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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飞不由心头一紧,暗想姐夫也未免太狠了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又是鞭打又是侵占,硬是把人折磨的想要自杀。
也不知她犯了什么令姐夫骨血难容的错事,竟然惹得姐夫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唉,当下还是救人要紧,难怪姐夫那么大方,竟舍得把自己私藏的珍惜药品全拿了出来,感情是把人家给伤着了,心里有愧啊!
白鹏飞望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苍白美人,不由地心头一阵抽紧,当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直接弯身用王袍把她身子裹好,然后横抱而起,急急朝西厢走去。
茗慎冰凉的身子投入白鹏飞温暖又结实的怀抱,心头不由一烫,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一条冻僵的小蛇渐渐苏醒过来,竹叶青芳香醇厚的酒香萦绕鼻端,令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白鹏飞微微感到怀中人儿的异动,不禁低眉凝了她一眼,只见她苍白的唇角挂着释然满足的笑意,这是一种沉静到绝望窒息的美丽,令人看一眼便在难移开视线。
生如夏花之绚烂 死如秋叶之静美,大抵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女子吧,即便是奔赴黄泉路,亦能笑得如此恬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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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鹏飞将奄奄一息的茗慎抱回西厢时,直把西厢的所有人都吓的傻眼,好在白鹏飞临危不乱惯了,急忙吩咐彩凤和秋桂去准备热汤和止血药材,又命灵犀和绿翘去煎汤煮药,待一番抢救过后,总算把茗慎的小命,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夜过三更,茗慎手腕上的血已经被药物止住,并且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玉兰色寝衣,盖了一袭云丝锦衾,静静地躺在了楠木垂花拔步床上。
白鹏飞守在一旁,熟练的用白纱为她包扎好伤口,彩凤看的感动不已,一把拉过白鹏飞的胳膊,稀里哗啦的哭道:“白大哥,亏得有你,要不然我家小姐她......她肯定就......”
“傻丫头,别哭了,没事了已经!”白鹏飞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轻笑道:“你家小姐只是受了点刺激,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不会有性命之危的,养几天就会好起来,别害怕了!”
“恩!”彩凤抬袖干脆的抹去脸上的泪痕,重重的点头。
灵犀亲眼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亲密之态,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嫉妒暗色,但很快掩饰过去,改做轻柔一笑:“小姐既然没事,彩凤姐姐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咱们一群人堵在这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此散了吧,我们去给白大哥做点吃的,这会子天都快亮了,他忙了一夜,肯定也饿着了!”
白鹏飞点了点,对彩凤道:“灵犀说的对,你们去备下清淡的热粥和爽口小菜,等到你家小姐醒来,可以进一点,另外再去煮些安神的汤药送来,她可能受惊不小,怕是醒来之后,情绪暂时难以稳定!”
“那好,我们这就去准备,就劳烦白大哥在这看着我家小姐,免得她醒来之后,又做傻事!”彩凤犹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见白鹏飞点头答应,这才安心的随着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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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透的月光穿过半敞的窗棂照进来,蕴了一室的水银般的闪亮,茗慎躺在床上,骤然不安的挣扎起来,似乎是膏药起了作用,疼得她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没一会功夫,便蹙起黛眉说起了胡话:“轩郎……饶了我吧……我和睿亲王是清白的……求求你相信我……”
凄楚的嘤嘤呢喃,令白鹏飞听着像心里堵了块坚石一般,难受至极!
他皱起剑眉看着她满脸苦痛的神情,忍不住地轻轻晃了晃她的身体,低柔道:“侧妃,别害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害怕……”
茗慎本来就惶恐不安,又经他一碰,立即敏感的像在梦厣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两手无助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热泪顺着白釉般惨亮的面颊滚滚而下:“你这个大混蛋……滚开……以后都不许过来欺负我……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害的那么惨……”
白鹏飞看着昔日优雅如莲的美人,此刻却像一只怯弱发疯的暴躁小兽般胡乱揪扯着自己的长发,委屈的痛哭嘶喊,顿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她揪成了一团,不禁温柔的将她拥进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一个孩子那般道:“侧妃别怕,有末将保护你,没有再来欺负你了,别怕侧妃,有末将在......”
他一声声轻浅的安慰,犹如一汪暖暖的甘泉缓缓淌入茗慎饱受催产的身心,就像带了催眠麻醉的效果一般,令她在迷迷糊糊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含泪阖眼的点了点头。
但是,她仍然兀自不醒抽泣,嘴里还喃喃念着:“奶娘,慎儿想当卓文君,慎儿想做李香君……”
白鹏飞闻言一怔,旋即深深皱紧眉头,只知道睿亲王垂涎她的美色已久,竟不知,不但襄王有心,神女亦有梦,原来她爱的人,不是姐夫而是睿亲王!
这也难怪像她这样一个性格坚贞的人,也会动了轻生的念头,敢情是在荒腔走板的摹拟戏文,那个卓文君凭着自己对爱情的憧憬,以及非凡的勇气,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卓府,与深爱的人私奔,后来还被世人当做佳话流传至今。
而李香君则先是嫁给了侯方域为妾,后又被强逼嫁给漕抚田仰作妾,但她抵死不从,一头撞死在墙上,鲜血溅红了扇面,铸就了桃花扇,留下了亮烈的风骨,被世人代代传唱。
真真是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像她这样风华初成的美人,合该是朵养育在温泉里圣洁而无辜的白莲,哪里就经得起当今最权势滔天的两个男人这么撕扯?
想到此,白鹏飞对她越发同情怜悯起来,伸手抚却她脸颊的泪痕,那触感光滑柔腻,美好竟然的令人耳热心跳。
“天鹅流连池沼,想多停留一会,可那湖面结了冰,叫我意冷心灰……”她的眼睛睁开一线,含着郁郁的泪光,五根葱管般的玉指沿着白鹏飞轮廓刚毅的脸孔往下移, 划过他挺拔的鼻梁和浑厚的嘴唇,轻轻触摸里,流泻出一丝苍白的哀伤。
而对白鹏飞来说,她指尖的温度无疑是一把可以燎原的火种,刹那间烈焰在内体灼烧开来,热血被燃烧得滚烫沸腾,逼得他只得紧握住她不安分的酥手,将她困锁在怀,半分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不是柳下惠,只怕一动,就会失控,此刻娇之若莲的美人在怀,软玉温香,怕是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够死忍着血管爆炸般难熬的苦闷,生生抵触这香艳撩人的诱惑!
一阵幽风拂面而过,女子的馨香迅速袭过他每一个绷紧了的神经,仿佛被一团火在烧似的,甚至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团欲望的三味真火里逞能多久?
在这样一个难熬又难忘的夜晚,白鹏飞一颗莫名悸动的心,变得无处可逃,即便身心备受煎熬,亦同样觉得美好,望着怀中含泪睡去的疲惫美人,心底泛起了柔软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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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渐渐露出破晓的曙光,席卷了黑夜的孤单无措,所有以往的悲伤、痛苦与失落,都成了昨日种种,譬如昨夜已死,今日初生。
茗慎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了圆转清澄的明眸,身子安静的靠坐在白鹏飞温暖如春的怀抱中,青丝微微凌乱披散在苍白素净的脸侧,黑的漆黑,白的惨白,秀美的好似一支泼墨描绘的菡萏。
她不适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惊醒了正在打盹的白鹏飞,白鹏飞立刻关切的查看她,而她也刚好扬起迷茫的脸蛋,怔怔的望着满眼血丝的白鹏飞,四目交接的那一个瞬间,一串滚烫的珠泪从她泛红的眼眶滚落。
原来她还活在这个冷漠又残忍的人世间,而白鹏飞,这个救了她一命的恩人,则成了眼前无望颜色中的一道白光,仿若冰天雪地中的一簇忽明忽暗的光火,单薄的温暖过她这颗冰冻三尺的心。
“醒了?”白鹏飞丰厚的唇角抿出疲累的笑,伸手不带情﹡色﹡欲﹡望的拂过她耳旁的乱发,小心翼翼的问:“感觉好点了吗?可想吃点什么?”
茗慎微微摇了摇头,依然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也没有躲避他干净的触摸,只是不自觉的窘红了苍白的双颊,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被逮到似的。
自尽,那本是弱者的行为,以这种方式逃避难以面对的事情,本不丢人,可她自杀未遂,还被人给救了回来,实在令她觉得蛮难堪的。
回想之前种种,旋即,一颗浮上水面的心又沉到了绝望的渊底,若不是被那两个虎狼般的男人连番折辱,她又何以会一时承受不住,做出轻生的行为?
白鹏飞看见她的脸色忽地暗淡,知道她定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忙半开玩笑的哄道:“侧妃昨晚可把人给吓坏了,彩凤那小丫头担心的要死要活,把眼睛哭的跟核桃似得,以后可不许再伤害自己了,知道吗?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痛的!”
这本是一番很普通的关怀,可流淌在二人之间,不难嗅到了几丝暧昧的气味流转,其实孤男孤女相拥了一夜,尽管是衣不解带,秋毫无犯,但总会有种莫名而来的敏感,仿佛一个眼神,一句关心,都显得格外暧昧,丝丝入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