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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最后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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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鬼飞行的轨迹,在心底计算与府门的距离。

    一位正在喝茶的大爷将口中一口清茶喷了出去,目瞪口呆道:“这未免偏的太夸张了…”

    文东来眼睛微微眯起,脸颊火辣辣的疼,真是丢脸。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又惊掉了无数人的眼睛和大牙。

    病鬼在半空横飞一段距离,似乎被风吹了一下,微微偏折,嗖的一声直射入门。

    …吼…

    得分。

    文东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

    活见鬼了。

    他使劲揉着眼睛,除了病鬼身上的紫红双色地气接近熄灭之外,气的世界没有任何变化。

    “哇,我就说他可以的。”队友们为他欢呼,双手握拳,似乎在为他打气。

    裁判脸色肃穆地看了他一眼,脸上肌肉抽搐,竟然将眉毛抬了一下,示意他继续。

    文东来吞咽了一口吐沫,狠狠地揉了揉脸上的肌肉,心里好像找到了一点感觉。

    “苍天保佑。”

    他暗暗祈祷一声,飞起一脚,病鬼如愿以偿地飞向府门。

    这一次,他偏的没那么过分,至少还有微乎其微的概率能够射门。

    可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气感一突,察觉到周围的地气出现变化。

    他看到了,头顶上的阴干支10-10儒怪诞再次撕裂出一条细缝,从里面伸出一条血淋淋的爪形物体,探向飞翔中的病鬼。

    “艹,作弊!”文东来大惊失色,却也拿那儒怪诞毫无办法。

    他身无儒藏,单凭强横的血肉是根本干不过儒怪诞的。

    而且每每念想它就是苦竹,心里的滋味儿更是难受。

    他焦急万分,那仍保持飞行运动的病鬼突然爆闪一种绵绸如酱一样的水滴幻彩,那只探向它的血爪在接触这滴幻彩后,仿佛受惊的老鼠一样剧烈收缩。

    病鬼再次得力,不偏不倚地射进府门。

    …吼…

    再得一分。

    耳中传来的各种惊呼声已经被文东来的意识自动屏蔽。

    文东来陷入疑惑,君轻却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刚刚嗅到了一股…神秘…的味道…”

    “神秘?”

    “对,而且是六大神秘中的不死气味…”

    “不死…昊天的不死化为神,神有不死的力量…”

    文东来略一思量,目光迅速凝固在那几乎完全熄灭雷、火的病鬼身上。

    “最后一次点射…”裁判沉声提醒文东来。

    文东来看着脚下的病鬼,此时近乎完全熄灭了雷火,一呼一吸,身上的血肉在微微蠕动。

    不知怎么回事,他心头却有些不忍。

    儒射天狼,射冲府门。

    射的是活体天狼,不是一个死球。

    作为一个人,身上每块皮肤如果被人踹来踹去,尊严何存,生命何存。

    但作为一个活物呢。

    “它痛吗?”文东来突然好奇地自言自语。

    “劝你不要多愁善感了。”君轻在他耳边呢喃。

    “呵呵。”

    文东来尴尬一笑,弓身,左腿猛蹬地面,右腿如箭上提,病鬼如流星一样飞向天际,直扑府门而去。

    所有人…

    所有眼睛…

    这最后一瞬,病鬼无疑是全场最靓的仔,而这个仔由文东来一脚制造。

    进了,苦儒野狼队决赛出线…

    败了,苦儒野狼队的全部队员受锁地囚笼的儒律束缚,只能终生待在苦儒镇,生如坐牢。

    这一脚不仅仅是荣辱,更关系到十二个人的未来命运。

    “飞吧,飞进去…”文东来的心仿佛回到故乡的绿茵场上,一旦飘飞,便无法落地。

    这一次他射冲府门,不偏不倚,他有信心一定能进。

    这也是他把握最大的一次,信心总是会在无数次好运之后建立起来。

    可是……

    文东来瞳孔收缩,看着漫天变为血红,从天空垂下的那颗俏丽头颅,心神皆颤。

    “苦竹…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下来了。”文东来的心脏又惊又恐。

    耳边传来御心枢的疯狂警报.

    “怪力侵袭,儒天仙自动过滤,怪力十斗…血肉逆向复苏…”

    “怪力侵袭,儒天仙自动过滤,怪力百斗…血肉逆向复苏,血肉活力五十六岁…”

    “怪力侵袭,儒天仙自动过滤,怪力千斗…血肉逆向复苏,血肉活力五十五岁…”

    文东来的内心立刻转为又恐又喜。

    时间仿佛凝固,无人注意。

    苦竹的头颅从天空迅速垂下,脖颈以下,空无一物,但有一根形似血管一样的血线连接着头顶的肉山,就那样温柔地看着他笑。

    “文哥,这里是我的疑天空间,这里,我为君王,这里,我主天命,这里,境随我意,这里,境随我转…”

    苦竹说出的话与当初赵无斜说的一般无二。

    都是那么霸气且二气。

    文东来苦涩一笑,他着实弄不懂面前的女孩。

    难道她不爱美,喜欢自己现在只剩一颗头颅的样子。

    “苦竹,若心有疑问,就要学习求解…何必疑天,你现在这个样子…”

    苦竹哈哈大笑,很不礼貌的打断了文东来的话,哪有一丝儒德,晃着一颗孤零零的头颅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文哥,儒书艺说了,这天地的文章早已书就,这个文章可帮助人类实现真正的天地大同,但是天公自私,不肯将文章传于世人…所以导致我百世祖先蒙受锁地囚笼之苦,你说,我该不该疑天…”

    文东来彻底无语。

    明明是人祸,却硬要说成是天灾。

    “算了,儒怪诞本就是大脑神经急跳后产生的疯子,与疯子辩理,无异于对牛弹琴。”文东来暗自一叹。

    他眼睛直视那根连接苦竹头颅的血管,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如果将这根血管斩断了,苦竹会不会直接挂掉。

    嘴上倒是无比硬气:“苦竹,若你要杀我,便杀吧,否则还是尽早让我出去。”

    苦竹的面色却变得愈加温柔。

    眯着眼睛凝视文东来,眼中的水似可融化一切。

    “文哥,我降下疑天空间,只求一事,你能否放弃这最后一个点射。”

    “绝无可能。”文东来迅速摇头,目光躲闪着苦竹的温柔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