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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恨不得捂住曾海的嘴，不过在瞬间慌张后，他故意装得平静，保持之前自信的形象，淡淡一笑，说道：
“曾大哥的赏识，顾寒感激不尽。不过……毕竟导演是一部戏的重要职位，如果我破例不遵守考核，我怕其他人会觉得公司不公平，还是按公司的流程进行吧。”
曾海听后，幽幽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崔文铂：
“看到了吗？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哟，谦虚谨慎，这个时候能站在公司角度考虑问题，咱们四海的年轻一辈，可得向顾老弟学习才行。”
崔文铂立马站直身体，不住点头：“董事长说的是，顾…先生才德兼备，确实值得年轻一辈学习，我回去就起草个文件，专门研究年轻人如何务实，如何识大体顾大局，如何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
顾寒都听愣了，这二位真是夸死人不偿命。
他也只是客气客气，即不能当面拒绝，也不能当面同意，只能用这方式先考核再说。这二位说得话，好像我顾寒已经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一样，还要树立学习榜样。
心里想着不行，脸上却一点怨言不敢带出。
崔文铂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他说道：“既然顾先生要考核，那咱们就开始。”然后朝曾海问道：“董事长您可以主持。”
曾海一摆手：“你主持吧，我旁听。”
随后，所有人开始落座，顾寒也很忐忑的坐在一旁。
崔文铂说：“上次我留给顾先生三个问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顾寒还没说话，崔文铂又说：“我再把这三个问题回顾一下。”
“第一：对这部剧作风格定位，要拍什么风格的电影。从影片剪辑手法、画面颜色、格调等等都要提前定好。”
“第二：对主要角色内心的挖掘和人物小传。”
“第三：至少做十个主要场景的分镜头勾画，亲自画，找专业的画师都可以。我们想看看导演的构图和世界是什么样的。”
崔文铂也不再微笑，毕竟现在是考核，还是要正式一些，他说道：“以上三个问题，顾先生是否都已经完成。”
顾寒先是微笑，然后叹了一口气，好像很不甘的说道：
“曾大哥，崔总，以及各位领导，我也实话实说，最近这几天有其他事缠身，没顾得上完成这些，还请领导们，多多原谅。”
“没完成？“
谁也没有想到，顾寒竟然上来就承认自己啥都没干。刚才可是曾董事长还要破格录取呢，现在还考核什么？人家根本没完成？
曾海坐在中央像尊大佛，顾寒说的什么，他都没反应。
而一旁的崔文铂脸色有些不悦，他先看了看另外三个部门领导，又看董事长没有发表态度的意思，他并没有急，而是舒缓了下情绪，缓缓问道：
“顾先生既然有事耽搁，没有完成考核？那……”
他又看了一眼曾海，还是那副模样，他接着说：“那你能不能现在说说。毕竟你做过功课，之前和马先生也沟通过，对影片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咱们无需刻板的流程，就当是围读剧本，畅所欲言的交流交流也可以。”
说完看向曾海，发现他似乎没有一点反应。看到这样的表情，崔文铂放心了。
他很了解董事长，如果没说话、没反应，基本就是默认自己的做法。
顾寒心里却五味杂陈，都特么说没完成考核，换做别的备选导演，说不定早被轰走了。他倒好，还要畅所欲言的交流交流，还围读剧本？
如果不配合他们会怎么样？
顾寒想不出这些人会做什么，但是他知道，林远山给他讲曾家的背景，绝对不是戏言，他不想冒这个险。
听到崔文铂的话，顾寒很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崔总的意思我明白，其实我自己对这部电影的想法，昨天跟马先生交流时已经全盘托出。马先生会以编剧和导演的角度重新规划。”
“我想用不了多久，新的剧本就会出现。到时候曾大哥，崔总，再找其他的导演也来的急。”
顾寒说得已经很直白了，反正他是绝对不能答应。
崔文铂没再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曾海。
曾海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嘿嘿一笑，说道：“顾老弟的意思是……拒绝四海？”
说完，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看向了顾寒。
顾寒就觉得浑身一冷，不自由的紧了紧衣服，大佬的气场果然威猛。
面对曾海的话，他必须作出回应，他稳了稳情绪，说道：
“主要是顾寒还不够资格做这个导演。”
说完站起，朝曾海一拱手，微微鞠躬。
怎么说，对方也是影视江湖的大佬，谦卑点不丢人。
此刻的气氛有点特别，连崔文铂都不知道说什么。
沉静了大概三四秒钟，曾海又笑了。
他一抬手，慢慢站了起来，看向顾寒：“老弟心意已决，我不强求。”
说着走到顾寒面前，那张饱经沧桑的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淡淡说道：
“还是那句话，四海广纳贤才，只要顾老弟想，随时都能来。”
说完，拍了拍顾寒的肩膀：“年纪大了，不跟你们聊了，我去休息会。”
然后秘书递上文明杖，带着四个保镖威风凛凛的离开了。
顾寒也作出恭敬欢送的姿势。
曾海离开，室内的气氛轻松很多，好像连流动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崔文铂看了看顾寒，表情很复杂，没说什么，拿着文件也离开了。
顾寒自然不会傻不愣登一直不走，崔文铂一走，他就离开了四海，直到出了大厦门口，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时，顾寒在思考。
今天这事，有点不正常。
按他对四海的认识，不应该这么轻松就结束了……自己拒绝后，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从曾海到崔文铂，最多就是脸上挂着失望，没有气愤，也没有任何强势的表现……这非常奇怪。
“不是说四海，从来都是最强势的嘛？他们从来都是想方设法欺压导演，用合同压榨公司的艺人…..”
关键，自己拒绝后，对方还这么客气？
因为林远山？
肯定不是。
林远山名气再大，在曾海面前也只是一个小老弟，绝对不会因为林远山的面子这么照顾自己。
那为什么呢？
不明白的人，不仅仅是顾寒，还有崔文铂。
在一间硕大的办公室内，曾海站在窗前，端着茶水看着北新市的夕阳。
崔文铂问：“这个顾寒胆大包天，分明是在戏弄四海！就算他有两把刷子，咱们四海还缺这一个导演吗？我今天在会议上没发飙，不代表我对顾寒就没有意见，主要是董事长您得说句话？”
曾海喝了口茶，瞥了眼崔文铂，不在意的说道：
“看来你做得功课，还不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