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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
南京城破前的倒数第二天。
今天战斗依旧激烈，我击毙了62名鬼子。
但是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受伤了，牛二也牺牲了。
从昨天到今天，我经历了重生以来最艰苦的战场环境。
可以这么说，我是在漫天落下的炸弹和炮弹中完成的战斗。
全营的人数逐渐减少，司令部派了一个宪兵连来支援我们。
到晚上战斗结束时，王营长清点了一下人数。
今天加入一个宪兵连，但是最后活下来的总人数，比昨天晚上还要少了30多人。
我的受伤，和牛二的牺牲，全是被同一颗航空炸弹导致的。
在我射击时，鬼子的飞机投下了一枚炸弹，弹着点距离我不到20米。
牛二在第一时间扑到了我身上。
一块炸弹的弹片，从牛二的后背穿进，穿透了牛二的心脏位置，又从他的胸口穿出来，最后扎进了我的后背。
牛二当场阵亡。
由于牛二用他自己的身体做盾牌，缓冲了炸弹碎片的动能，使得这块弹片仅仅扎进我后背大约2厘米深。
牛二用他的命，救了我一命。
虽然我侥幸没死，但伤势也不轻。
炸弹片有巴掌那么大，在我背上切开了一条大约半尺长的口子，我当时就被炸得昏迷不醒。
当我醒来时，已经身在战地医院了，一处位于地下的防空洞。
我是疼醒的。
弹片已经被取出，伤口也已经缝合，一位护士正在用蘸着酒精的棉花，为我清洗背上的其它几处小伤口。
我趴在行军担架床上，醒来后我歪头一看，旁边是一位戴着口罩的女护士，她的眼睛真可爱，不大，但挺机灵的样子。
我疼得龇牙咧嘴地道谢。
女护士连忙道歉：“陈长官，对不起啊，我弄疼你了！”
我忍着痛说道：“没关系，不是你弄疼我，是伤口它本来就很疼。”
女护士说道：“陈长官，我听说了，昨天到今天，你一个人打死了145个鬼子，你是我们嫡系部队的大英雄！”
我笑道：“我不是你们的长官，我也不是你们嫡系部队的人。”
女护士好奇道：“陈长官，难道你是杂牌部队的人吗？我不管，你能杀145个鬼子，你就是我们整个部队的大英雄。”
我懒得和她解释太多，也解释不清，反正我既不打算加入八路，也不会加入老蒋部队，我要做单枪匹马的抗日游侠，享受我自己的个人抗战。
我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护士一边替我清理伤口，一边说道：“我叫秋雅，秋天的秋，雅典的雅。”
我说道：“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秋雅大方地摘下口罩，一个漂亮的圆脸蛋印入我的眼睛。
秋雅的漂亮是可爱型的，在我看来就像21世纪那位被网友戏称“小笼包”的电视剧《神雕侠侣》小龙女扮演者。
有秋雅在身边陪我叽叽喳喳，我背上的伤渐渐地不怎么疼了，这真是一件神奇好玩的事情。
我正跟秋雅愉快地聊天，忽然走来了一群嫡系部队的军官，一个个的样貌很威武，但我有点生气，他们打扰了我和美女说话。
领头的人是一位中校，身后跟着一群人，其中包括了这两天和我一起作战的王营长和李连长。
这位中校向我敬礼，其余人也敬礼。
我莫名其妙。
我不是军人，也就不需要向他们回礼。
中校宣布了两件事。
首先，他宣读了一份委任状：新兵陈文在南京保卫战中单人击毙145个日军军官和士兵，任命该新兵担任87师少尉排长。
第二，鉴于陈文立下大功，司令部授予陈文少尉七等宝鼎勋章。
中校还特别向我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七等宝鼎勋章。
这是民国当局从1929年5月15日施行的一种勋章，分一至九等。一等到四等将军级别，三等到六等校级军官，四等到七等尉级军官，六等到九等士兵。
我赶忙说道：“且慢！我不是你们嫡系部队的军人，我也不想参军，所以我既不能接受你们的少尉任命，也不能接受这枚勋章。我恳请中校阁下，把委任状和勋章带回去。”
中校说道：“陈少尉，你是打鬼子的英雄，我敬佩你。但是恕我直言，你已经是我军的军官了，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是战争期间，你身为我军的优秀军官，应该事事处处做出表率，不要说不合时宜的话。委任状和勋章，我现在放在这里了。”
中校还说道：“陈少尉，我们非常欣赏你这样的人才，我希望你能够继续为国家建立功勋。”
我是坚决不能加入老蒋部队的！但是眼前的气氛，似乎容不得我说不。
怎么办呢？
忽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说道：“既然这样，我和你们打个赌。如果你们部队能够做到一件事，我就加入你们。如果你们做不到，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我将瞧不起你们部队，不屑于加入你们！”
中校脸色有些难看，问道：“有意思。说吧，我对你有点兴趣了。”
我忍着笑，缓缓说道：“咱们就以南京保卫战来打赌。如果你们最后能够守住南京，把日本鬼子打退了，那么我就加入你们部队。但是如果你们败了，被小鬼子打败了，那么我将一辈子不加入你们！”
我是知道历史的，后天，也就是12月13日，南京就会城破，老蒋部队就将溃败。所以这个赌约，我是提前看了底牌的，我赢定了。
这个中校也是个热血军人，岂能受得了我这番激，果然他掉进圈套。
中校恶狠狠说道：“好！我接受你的赌约，委任状和勋章我先替你保管，等到南京保卫战胜利结束时，我会带着委任状和勋章再来找你！陈少尉，我希望你能活到胜利的那天。”
我立刻说道：“中校阁下，我必须纠正你的口误。我现在还不是你们的军人，所以你不可以称呼我为陈少尉。还有，南京保卫战是不是胜利，我暂时不想和你争辩，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活到抗日战争胜利的那一天。我希望你也能活到那一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喝酒！”
中校笑道：“那就一言为定！身为军人，我渴望能够亲眼见证抗战胜利。陈少尉，哦不，陈文，我期待将来与你共饮美酒！”
这个中校的样貌，我在前世的影视剧和网络上从未有印象，所以我猜想，他要么是小人物，要么就是早早地牺牲了。
中校走后，王营长和李连长又陪我聊了一会。
王营长说：“陈文啊，你真是个刺儿头兵，不过呢，老子就是喜欢刺儿头兵！”
我笑道：“王营长，你话别说那么快，我还不是你的兵。我能不能做你的兵，就看你们能不能守住南京了。”
王营长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陈文，你给我说实话，你对目前的态势到底怎么看？”
我看了看周围，这间防空洞里有几十个伤员，人多耳杂，不适合谈论这种高级的话题。
我说道：“我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回光华门，到时候我们见面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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