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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蔼蔼时,学宫食堂后厨内。
几位掌厨的婶子们围在一起,打量着肌理分明的新鲜鹿肉,啧啧称奇。
“韩探花,这肉恐怕不是普通的猪肉吧?”
“色泽鲜红,肉质紧实,一看就是上好的肉食。”
“啧啧,瞧上去就极为昂贵,也只有贵人们吃得起了。”
听到众人好奇的议论声,韩信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坦言回答。
“此乃鹿肉,是我一个兄长赠予的,让我滋补身体。”
“鹿肉?!”
“你兄长待你可真好,鹿肉为纯阳之物,最是大补。”
韩信看见婶子们脸上的羡慕,星目闪烁着亮光,内心的感动更深了。
正所谓,天上龙肉,地下鹿肉,于习武之人而言,鹿肉是增补气血的最佳之物。
当初鹿鸣宴时,新科进士每人也不过分到一些罢了,而萧兄赠予的鹿肉粗略都有十几斤。
他默默将这份恩德记在心里,胸腔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匆匆拜托婶子们烹饪后,便抓紧时间去锻炼了。
半个时辰后,少年大汗淋漓,端着一锅鹿肉汤狼吞虎咽,吃得一干二净后,他满足喟叹。
“痛快!”
原汁原味的鹿肉膻味极重,算不上好吃,但功效却十分逆天。
下肚没多久,韩信就感觉有一股热气自下腹窜起,蔓延到四肢百骸,晒黑的脸庞此刻通红一片。
刚刚还筋疲力尽的少年,顿时重新生龙活虎,他“腾地”站起来,用力舒展身体。
“噼里啪啦~”
轻微的骨头脆响声传入耳畔,韩信整个人精神抖擞,打算再去演武场跑二十圈。
然而,一到演武场,他便碰见了等候多时的宫人。
当得知陛下传召时,韩信第一反应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惶恐不安。
他害怕陛下收回恩典,害怕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害怕辜负好友们的厚望......
他仿佛又回到了乡里,仍是一颗漂泊不定的浮萍,籍籍无名,看不到一点曙光。
“韩探花,不必忧心,是好事。”
宫人注意到少年的紧张和无措,立即善意提醒道。
霎时,韩信翻涌的心绪平静下来,他感激地向宫人道谢,随后继续疯狂锻炼。
在一次次超越极限之间,韩信感受到了心灵的静谧,那些患得患失的情绪通通随汗水消散。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定地、拼命地向前跑。
翌日大清早,天蒙蒙亮时,韩信便来到了皇宫觐见。
“先让人候着。”
蕲年宫中,嬴政听到宫人禀报后,懒洋洋抬了下眼帘,漫不经心道。
宫人领命退下后,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拥紧了怀中的香肌玉体。
楚月凝美眸迷蒙,可好歹听了个清楚,她不舍地摸了摸手感极佳的腹肌,娇声催促。
“阿政,快去嘛,记得把昭昭叫醒。”
“好。”
出乎意料的,慵懒男子爽快答应了,可那双半阖的凤眸中却滑过一丝暗色。
他精准抓住腹部柔滑的小手,薄唇靠近敏感的耳后,低哑的嗓音无端让人燥热。
“不过我要收取报酬。”
......
片刻后,俊美男子神色餍足地掀开床幔,起身穿戴洗漱。
床榻上的楚月凝攥了攥手心,似乎依然残留着灼热,小脸上的绯红又添了一层,睡意全消。
另一边,偏殿。
昏暗的房间内,隐约能看到一个圆润小团子,正呼呼大睡着,时不时还咂咂嘴。
“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几步行至床边,一把拎起小团子。
“嗯?飞、昭昭飞起来啦......”
半梦半醒的小人儿呓语着,腾空而起的感觉宛如在云端,安静的睡颜上不自觉露出了兴奋。
嬴政凝视着雷打不动的小崽子,嘴角抽了抽,他也不多言,将人抱在臂弯中出了房门。
当小脸被湿帕无情揉搓时,嬴昭总算清醒了一些,他仰头望向阿父,迷迷糊糊询问。
“阿父?你怎么到昭昭梦里来了呀?”
天真烂漫的童言让嬴政不禁好笑,他挑了挑剑眉,唇角勾出戏谑的弧度。
下一瞬,“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醒了吗?”
“唔唔...醒啦、醒啦!”
嬴昭瞬间清醒,他双手捂住小屁屁,委屈巴巴地连声回答。
等一家人用完早膳后,韩信早已在演武场等候多时。
他远远眺望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眼底满是诧异之色,心下感慨万分。
纵然听闻过帝后恩爱,可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惊,毕竟寻常人家都不一定和睦,更何况争权夺利的皇家呢?
想着想着,韩信脸上浮起羡慕与向往,等日后娶妻,他也要与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虽心中畅想着未来,但他并未忘了眼下的场合,见三人走近,他连忙迎上去,恭敬行礼。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韩探花不必多礼。”
楚月凝神色端庄,语气温和地唤起了少年。
待察觉到他的忐忑后,也不卖关子,直奔主题。
“本宫与陛下召你进宫,是想让你担任太子的武师傅。”
“不知你可愿意?”
“愿意,信荣幸至极。”
从天而降的惊喜砸得韩信一懵,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恭声回答。
少年的神情真挚无比,楚月凝眉眼含笑,满意点了点头,接着提出了一个要求。
“不过,你要先得到太子的认可。”
“对哒,大哥哥你要先过昭昭这关哦~”
嬴昭挺起小胸脯,奶声奶气地示威道,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楚月凝宠溺一笑,嬴政冷峻的眉宇间也盛着纵容,韩信却是如临大敌,面色格外郑重。
“好,信定会让太子满意。”
尽管是第一次教导学生,但韩信依旧镇定自若,不慌不忙。
他先是摸了摸小太子的肌肉关节,检查了下具体身体情况,然后才带着他做一些基础训练。
整个过程中,恰当把控到了嬴昭的体力和极限。
另外,韩信的态度并不强硬严厉,而是以朋友的身份陪他玩闹,一步步循循善诱。
两刻钟后,小团子满头大汗,脸蛋红彤彤的,他扑进阿父怀中,小奶音兴奋而雀跃。
“阿父,阿母,昭昭要大哥哥当武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