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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这这,这位先生,赵将军替某请赏,怎么会是害了某呢?”
公孙鞅此言一出,吓得杨奉紧悬着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公孙先生,本将为杨将军请赏,怎么就害了他?还请明言,否则莫怪本将不念旧情,要治你的罪了!”
公孙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将军啊,您忘了吗?在咱们并州,律法严明,虽然已略微修改,可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
但..但若是高官厚爵者犯罪,并州律法明言,罪加一等!”
杨奉全身一颤,莫非自己干的那些事,全都被人抖出来了?
“噢?公孙先生如此说,莫非是杨将军还在我并州犯下过什么罪不成?”
杨奉还没来得及喊冤枉,赵昊就已经跟公孙鞅互相接过话茬,继续飙戏。
“是啊,前些日子,将军平定河东后。并州各地郡县,皆有百姓向官府申诉。
如中平五年四月,白波军杨奉,曾袭击西河郡县,造成百姓死者有七十三,伤者三百余。
又如中平五年七月,白波军杨奉,韩暹二人,奔袭上党,河内各郡县,致死郡守身亡,官府郡兵死者三千余,百姓死者七千余,官府兵丁及百姓有伤者,不下三万!
桩桩件件,如今都还记录在案。若是杨将军再有高官厚爵,那只能是罪加一等啊!但若是不以律法明惩,如何服百姓之心,如何服天下有志之士的心?
唉..只是若不赏赐,又如何标榜将军您赏罚分明,绝不亏待有功之臣呢?”
赵昊满意点点头,“若是某执意要给杨将军请为车骑将军,嗯...必须再加一个关内侯,又当如何?”
公孙鞅再叹了口气,拱手道。
“如此,属下既为镇北将军府及州牧府主簿,自然要带来戍卫,将杨车骑下狱讯问,以示我并州律法严明!”
杨奉慌了,自己立了大功,反而要下大牢狱?
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啊!
“赵镇北,我,我为镇北府出过力,我为镇北府流过血啊!赵将军不能如此待我,不能,不能啊!!”
杨奉都快哭出来了,什么高官厚禄,什么钱银美女,顿时都被抛诸脑后。
赵昊只是淡淡一笑,看向心领神会的公孙鞅。
“主簿,我们不能如此对待功臣,你想一想,有没有折中的法子,可以更好解决这次的事?”
公孙鞅点点头,满是遗憾的,宣读了杨奉的结局。
“杨将军...若非曾经犯下过的错,今日你已官居高位了,可惜可惜。
现如今,属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折中处理。
那,就是让杨将军写一份罪己诏,明言是曾经为了令匈奴残部松懈,才伙同匈奴残部,劫掠州郡。
如今,杨将军已迷途知返,及时戴罪立功,接下来,杨将军便到漠北蒙恬将军处报到,为百姓戍守漠北,击退来犯之敌,以此洗刷自身犯下过的罪恶。
公子,杨将军,你们二人以为如何?”
赵昊怎会给杨奉扯皮的机会,连忙拍板,决定了杨奉的命运。
“如此甚好!杨将军,委屈你了。到了蒙将军那边,记得给本将多写信。到时候,你再另立新功,本将定再次为你上奏请官!”
“我..我...谢过赵将军,公孙主簿?”
“好了,我和他们还有事要谈。主簿,你带杨将军下去好生安顿一番,顺带安排好何时北上吧。”
“诺!”
杨奉此人贪得无厌,不杀他,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将来,或许需要这样贪的人,到扶余,或者到西域作为内应。
废物利用,自然要将杨奉这样的人,放到最能发挥他本色的地方了。
“将军好手段,我兄弟虽然犯下过不少罪恶,但不算是恶贯满盈。
流放漠北,时刻提防四夷入侵,这等惩罚,比下狱都要惨得多啊!”
等杨奉被带走后,郭太主动发话。
“将军,做这么一出戏给我们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晃闻言,眉头紧皱。但他身份不及郭太,只能静静听着二人针锋相对。
“我啊,什么都想说,却也什么都不想说。”
赵昊哼了哼,一个白波贼首领,敢反过来质问自己,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郭太,你为何好意思反问本侯的?你倒是说说看,你身为汉人,为何助纣为虐,曾与匈奴合伙劫掠州郡?
若非本侯将领智勇双全,智计百出,你们又怎会反目成仇?又怎会互相攻讦,拼杀得血流成河,部曲所剩无几?”
郭太哼了哼,“好一个智计百出啊,要不是你,我白波兄弟,怎会死伤惨重,以步兵残躯,一个又一个扑向那些如狼似虎般的匈奴人!”
赵昊毫不示弱,“噢?你是怪我把你的兄弟们害死了?那日你聚义起兵,莫非只是为了落草为寇,祸害乡里,而非胸中有大义?
或者你问一问,你的那些还活着的兄弟们。他们是愿意像曾经那般,作为一个贼寇,苟存于世。
还是如昨日那般,为了百姓,将来犯之敌,将非我族类,斩尽杀绝,以向青天表明义心!”
郭太沉默,徐晃无言。
虽然是赵昊使的计策,他们并州军占领河东,也没有朝廷的指令。
但那天,在有些人的诱导下,匈奴两万精锐,四万扈从,杀入了河东解良。
解良的百姓何其无辜,里头,更有着不少白波军的家人兄弟。
饶是徐晃这个外人,都不忍直视当地惨状,请求与匈奴一决死战。
白波全军,拢共才不到五万可战之士,精锐也仅有八千人,在这一战之后,就只剩几百人了。
他郭太,良心难安!
“呵,还是个臭脾气,你莫不是还要怪我为什么不肃清海内,镇平寰宇,让天下所有人都过上安稳日子,自然就不会有匈奴乱境,生民离散?
郭太,这个世道,只有拳头大,别人才会听你的道理。否则不管你内心有何等理想,都将无法实现。
悬于九天之上的高义,可从来都是供人瞻仰,而不是时刻普及在大地之上的!”
郭太眉头攒动,从半跪的状态,缓缓站起。
“你还想要我替你做事?”
赵昊笑了笑,“太原,上党二地。世家众多,当地官员也有不少人,与那些乡绅勾结,无恶不作。
你不是有一腔热血,你不是有光正伟的理想吗?本侯不日就要对他们动手,你和你那些还活着的兄弟,难道就想如此苟且残生?
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去实现理想的机会,本侯给你了。
至于你能不能把握住,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徐晃徐公明,你且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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