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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秦方从碎片中将宣纸拾起,展开后却是一惊。
“公子,你看。”
秦砚胥接了过来,凝目一番,心中倒是一松。
“看来这宅子虽是那老翁的,但却早已私下过户了。”
秦方却有些疑惑:“可那老翁就不怕这过户的房契被找出来吗?”
秦砚胥语气淡淡:“过户的人是李由,想来其中曲折李由这外室并不知晓,而李由又被抓住软肋,也不会主动招认,对方便是看重了这一点,有恃无恐罢了。”
“只不过.....”秦砚胥皱了皱眉,“如今这外室不知所踪,若想有下一步线索,倒是可以好好拷问一番李由。有了这房契,他不说也得说。”
想到这里,秦砚胥面上倒是焦急了几分。
他快步往外走,还顺带将房契塞进了袖中。
秦方匆忙跟随,有些不解道:“公子,怎么了?”
秦砚胥绷紧唇角,目光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淡定。
他道:“如今关键点在李由,他若是出事,一切线索又会被断,我们需要尽快去大理寺,审讯李由。”
秦方知道事态紧急,也不敢多问,连忙驾车赶马,匆匆往大理寺驶去。
哪知两人刚到大理寺,已经有侍卫将大理寺围得水泄不通。
秦砚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四周紧张形势,到底叹了口气。
秦方问道:“公子,不进去吗?”
秦砚胥放下了帘子摇了摇头:“来晚了。”
说罢他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房契,想了想,还是道:“先回府吧。”
他需要回去琢磨一番,下一步该怎么做。
而且大理寺的人并不是全然可信,他也不敢轻易踏进去。
秦砚胥紧绷的眉峰跳了跳,心中到底有几分泄气。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深沉的面容古井无波,秦方也没有察觉出来。
载着两人的马车缓慢的回到昌国公府,却见门口的守卫正苦口婆心的与一个小女孩说些什么。
秦砚胥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总觉得她有几分面熟。
门房没看见马车,还夹着嗓子道:“小姑娘,公子没回府呢,你过些时候再来。”
只见面前的小姑娘仍旧摇头不语,却也固执的不肯走。
门房无语,感觉口舌都讲干了,这小姑娘跟听不懂似的,白费他说话。
要不是这小姑娘刚来,腰上挂的玉佩十分熟悉,还张嘴便要寻公子,门房早就不耐烦与她说话了。
他叹了口气,以为是对方听不到声音,毕竟除了刚来的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要见公子,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见这小姑娘吭声。
于是他企图比划一番,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小姑娘似乎觉得他脑子有些不正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皱着眉背对着他,自顾自的蹲了下来。
还别说小姑娘毅力惊人,就算这样了都不打算离开,显然不见到公子不罢休。
门房头一回被一个小姑娘当做神经病,一时也没了办法。
再者这小姑娘年纪又小,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他也怕这小姑娘与公子真有什么干系。
虽然知道按公子品性来说应该不会如此,门房摸了摸鼻子,但总归有几分害怕嘛。
于是门房瞪着小姑娘小小一点身影,两人在门口站了半响。
门口马车里。
秦砚胥看完两人的互动,终于想起来这小姑娘是谁。
他蹙眉放下车帘,提着衣摆十分利落的下了马车。
“福珠?”秦砚胥清润的嗓音响起。
蹲在门口的福珠脑袋一动,水汪汪的眼睛抬起,看到秦砚胥那一刻,嘴角便十分委屈的瘪了起来。
门房看着这场景心头一跳,总觉得自己的脑补成真,条件反射的就准备去关门,后又想到大伙都站在门口,又十分尴尬的问道:“公子,这青天白日的,是不是在外说不太好?”
秦砚胥点了点头,他与门房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但也知道小姑娘能来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府去说,确实要保险一些。
于是他上前牵了小姑娘的手,在门房疯狂的暗示下,慢悠悠的踏入了昌国公府上。
小姑娘倒也听话,只是时不时用小手抹眼睛,但仍旧乖乖的让秦砚胥牵着。
秦砚胥看她的样子,心中不妙感越发严重,他面容肃穆,抿住唇角,进了府宅内便蹲了下来,目光与小姑娘平齐。
他温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福珠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抽噎起来,小手从衣襟里拿了两个东西出来,边哭边递给秦砚胥:“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
秦砚胥有了某种猜测,他不知道福珠小小年纪是如何寻到此处的,但看她衣裳沾满污秽,小手上还有糖画的痕迹,满脸花白,想必能走到这里,一定用尽了力气。
秦砚胥心中有些酸涩,目光中全是不忍。
他伸手接过福珠递来的东西,刚还沉浸在悲伤中的秦砚胥,此刻却直直的站了起来。
“公子?”秦方看他动作突然,有些疑惑的喊了一声。
秦砚胥却只觉得后背发凉,他目光紧紧盯着两块形状不一的玉佩,手指不断捏紧。
他尽量缓住语气,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一阵内劲十足的脚步声传来。
秦砚胥抬目望去,却见秦斐精神矍铄,垂散着满头银白,目带稀奇的望了过来。
显然是有人通传,看到小姑娘时他目光没有丝毫惊讶,但也没有误会。
他问道:“这是?”
秦砚胥对着他行了礼,才回道:“这是大理寺带刀侍卫金录的女儿,叫福珠。”
秦斐眉头一扬,眼中多了几分了然。
前几日大理寺少卿谢封因为私闯民宅,欺压百姓之罪被关押,在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要不是事关二皇子的流言将前面的流言蜚语压住,只怕谢封早就要被提审了。
如今皇上一病,倒是将这事忘了。
秦斐目光绕着秦砚胥转了转,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孙儿怎么跟谢封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可出了事?”
秦砚胥颔首,目光中露出几分不忍:“他父亲是谢封亲信,应该已经死了。”
秦斐目光一凝,又看向福珠,倒是没想到会有此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