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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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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都到了这里,秦昭还是点了点头:“那便请余老为我算一算。”

    余老这才脚步颤悠悠的寻了个座位,还让秦昭在另一头坐了下来。

    他示意秦昭伸手:“将手腕放在脉枕上即可。”

    秦昭闻言伸手,余老却是一巴掌拍掉秦昭的手腕:“这只手不对,换一只。”

    秦昭一顿,目光盯了余老半晌,到底没多言,重新换了只手。

    余老刚搭上脉,头脑便开始摇晃,越摇神色越是奇怪。

    “怎么?余老可是查出了问题?”秦昭凉凉问道。

    萧诩殊也未曾见过余老此番严肃的表情,有些担忧的跟着问道:“余老,你脉出了什么?”

    余老却是不语,干枯的手指又轻轻拨弄了一番秦昭的拇指,他嘶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放开了手,颇有些严肃的道:“我观将军脉象走势,与山河脉搏的跳动颇为一致,想必大有作为。”

    秦昭扬眉:“余老说笑了,这天下走势皆在龙脉,我不过沾染一些龙息,因此有些一致罢了。”

    余老但笑不语,对着当归招了招手:“替我为将军抓一副药,我看将军气血外涌,内劲运行不畅,有气滞血瘀的情况,想必今日有过大战,需得精细调养。再者,将军往日暗疾虽未发作,但沉闷于体内,也需喝药将此暗伤养好才是,否则以后一同复发,反倒会拖垮身体。”

    秦昭倒没想到他还能看出这些,倒是信了几分对方的医术。

    于是她道:“不知余老可否在为我抓两副药,我帐内有一女子,脖子被刀刃割伤,如今正是危难时刻......”

    秦昭话还没说完余老便沉吟几息,显然对女子的惨烈感同身受,身为医者,多是对病人有共情之心,才会悬壶济世。

    他依照秦昭之言便十分准确的推断出了女子的病状,很是迅速的为秦昭开了几副药,一同还有消炎与敷贴的膏药。

    秦昭得了药,心情好了几分,又在余老那薅了几副能治疗百姓鞭痕和皮外伤的药,才大包小包的提着向几人辞别。

    余老用手指捅了捅萧诩殊,示意道:“何不去送一送将军,这小街小巷的,进来了也不好寻路出去。”

    萧诩殊明显表情有几分无奈,但也知道秦昭耽误了太多时间,因此主动引路带着秦昭出了院子门。

    门关的一瞬余老睁开瞎子似的眼睛,眸子里闪过几丝笑意,哪还有刚才瞎眼的样子。

    他摇头背手,望着院子里洒下的月光,西风吹过黄沙,洗过一地铅华。

    萧诩殊送秦昭到了营地门口,望着连营的火光,目光温润道:“萧某便送将军到这里了,将军请回吧。”

    秦昭手中提着东西,不好抱拳,因此只是颔首道:“今日多谢萧公子。”

    “无妨。”萧诩殊轻声回道。

    他目送秦昭大阔步回了军营,这才从容的走回了夜色之中。

    军营的热闹与火光染红了这片天地,风被帐篷挡住,黄沙与圆月相互辉映。

    秦昭甫一回营,不仅长盛军闻声而动,征北军也跟着眼冒星光。

    冷颜青笑骂了一声:“小兔崽子,翅膀都长硬了。”

    祁望在他身后伸着脑袋看,听到此话默默缩了缩脖子,但眼中的好奇却是遮掩不住。

    冷颜青干脆虎步狼行的走了过去,身上沉重的盔甲未脱,显得他每一步都格外有力。

    他看着秦昭身上的大包小包,问道:“你这是什么?”

    秦昭将其中几袋药材丢给祁望,笑眯眯说道:“去,给你们征北军熬上,大伙儿被黄沙翻炒均匀了,现在正好收收汁儿。”

    祁望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药材味,不禁惊讶:“怀盛将军,这是药材?”

    秦昭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怎么这么多?”

    秦昭拍了拍祁望的肩膀,准备将他手中的东西拿回来:“嫌多?那你还我。”

    哪知道他动作还未到,冷颜青便伸手将药材兜住,一脸山霸王的姿态:“你还想拿回去?没门!”

    秦昭嘿了一声,将手中其他药材都分了出去。

    冷颜青将药材塞回祁望怀中,一巴掌拍了拍他的脑袋,无语道:“给你你就拿着,话怎么那么密,平日没见你能放出几个屁来。”

    祁望被打了也不敢恼怒,只能缩着脖子逃过冷颜青铁拳的掣肘,连忙找人熬药去了。

    冷颜青看他走远,这才问道:“这你哪里弄来的?”

    秦昭耸了耸肩跟他打哑谜:“你猜?”

    “我猜?”冷颜青一脸摸不着头脑,指着自己的脸开始想。

    秦昭越过他回了帐篷,冷颜青站在原地半晌都没猜出了,他摸着脑袋嘿了一声,又不好再去寻秦昭,只好抱着满腹疑问,也跟着回了帐篷。

    他们这边的热火朝天也感染到了伍世鸿的军队,搭成的一片营地挡住了寒风,火焰跳动间又有草药味顺着空气飘了过来。

    陈水动了动鼻子,朱临目光犹疑,起身入了伍世鸿的军帐。

    帐篷外还醒着的人开始猜测情况,伍世鸿听完朱临的话,将擦得铮亮的剑刃擦回剑鞘。

    他目露思索,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那边的情况,但他明面上便摆出了不待见秦昭的意思,此时也不好厚着脸皮去问,只好端坐着,静待时机。

    而长盛军这边,所有士兵分得了一小碗草药,熬得发黑的苦汁在盛水的器皿中晃荡,所有人喝了一口便被苦得皱起了脸,一时叫苦不迭。

    秦昭一口闷完水壶中的药,皱着脸缓了半晌,才在看到外面人的表情时露出笑容。

    反正她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

    喝完药没多久,秦昭又闷了几口水才觉得好受些,胸口的清凉时不时上窜,倒还真把白日里的火辣压住了。

    她头脑被刺激得清醒,又担忧去寻粮食的李显,一时也睡不着觉,干脆又去了一趟罗良处,看了一眼被灌了几碗药材下去的女子。

    罗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男子的披风给这姑娘盖上了,她温度降了不少,显然余老的药材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