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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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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大获全胜。

    网络上一片沸腾。

    多家门户头条都对此进行了报道。

    线下媒体也紧跟其上。

    不过相对于网络媒体那些毫不遮掩的赢了赌局的标题, 线下媒体就比较谨慎了。

    “华h两国中医联合会诊,我国中医技惊四座!”

    “两国中医联合会诊中,我国中医取得碾压式胜利。”

    线下媒体不会明明白白地说赌局, 人家叫华h两国中医会诊,这个中医会诊就很灵性了。

    次日的对外新闻例会上。

    有记者提问外交天团锐哥, 对昨天华h两国轰动性的赌局怎么看。

    锐哥:“你说的是华h两国中医联合会诊吧?中医是我国传承几千年的医学, 也在随着时代进步而进步,无论是h国中医, 还是我国中医, 都应该多多交流, 共同发展。医学毕竟是为了造福全人类, 不分国籍。”

    锐哥笑了笑,又说:“在此我也声明一下, 其他国的中医也好西医也好,想要来华交流, 我们都非常欢迎, 但要注意,交流有度, 不该动的念头,别动。”

    沈画保住了李东锡的命。

    但也正如她所说,只能保命。

    行针之后, 李东锡的呼吸、心跳复苏, 重新有了生命体征。

    但问题是, 李东锡依旧昏迷不醒。

    “用药后就能醒来。”

    沈画说,“不过他大脑受损严重,醒过来后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人溺冲热葱头汤。

    慈嘉这边的护士没配过这种药, 实在是有点儿……

    “这人溺,听说要用童子尿?”

    “8-10岁孩童,掐头去尾,取中间段最好。”

    李承泛倒是没太多想法,他熟读《本草》,当然知道人溺在中药中的功效,主卒血攻心、内有血瘀,又主症积满腹、诸药不瘥,服之下血片块……

    药物灌服之后不久,李东锡悠悠转醒。

    可也只是醒来。

    他张口想说话,可是语言神经失调,他只能发出呀呀啊啊的声音,说不了话,无法正常交流。

    刚又重新拍的片子也送了过来。

    脑部有大量血栓……

    这意味着,李东锡即便现在醒来,他也很容易发生脑梗,说不定是这一刻还是下一刻。

    并且片子提示,李东锡的脑部有明显损伤,一定会导致神经失调等等。

    心脏主动脉这片倒是比较干净一些。

    可最让李承泛崩溃的是,侄子的脊柱神经被一个巨大血栓压迫,这意味着他现在下肢是没有知觉的。

    这个血栓又很难做手术取出,因为会伤到神经导致彻底瘫痪,而不取出的话,一旦血栓脱落,后果是致命的。

    李承泛再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楚地认识到,东锡他,废了!

    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这样的东锡,生不如死。

    李承泛在一瞬间就苍老了很多。

    沈画待李东锡醒来之后,就准备离开。

    李承泛慌忙叫住她。

    “沈师,东锡他……他……沈师您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李承泛这会儿半点儿骄傲都没了。

    沈画眼神平静:“我以为都解释得很清楚了。”

    李承泛的手在微微颤抖:“沈师,您肯定还有办法的,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被先师蛊惑了,以为能拿到喻派金针的下半部就可以……沈师,一切都是我的错,东锡他什么都没做过啊!”

    沈画挑眉:“什么都没做过?从前算计其他中医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做过?你敢说,他半点儿都没参与过?”

    李承泛的嘴唇在哆嗦,想要嘴硬,可对上沈画的目光,他又说不出话来。

    沈画冷眼看他:“找你们那位先师啊。对方有能力布下此局,自然就也会有能力破局,上门去求救,大概是你目前唯一的路。”

    李承泛忍不住抖了一下:“沈师,情况没那么简单。我……我一心想要发展韩医,想要让韩医和中医区分开来。我承认,韩医就是从中医中来的……这么多年,我们想要建立民族自信,首先就要去除掉民族文化中来源于你们华国的部分。比如文字,比如中医……”

    “你们骂我们无耻也好,都无所谓,我们只想让大h民族崛起。我一心致力于韩医发展,其实唯一做的,就是区分韩医和中医,我从来没想过抢占中医的一切……”

    沈画摆手,“等等,那你们的《韩医宝鉴》怎么回事?没想过抢占中医的一切,却做出把《韩医宝鉴》申遗的事儿来?”

    李承泛抿了抿唇:“《韩医宝鉴》的确来源于中医,可那是我大h先辈历经千辛万苦,游历古代华国,所学而来。你们华国先辈说过,知识、医术这些东西,学到手就是自己的了。况且我们先辈也加入了自己的见解,把从华国学到的零零碎碎的东西,经过验证之后给分门别类编纂起来……所以我还是认为,《韩医宝鉴》就是我们h国的!”

    沈画被他这理论给折服了。

    “你的意思是,医术你学会之后,就变成你的了。你现在会说汉语,那你回去就可以编纂一本书,说汉语是你们h国自己的语言,是这个意思吗?”

    李承泛被问得哑口无言。

    沈画用一种很可悲的目光看着李承泛:“你知道吗?越是精神上贫穷的民族,就越是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这点儿放在你们身上简直太合适了。而你们,从来不敢正视自己,只想通过排除其他文化,来建立和证明你们的文化自信,这恰恰就是最不自信的地方。”

    “等你们什么时候能正视自己,或许那才是你们建立文化自信的开始。”

    她转身要走。

    李承泛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又飞快地追上去:“沈师!沈师!”

    沈画已经走到电梯口了,她站住回头:“还有什么事?”

    李承泛咬牙说道:“我知道沈师不愿意救东锡,我能理解,是我们先冒犯了沈师。我只想问沈师,东锡……还有救吗?”

    沈画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承泛:“谁说我不愿意救李东锡的?我早就说过,到了这种程度我只能竭尽全力保住他的命。我不是已经保住他的命了吗?何来我不愿意救他之说?”

    她可是医生,这里又不是异界。

    若被扣上一顶不愿救治病人的帽子,她这医生就不用当了。

    李承泛一愣,连忙摇头:“沈师您别误会,我不是……不是想给您下套,我身上现在没有任何录音录像设备……好好,我们不这样说,沈师,我只想求您告诉我,东锡他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沈画:“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去找谁。你自己也知道,人体很是玄妙,谁都不知道动了哪里会导致他出现那种情况,对方动的手脚,只有对方自己知道。你求谁,都不如去求他。”

    李承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沈师,不是我不愿意去求,只是……只是,先师身份高贵,是韩医协会和星宇财团的座上宾,我……沈师你应该也明白我们国内的情况,今日我向您认输,必定会被全体民众视为奇耻大辱,掌控韩医协会的星宇财团也不会放过我,我已经……走投无路。”

    沈画笑了笑:“所以你才更应该大张旗鼓啊。你越低调,越会死得悄无声息。相反,你越高调,吸引的目光越多……就越不敢有人随便动你。想要动你,只能用正当手段。而正当手段……你好像并不违法。”

    李承泛又咬牙问道:“那,那星宇财团的李宪坤副会长,真的……绝症缠身吗?”

    沈画淡淡一笑:“你说呢?”

    在李承泛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沈画进了电梯离开。

    刀会杀人,也会反噬。

    从医院离开,沈画就直接去灵堂,给老师守灵。

    孟怀和顾深在为她这场赌局善后,楚兆送他爷爷去酒店休息之后,也会赶去守灵。

    去灵堂的路上,沈画又拿出手机。

    还是没霍延的消息。

    她皱了皱眉。

    以喻老对霍延的意义,喻老去世霍延不可能不回来。

    原本喻老病危的时候,沈画就跟霍延说了,霍延也说会立刻赶回来。

    只是当时他所在的地方,突降暴雨山体滑坡,进山的路都给堵了,还有一个村子十几户的房屋都被掩埋。

    刚知道情况时,沈画联系霍延没联系上,倒是打通他助理孔文觉的电话了。

    “这边的情况还是很严重的,山体滑坡毁了出去的主要通道,当地政府已经安排人手正在日夜不停地疏通,但由于暴雨还在持续,至少还需要几天。”

    “空中交通管制,救援直升机要着急输送抢险部队、医护人员还有生活物资,暂时不允许民用直升机进入,霍哥也说救人要紧,不能妨碍救援。”

    “我们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被霍哥留下帮忙救援,霍哥则询问了当地的一些老人,说是还有其他通往外界的小路,但下雨路滑,那些路都是当地人以前自己走的路,现在大公路修好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走,会比较危险。”

    “知道霍哥的重要亲人病危,当地一个小伙子自告奋勇要带霍哥从小路出山。我不同意,谁知道霍哥已经跟那小伙子约好,一大早5点钟就冒雨出发……”

    沈画当时听到孔文觉这么说,着实吓了一大跳。

    一直到18个小时之后,霍延给她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到了邻县县城,从这边就可以坐车去往市里,再坐高铁回海市。

    他还给沈画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霍延正骑在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一双长腿支着地。

    他没戴面具,脸和头发应该是刚洗过的,头发湿哒哒的勾着眼睛,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往身上看……

    一身迷彩工服,简直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脚上的鞋子也全都是泥。

    沈画没见过这样的他,但不得不说,这样的进宝同学,有种别样的性感呢。

    看他没什么事情,沈画这颗心就也放下来了。

    仔细回想一下,以前在异世的时候,她可没为哪个男人担心过,大家随时都在死,就连她自己,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随时跟死亡为邻。

    或许是一开始见到霍延,他就病入膏肓,再加上他可是霍延,被推上神坛的霍延,种种一切,导致她总觉得霍延是个没有基本生活能力的人,是一件易碎的名贵瓷器。

    她总是不自觉地站在保护者的地位。

    或许,她还从来没了解过真正的霍延。

    除了体内的毒素之外,他可能从来都不需要她的其他保护,只不过他也从来不拒绝,从未表现出对她占主导地位的不满,而是一直都满心欢喜。

    沈画失笑,给霍延回了一句“很帅,注意安全”,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按理说,霍延昨天就应该回到海市的。

    但并没有。

    沈画太忙,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又碰上李承泛这档子事儿,她更是分身乏术,也没法分心。

    等一切忙完,就到现在了。

    霍延还是没消息。

    此刻,网络上一条微博迅速爬上热搜,标题是#交警寻人#

    某地交警官方账号发布了一则视频,视频应该是某个路口的交通监控拍摄的。

    “本月27日,固县人民路与教育路交叉路口,一辆货车刹车失灵冲向斑马线,独自放学过马路的小学生娟娟(化名)没注意到大货车,情况危急之时,一位青年飞扑过去救了娟娟,但由于旁边车辆没注意到险情,依旧以正常速度行驶,抱着娟娟的青年被撞飞出去。”

    “青年当时看似无事,坚持不肯上救护车,独自离开。事后民警查看了监控才发现,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青年被撞特别严重,极有可能受严重内伤。”

    “有认识这位青年的,请尽快送他到医院,并联系我们,联系方式如下……”

    首发账号是j省林市固县交警部门,发布后,其他各大官方账号纷纷转发,标题就是交警紧急寻人。

    由于视频中救人的男青年,被撞的场景实在太吓人,看过视频的都不免为那位男青年担心,是以很多网友自觉转发,帮助寻人。

    沈画可没空上网。

    她给霍延发完信息,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拨打霍延电话,也没人接。

    她微微皱眉,给顾深发了条信息,问他知不知道霍延回来没有,顾深大概是在忙,没有回复。

    沈画进了灵堂。

    灵堂的鲜花全都换了。

    沈画愣了一下,再往前,就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霍延。

    沈画连忙走了过去,先给老师鞠了一躬,也跟着在霍延旁边的蒲团上跪坐下来,这才看向霍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延看到她,先是眼神一起,接着就满眼愧疚:“我回来迟了。”

    沈画扫了他一眼:“平安回来就好。老师肯定宁愿你来迟,也不愿你出事。”

    霍延轻轻点头。

    沈画又看了他一眼,目光扫向灵台上……

    “那些,你带来的?”沈画问。

    霍延嗯了一声:“我小的时候第一次发病,被送去喻爷爷那儿。那个时候喻爷爷回到他家乡处理当地突发的某种怪病,一忙活就是整个通宵。我那个时候因为疼也睡不了觉,就帮喻爷爷做一些简单的炮制药材的工作……”

    “天将明时,喻爷爷就会带我出去,到街口去买吃的,当早餐,也是给我的奖励……”

    “喻爷爷说,这些都是他最爱吃的,家乡的味道,什么时候都吃不够。”

    “前几年,我正巧去那边工作,回来的时候把各种小吃都给喻爷爷带了一份,喻爷爷可高兴了,多吃了几口,肚子很快就不舒服。后来我就不敢再带。”

    “去年,喻爷爷给我打电话,又念叨了一次想吃。”

    霍延眼睛一片通红。

    “我知道,喻爷爷不是想吃,他已经吃不了那些东西了。他只是想借此让我走出来,面对……”

    “我,我叫别人去买了送给喻爷爷。”

    “喻爷爷没说什么,可我知道他很失望。”

    沈画握住霍延的手:“老师知道你的情况,他没有怪过你,反倒是一直自责没能治好你。不过幸好,有我。我替老师治好你。”

    霍延看向她,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沈画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所以你就去买了这些东西?”

    霍延点头:“可还是没赶上。”

    沈画转身过去,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多余的话不用说。

    楚兆也过来了,沈画叫他守到半夜就去睡了,老师活到这个年纪,念头早已通达,并不在意这些形式。

    现在无非就是他们的心意,想要最后再送老师一程。

    半夜,楚兆去了几次卫生间,一则是熬夜的时候容易尿频,二则是跪坐时间太久,腿部血液不通,他得起来活动一下。

    让楚兆特别佩服的是,霍延一直都跪坐着没动,既不去卫生间,也不活动。

    就连沈画,到后半夜的时候都起来活动了几次,一直跪坐腿麻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进宝,你起来活动一下。”沈画拉他。

    霍延摇摇头:“我没事。”

    沈画看他:“你是不是跪久了腿麻,站不起来?”

    她连忙蹲下,“你先把腿伸开,我给你按摩一下,别急,没事的,只是腿麻,一会儿就好。”

    霍延却不让她碰:“真的没事。”

    沈画眉头立刻皱起来,盯着霍延:“到底怎么了?”

    霍延:“没……”

    “霍小延你再说一句没事!”沈画瞪他,“说实话!”

    霍延低下头:“我被电瓶车撞了,刚开始以为没事,后来腿忽然……特别疼。”

    沈画脸色一变,立刻抓住他手腕。

    片刻之后,她直接叫来楚兆:“过来帮我把他挪动一下,他的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楚兆吓了一跳:“大个子你没事儿吧……哎,你……”

    楚兆这是第一次看清楚霍延的脸,他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你你你你……你是……霍延?”

    沈画:“少废话,快点过来。”

    楚兆连忙过来帮忙,又忍不住偷偷看霍延:“你到底是大个子,还是霍延?你这脸……”

    他伸手想去扯一下霍延的脸皮看看怎么回事,明明是大个子的身形体态,脸怎么说变就变呢?

    不对,他今天过来,压根儿就没看大个子的脸,只看到大个子跪着,他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到边上自己跪坐着守灵了。

    可他手才抬起来,还没碰到大个子的脸,就被自家老师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楚兆不敢有怨言,赶紧按照老师的吩咐帮忙。

    腿被搬动的时候,霍延额头的汗立马就冒出来。

    显然,很疼。

    楚兆虽然很关注霍延的脸,但更关注霍延的身体:“大个子你怎么这么脆弱,动不动生病……哎,你这脉象,怎么回事?”

    楚兆吃惊地看向沈画:“老师,大个子这脉象很乱啊!”

    沈画:“把我金针取来。”

    楚兆连忙去拿。

    沈画看向霍延,“怎么不说?”

    霍延声音很低,抽了口气:“想好好地送老师走,再说。”

    沈画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叹气:“是因为白天韩医闹事吧。怕我分心?但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更重要。解决韩医的方式多的很,你若告诉我你出事,我肯定不会选择今天这种方式跟他们慢慢慢磨。”

    霍延:“但今天这种方式,效果最好。”

    沈画无奈,忍不住瞪他:“你管那么多干嘛?”

    霍延看着她,唇边漾开一抹浅浅的笑:“画画,你担心我。”

    沈画不想理他,可看他满是期待的眼神,她还是无奈点头:“对,我担心我着急。”

    霍延眼中带着小小的雀跃,他低声说:“我已经做了全身检查,头和身上骨骼都没出问题,也没有内出血,不然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疼,可能是因为腿上的淤血或者心理作用,慈嘉医院的专家看过后也说问题不大的。我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说给你,让你分心。”

    沈画看他:“你知道骨骼为什么没出问题吗?”

    霍延摇头:“撞得不狠?”

    沈画被气笑了:“撞的狠不狠,你自己不知道?”

    霍延不敢吭声了。

    仔细想想的话,撞的还挺狠的,他抱着那个小姑娘,被撞出去了好几米远。

    疼得他眼前发黑,好半天都喘不过来气儿,话也说不出来。

    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几分钟,他才缓过来劲儿,拒绝了要把他送去医院的救护车,他立刻就到附近的店铺随便买了衣服换上,回海市。

    但刚回到海市不久,他正要赶去喻老那边,可腿部忽然出现剧痛,疼得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去医院,各项检查都做完,除了一些软组织伤害外,骨骼都没什么问题。

    他也松了口气。

    然而一切检查都正常,可他腿部依旧酸软无力,站立行走都很困难,医生说是因为被撞之后,虽然看起来伤得不重,但肌肉还是受了损伤,会出现疼痛无力的现象,休息几天就好。

    他怕过去给沈画添乱,就等着他们都从灵堂离开之后,才让人送他去灵堂,给喻爷爷守灵。

    原本是想等喻爷爷下葬之后再跟她说的,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沈画给他检查完后,脸色很不好看:“你自己被撞多狠,都没一点感觉的吗?”

    霍延:“我……就一开始疼了一会儿,后来站起来活动如常,也能行走,就以为没事。”

    见沈画脸色不好看,他赶紧又说,“救护车上的工作人员也给我做了初步检查,说我应该没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回来检查,除了一点皮外伤,也真的没什么的。”

    沈画叹气:“毒素移位了。”

    霍延一愣。

    沈画道:“你体内的毒素被我强行封闭,在我从你体内开辟的通道里一直下行,原本的计划是在毒素下行至你小腿部位时,我就会从你小腿上开口,导出毒素。”

    “现在,被我封闭的毒素,在这一撞之后,被撞出了通道,进入正常肌肉组织当中。”

    “再把毒素重新引导回通道,比较困难,而且会特别痛苦。”

    霍延眨了一下眼睛。

    沈画又说:“你知道要从我开辟的通道中,把封闭毒素给撞出去,需要多大的力吗?你骨骼之所以没受伤,是因为毒素团承受了撞击的力道。”

    说起来沈画都有些后怕。

    当初为了怕毒素封闭之后,再因为意外流出扩散,她对毒素团进行了一层又一层的封闭,确保在遇到外力撞击或者皮肤肌肉破损受伤的情况时,毒素团也不会爆裂开来。

    这次果然就用上了!

    但凡毒素团封闭得不够紧实,这样力道的撞击,就会直接撞破毒素团,被压缩封闭的毒素会迅速爆开弥漫至他全身。

    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会在顷刻之间要了他的命。

    沈画是真生气,又气又急。

    可看他这样子,她又不认苛责。

    “是去给老师买东西的时候,被撞的?”沈画问。

    霍延轻轻点头。

    沈画叹了口气,算了。

    灾难总是突如其来,这种事情也不是谁能预料的。

    沈画说:“原本是要等到毒素下行到小腿部位,这样你体内的残留毒素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从小腿处坡口导出毒素。但是现在,想要让毒素团归位很难也很痛苦,还不如直接开口导出。”

    “现在导毒,好处是以后不再需要频繁行针催行毒素,只要每月行针一次,持续清理体内残余毒素即可。”

    “坏处是,因为体内还有毒素残留,每隔一个月,就要承受一次导毒的痛苦。直至把体内所有毒素清理干净。”

    这会儿当然不合适给他导毒。

    沈画只能先用金针把跑偏的封闭毒素给封住,不让其在他肌肉之中乱跑,等明天送老师上山之后,再进行导毒。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沈画让楚兆搀扶着霍延,慢慢站起来。

    楚兆全程都出于一种懵逼的状态中。

    他反复摸霍延的脉象:“脉象梳理清楚了!老师,您说的毒素在哪儿啊,自始始终我都没摸到!”

    沈画:“等你喻派金针再上一个台阶,才能感受到。”

    楚兆看向霍延:“大个子……啊呸,是霍……霍延,你能等我吗?”

    霍延拿开他的手:“不能。”

    次日,送喻老上山。

    忙完已经是下午了。

    前来送行的人纷纷离开。

    沈画他们一行人,又最后给喻老鞠了一躬,也缓缓下山。

    这座山上,长眠的都是英雄伟人,每一位都值得尊敬。

    回去之后,就要给霍延进行导毒。

    霍延正在按照沈画的要求泡药浴,沈画在准备导毒用的刀具、针具,还有外用、内服的药材等等。

    叫楚兆去配药,等了半天这小子才回来。

    沈画皱眉:“你配个药要这么半天?”

    楚兆的眼神有些闪躲。

    沈画看他:“怎么了?”

    楚兆:“……没什么。”

    沈画被气笑了:“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真当我是傻子啊。”

    楚兆轻咳一声:“好吧,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老师你自己发现的……诺,你看……”

    他把手机递给沈画。

    沈画在看视频。

    楚兆见自家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大个子真是厉害啊,就这还说是电瓶车给撞的。

    老实说他也碰见过被直接撞飞的人,一般都等不到救护车就凉了。

    大个子真牛,被撞飞,直接撞向路边的护栏,他还把怀里的小姑娘护得紧紧的。

    从视频上看,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小姑娘从他怀里挣脱,看看他,又哭着往边上跑,大概是没有受伤。

    而大个子,应该是昏迷了一会儿。

    但竟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楚兆低声说:“老师,大个子还是很幸运的,一般被撞成这样的,骨头非断不可,还会有严重内出血,但是大个子的片子很正常,骨头也没事,脏器也都没事,就一点皮外伤!”

    楚兆还在感慨:“大个子这幸运值简直满点啊!”

    刚感慨完,楚兆就觉得凉嗖嗖的,再一看,自家老师正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

    楚兆吓得呼吸一窒,“老师……”

    沈画把手机还给楚兆,深吸口气:“当不知道。”

    楚兆哦了一声。

    导出毒素的过程很痛苦。

    更麻烦的是,不能行针止疼,因为可能会影响毒素的导出。

    楚兆都替霍延觉得疼。

    然而对霍延来说,也还好,这种程度的疼痛,可以忍受。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疼晕过去了两次。

    终于导毒完成,霍延整个人已经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伤口处理好,暂时也不能下水,只能用毛巾擦一下身上的汗。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也特别消耗体力,结束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沈画让楚兆去客房休息,她深吸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又上网去看看。

    然而让她没没想到的是,网上竟然已经扒出了霍延的身份!

    “视频没有拍到脸,但是我对比了身高体态,脖子和手臂的长度,这位见义勇为的男青年,绝对是沈医生的男朋友!”

    这位网友还放了对比图为证,图上带着她的分析计算过程。

    很多网友纷纷转发。

    “沈医生的男朋友啊,难怪这么勇敢救人!要是我当时直接就吓蒙了,哪里还能想起来要救人呀。”

    “边上就有路人被吓蒙了,不是不想救人,是在那一会儿真的反应不过来。”

    “其实,要不是边上的小车忽然窜出来,这次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完美救援。”

    “听说那个窜出来的小车司机,酒驾闯红灯。”

    “酒驾不酒驾不知道,等官方发布,但闯红灯是肯定的啊!大货车是刹车失灵没办法,司机还一直大喇叭试图警告呢。那会儿就是红灯,人家小姑娘乖乖过马路,飞来横祸!要不是沈医生的男朋友,小姑娘肯定命丧车轮。”

    “沈医生,救人的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啊?他身体没事吧?”

    “沈医生昨天还在揍h国中医,直播中也没见有异常,应该不是?”

    “一个可能,那不是沈医生男朋友,还有一个可能是沈医生也不知道,毕竟事发地在j省,那么远呢。”

    “那应该就不是了,虽然直播中没看到沈医生的男朋友,但那可是喻老葬礼,沈医生男朋友怎么可能不出席?”

    “我倒是觉得,那身形特别像一个人,我不敢说,怕给他招黑。”

    “姐妹对个暗号,火?”

    “对的姐妹!我真觉得特别像!”

    “害,你们是想他想疯了吧,之前还说沈医生的男朋友背影很像他呢。”

    “沈医生,到底是不是?”

    沈画翻了一遍热搜,翻了好几页的网友评论。

    她又登陆了自己的账号。

    果然,一大堆艾特、私信和评论。

    沈画想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微博。

    沈画:“是他。很幸运只是轻伤,感谢大家挂念。”

    网友们顿时炸了。

    真的是沈医生的男朋友!

    只是轻伤真的太好了,那个监控视频看起来就吓死人。

    放下手机,沈画看了一眼霍延,颇为无奈。

    真的就只是一个意外。

    他救人是下意识的行为,如果旁边那辆小车不闯红灯,也就不会撞上他……

    霍延醒来的时候,楚兆正在给他配药。

    “醒啦?”楚兆看着霍延那张脸,还是有些不习惯,他轻咳一声,“我……那什么,叫你什么?”

    霍延:“随你。”

    楚兆:“那我还叫你大个子吧,你……你真是霍延啊。”

    霍延:“……不是。”

    楚兆一愣。

    霍延:“我是言惑。”

    楚兆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大明星也这么幽默,哎,你当初退圈就是因为生病?那现在病也快好了啊,是不是快回去当你的大明星了?”

    霍延抿唇:“我是歌手。”

    不是明星。

    楚兆把药调好给他:“今天的药,味道十分酸爽。咳。”

    霍延吃惯了药,没觉得有什么,但这碗药一喝到嘴里,他胃里就一阵翻涌,特别想吐。

    楚兆说:“老师亲自抓的药,你可别吐,吐了还得再熬一份,麻烦着呢。”

    霍延看向他。

    楚兆挠了挠头:“这药吧,有点儿奇怪。老师开方一向简洁,但今早这方子,有点儿那么……累赘,就是有几味药加不加都没什么必要,加了也只会让药更难喝……”

    霍延一愣,又喝了一口。

    入口先是酸,特别特别酸,中药的那种酸和普通柠檬、醋之类的酸还不一样,中药的酸劲儿特别大!

    酸得人几乎要吐之后,就是苦。

    苦得要命的那种苦。

    苦过之后,又有一点回甘。

    最后,是涩。

    楚兆无语地看着霍延。

    这人是不是摔坏了脑子,导致味觉失调?

    要不然这种他一看药材就知道难喝到极点的中药,这人怎么喝得津津有味?

    一口一口细细品尝,真以为这是在喝咖啡呢!

    楚兆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拿错了药?

    熬错了?

    他从旁边拿起小勺,直接舀了一口自己尝一下。

    “呸!”

    “呕——”

    “呸呸!”

    楚兆跑去找垃圾桶,嘴里唾沫都吐得来不及分泌。

    他又拿了水漱口。

    “我经常尝中药,但还真是第一次尝这么难喝的!”

    楚兆表情扭曲地说,“你味觉没事儿吧?这都能喝的一脸享受!”

    霍延不舍地喝完最后一口药,看向楚兆:“我味觉已经基本恢复。”

    楚兆翻了个白眼,交代霍延老师让他别乱跑,就出去了。

    霍延拿起手机,想给沈画发信息,但一打开微信,“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头像上,就显示个很大的数字,那么多消息?

    霍延点开,网上滑动翻看聊天记录。

    片刻后,他浑身的血气都往上翻涌。

    退出群,他立刻上了微博。

    网友们在问视频中的人是她男朋友吗,问他情况严重不严重。

    沈画:是他,很幸运只是受了轻伤,感谢大家关心。

    霍延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跳得飞快。

    他反反复复把这条微博看了好多遍,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微博下面点了个赞。

    #沈画男朋友见义勇为#

    这个话题原本已经火爆了一夜,这会儿从第一掉到了第三,这种没人买的热搜,网友们热情过了之后就会慢慢往下掉。

    可就在这时,霍延点了个赞。

    大号。

    刚开始往下降的话题热度,瞬间爆表!

    沈画这会儿正被相关部门约去喝茶。

    才刚坐下,跟她面谈的领导小组就笑着说:“恭喜啊沈医生。”

    沈画一脸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什么?”

    领导笑:“年轻人谈恋爱就应该大大方方的,你们这对可是妥妥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羡煞旁人,公开恋情才好接受大家祝福嘛!”

    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