,想要趁外面平息的时候逃走,尽管那名女工作人员极力阻止,他却置之不顾,甚至用枪威胁在场的人。
没办法,毕竟外面已经乱作一团,银行又断电了,根本没有任何求救的手段,只能任其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