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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踩在实心地上,君轻松开了怀抱,文东来的心里是一阵踏实又一阵失落。
他抬头四顾,眉毛一抖,差点横趴在了地上。
“怎么来到了这里。”
虽然是夜半三更,但蛇爬主峰上那个巨大蛇头是清晰可见的,幽幽地怒睁着一双垂涎一切的蛇目,望着文东来,或者说望着主峰脚下整个苦儒镇。
“书信上的地址正是这里。”
君轻抬手指向身边的一条小路,说道:“这是蛇爬山主峰的一座比邻峰,具体名字已无史可考,你要寻找的机缘正是这里。”
文东来干吞了一口吐沫。
他面颊通红,幸亏现在是晚上,否则他真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知道后悔是否还来得及。”
他低声说道,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原因有二,其一蛇爬山就是个乱葬岗,其二他怕遭雷击。
“什么?”
君轻佯装没听到。
“我说…”文东来咬咬牙,心想认怂就认怂,谁怕谁,正要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嘴巴已经无法合拢。
他抬头仰望天空,依稀看到一轮红日从比邻峰上升起,将此地映照的犹如白昼。
他急忙躲在了山脚下,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轮红日。
红日迎风爆裂开来,从里面飞出一位身穿古韵铠甲、腰弓背驼的武士,铠甲犹如红漆刷就,散发着血练练的光彩。
这身铠甲就像万年前的古董一样,但与蛇爬峰的荒凉悲戚却能相称得彩。
武士手握横刀,一刀斩向蛇爬山下的黑水河,一缕血红铅华犹如实质一样从刀尖劈出。
河水承受了这缕铅华,剧烈翻涌,似是在哀鸣一样。
“出…来…”
武士声音浑厚,依稀可闻声音中无法隐藏的岁月沧桑。
咕咚咕咚…
河水翻腾的更加剧烈,并且呈倒螺旋的方向开始旋转,慢慢形成一个黑色水洞,水洞里竟然有呲啦啦的闪电在跳跃飞舞。
文东来看的心惊肉跳,直呼过瘾。
武士当即横刀在胸,腰背似乎微微直了些,露出了那爬满一脸的褶皱和满头华发,岁月无情,不曾饶人。
“公羊复仇…”
“替天伐乱…”
“救亡图存…”
“敌退我进…”
“敌进我杀…”
“纵死不悔…”
他一段一段地说出这几句话,然后整个人飞扑进那黑色水洞里。
黑水瞬间停止螺旋转动,倒灌进黑色水洞里,转瞬之间黑水河上不再兴起一片涟漪。
文东将身子直起,目光横扫,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武士的几句话在他脑子里翻涌,难以消散。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感想要爆发,就好像他见过这位与现世格格不入的年迈武士一样。
君轻摆动龙尾滑到他的面前,丑角面具上勾起一抹水墨痕迹,形似叹息。
“公羊儒最后一代掌门人,公羊刃,微言大义,每句话绝不超过五个字,却言简意赅,毕生只信刀剑不信神鬼,却总在天儒大陆存亡之际挺身而出,效死以报…”
“公羊儒?”
文东来微微一愣,讶异道:“这老头子是一位术儒。”
他明白天儒大陆的术儒儒义实际上与地球上的儒义基本接近,大都集中在阴阳权术和人欲伦常上。
“对,现世仅存的术儒之一,对于而今独尊府儒的世界来说,他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君轻微微摆动身后的丈长龙尾,似在沉着犹豫。
而后又道:“没想到他竟来到了这里,如此说来,这苦儒镇的黑水河的确有问题。”
文东来见公羊刃跳水的地方再也不起一丝波澜。
难不成他挂了。
君轻摊开手掌,抓起一捧微风,放在丑角面具上,轻轻嗅了嗅。
“血腥味,他败了,注意躲开。”
“败了,为什么要躲开,我不应该是逃吗?”
文东来神色一怔,耸动两个鼻孔,就差变成了小哈巴贴在了地上,也嗅不到一丝血腥味道。
可他话音刚落,身边的空气突然发出一声爆响,就像战机刺破音障发出的声音一样。
然后他整个人就被一个重物砸在了地上,而且入地十尺。
姿势是五体投地。
饶是他肉体经过天力改造变得异常强横,也感觉到那种骨与肉接近分离的痛苦。
他龇牙咧嘴,竟是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还来不及喊痛。
“咳咳…好痛…”
一声呻吟传入文东来的耳中,让他确认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就是那位年迈武士----公羊刃。
而且这位正主竟然连喊痛都不愿多说超过五个字,严谨自律到了骇人地步。
公羊刃步履蹒跚地从坑洞里爬起,瞧了一眼几乎被他压成肉饼的文东来一眼。
大为惊奇怎么横空出现一个肉包挡在他的身下,而且是如此深更半夜。
惊奇之后,便徒然一叹:“感谢。”
若是没了这个无辜之人,自己从灭尽空间中掉下来,一定会摔成肉泥不可。
抬头仰望天空,清冷月光铺洒的天空上多了一片黑压压的汪洋大海。
大海中还闪烁两颗大红灯笼一样大的深幽瞳孔,阴恻恻地对着公羊刃在嘶吼冷笑。
公羊刃弯腰驼背,蹒跚着从坑洞里往外爬,一点也不复刚才那样意气风发的样子。
“良君,发现儒怪诞,阳干支序列9-11儒怪诞,阳潜阴妊,万物灭尽,序列代号:灭尽。”
御心枢响起警报,在文东来耳边叨叨了一句,文东来听的似懂非懂,全靠脑补。
儒怪诞!
这句话就像强行针一样将文东来的神智给激活了。
他将一嘴泥巴吐了出来,喉管不停分泌唾液才能减轻舌苔上的苦涩感。
抽搐着脸部肌肉从地上爬起,望着那正费尽力气想爬出去的公羊刃。
这是公羊儒最后的掌门人,可不能将命丢在这里,不然这由自己身体撞出的十尺深洞就真的成了他的坟墓了。
当然,他是老人家,古稀之年还在替天伐乱,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
文东来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事实上他是怕公羊刃挂了之后,儒怪诞的下一个目标就轮到自己。
“我帮你,来,慢点,小心闪到腰。”
文东来幽幽然走上前,一把扶住公羊刃的腰杆,像提个茶壶一样将他提出了十尺深的坑洞。
公羊刃瞳孔一缩,身体猛地绷直,僵硬的如同死去多时的尸体一样。
整个人神智若失,一直等到文东来绕到他眼前。
在明确了这个满嘴啃泥的人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之后,他没吐出的一口气才总算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