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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任嫣原来的主治医生要出国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就让另一个医生接替,交接工作也都做好了。
换的另一个医生,是个比较年轻的,但也在医院工作好几年了,也算是有经验的,这天他把傅果子叫到他的办公室。
“我想王医生之前已经把病人的具体情况,都跟你说了吧?”年轻医生温和的说。
“就关于子宫癌的他都告诉我了,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傅果子问的很艰难,事实上之前那个医生已经告诉她,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为了病人的安危,最好尽快摘除子宫,但这之前还要再做新的检查,另外,如果同意动手术,还要征求病人的意见,毕竟这是关乎她一生的事。”医生脸色凝重的提醒。
肯定得告诉任嫣,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呢?
于是傅果子站在病房外,一直徘徊着不敢进去,纠结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她烦躁的在门一的玻璃窗偷偷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
“傅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刚才言太太还在找你呢?”护工看她举止奇怪的在门外探头,疑惑的出声。
“我,我马上就进去,我刚是想看她睡着了没,要是睡了,我就先不进去。”傅果子找了个憋脚的理由,异常敷衍的说。
“哦,她刚醒来,正坐着喝水呢,我到点了就先回去了,另一个护工还没来,那就辛苦你了先。”护工说完就笑笑,直接下班了。
傅果子摇摇头,这二人护工也不知道言溪是从哪找来的,总是喜欢迟到早退,很没有职业精神,她都怀疑这二人是蒋欣儿找来敷衍了事的。
唉,算了,不深究护工的问题了,还是想想进去后,该怎么跟任嫣提手术的事吧。
手握着门把,她深吸了口气又吐出,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果子你回来了,你过来扶我一下,我想上个洗手间。”门一打开,任嫣就刚好转头看见她进来。
没想到门刚开就撞上她的视线,傅果子微微一愣,很快就掩饰好情绪,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微笑,“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再磨蹭一会儿,可要把你憋坏了。”
“知道就好,你把我的拖鞋拿过来一点。”其实刚才叫护工也可以,但是她总觉得当着陌生人的面上卫生间很不习惯,反正能忍,就等到傅果子回再去。
傅果子把拖鞋放到床前,把任嫣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自己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慢慢地配合她走到卫生间。
“你先出去吧,好了我叫你。”任嫣见她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就轻声提醒。
“那怎么行,这样不安全,我还是守着你吧,”傅果子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不适,“你要是害羞,那我就背对着你。”
说完还真的转过身去了。
“不是,你在这儿我,我拉不出来,很奇怪,而且我自己可以,你不用这样寸步不离的,”任嫣简直哭笑不得,很无奈的说,“我求求你了,就去门口等着好吗?”
“真的不用我在这儿……那好吧,我就在门口,你要是有事,
就马上叫我。”傅果子还是忧心忡忡的。
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她再弱,已经休养了这么多天,上个卫生间还是可以的,真是拿她没办法。
其间,因为里面的人动作慢了点,门外的人就时不时叫她几声,还天南地北的扯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啰嗦,真是服了你。”任嫣上完卫生间,洗好手推门出来,又好笑又好气的说。
“来,快把手给我搭着点,别走太快。”傅果子也不管她的戏谑,依旧一刻也不敢放松的扶着她。
到了床边,把她的又脚放上去,又拿着枕头垫在她后背,最后把被子盖上。
“想吃水果吗,想吃哪种,我给你削。”傅果子看着果盘里的水果,认真挑了起来。
“洗点樱桃就好。”她一直就比较爱吃樱桃。
“行,我马上就去洗,你等会儿。”很快她就闪进了卫生间。
“医生跟你说什么了?”她轻轻拍着傅果子的背,带着安抚。
真是要崩溃了,她还是没有组织好语言,说不出口啊。
“……医生说你得了子宫癌,可能要动手术摘除子宫,不然……”傅果子屏着呼吸说完这些话,人趴在那一动不动,更不敢抬头来看她。
“你病的很重,医生说……”傅果子脸闷在被子上,说话也是闷着声。
傅果子自顾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手不停往盘子里拿樱桃,然后她手一直抓紧,还是抓空了,结果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大苹果。
“你在里面上大号吗?要不要我来救你?”任嫣盯着卫生间的门,快把门瞪出一个洞来了。
要不是听见里面有水声,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晕在里面了。
难道医生已经告诉她自己得胃癌的事?
于是傅果子在洗手间都快把樱桃洗掉一层皮了,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安慰的话显得那么苍白,可是她还能怎么办?
傅果子猛地直起身子,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要这样,坚强一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刚才她明显感觉到任嫣拍着她背的手一顿,没了动作,整个人似乎僵住了。
“呃”她吃惊的抬起头,看向任嫣,眼睛一红,哽咽着扑到她怀里,“任嫣,我,我太没用了,什么也帮不了你。”
出来后她还是心在焉的,任嫣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她心里有事,何况她还是了解傅果子的。
然后她感觉到任嫣整个人在颤抖,她的手触及到她的皮肤都是冰冷的,像是突然失了体温。
见她一直在出神,樱桃一个一个地往嘴里塞,任嫣想吃的人没吃几个,倒是快让她囫囵吞枣的吃光了。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傅果子正出神呢,被她一喊,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你告诉我就好,我可以承受。”她的胃癌已经没有多大希望能治好,大不了就死的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