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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没有装病,我是真的病着。”
凌小悠瞟了一眼她指尖那微微泛白的珍珠粉,脸不红气不喘的接着说道:“只是随便擦了点粉而已,女孩子嘛,谁不爱美?”
缪薇那樱红的小嘴,憋出了一个小喇叭。
“别骗我了。你是在忌惮祁家的人吧?上次从茶楼回来,你就突然病重,又是挂白,又是买棺材的……弄的全京都的人都以为你快死了。可如今你还不是躺在这床上跟我说话吗?哪有一点要死的样子?”
凌小悠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聪明,我也没想瞒着你。”
“要不是看在你这一点点对我的坦诚上,我哪会帮你隐瞒?”
“算你够姐妹。”
“可你为什么忌惮祁家?就因为你父亲关了祁文城?那家伙本来就是自找的,而且他干了哪些龌龊事在先,就算是闹到我父皇那里,他们祁家也未必能讨到好。”
如果只是祁家倒是好说了。
“可你也说了,祁家有一位当朝太后。”
“太后怎么了?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缪薇不在意的随手拿起一个柑橘剥了起来,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间在这药味浓重的房间内弥漫开了。
“就因为她是前朝太后?”
缪薇的手指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有这方面的原因。当年皇爷爷会奉她为太后,一是为了新朝的名声,二是为了她打开皇城的诚意。再加上太后本就没有子嗣,也无甚威胁。只是在宫里圈出一个地方让她颐养天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太后为人如何?谦和吗?”
将橘瓣分开,缪薇捏着一瓣橘子放到了她的嘴边,才低声说道:“谦和都是做出来的样子。宫里的女人哪有一个善茬?我小的时候,母妃就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会带哥哥和我去太后的宫里请安,不过也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直到现在依旧是如此。”
“这是太后的意思吗?宫里的规矩不是日日晨昏定省吗?”
凌小悠还记得缪薇来她这的时候,还高兴的说,终于不用日日早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这太后怎么只有初一和十五才会让人去问安呢?
“这是太后自己说的,说是自己的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不过我觉得她的身体不错,你是不知道,太后长的可是很美的,而且就算是到了耄耋之年,她也是一个美丽的老太太。”
凌小悠嘴里含着的橘瓣,还有着一股温热。
一口咬破,清甜的味道直接在她的口中化开了。
“太后保养的很好?”
“当然,说来你恐怕都不相信,太后如今这个年纪,头上竟然连一根白发都没有。而且你要是看到她的样子,多半不会相信美人迟暮这种话。我就想着,如果我要是有老了那天,能有太后五分年轻,我就知足了。”
缪薇拍了拍“乔霸花”的肩膀说道:“花花,其实你不用担心的。太后虽然是祁家的人,但跟祁家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厚。再说祁家如今也没有子弟在朝为官,如果不是这家里出了一位太后,在京都的身份特殊,倒是没有人将他们家放在眼里。如今也只当是皇亲供着而已。”
“没有人在朝为官?”凌小悠微微摇了摇头,“不对啊,祁文城的父亲不是太子府詹士吗?怎么能说祁家没有人在朝为官呢?”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太子府的詹士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闲职一个,常年在家闲适,连朝都不用上。你就只当是每月领着俸禄,养的一家子人。不过也就是为了装点一下门面而已。”
“门面?”
缪薇不得不又给她解释道:“前年祁家四小姐,也就是祁文城的四妹妹成了太子的侧妃,作为娘家这边自然要打肿脸充胖子呗。有个名头,总比一介布衣的强。再说,以后要是太子哥哥继承皇位,也总是要抬举他们祁家的门第的。”
“那祁文松呢?这个人你认识吗?”
一提到这个人,缪薇的肩膀猛地的抖了抖,模样变的有些奇怪,似乎有着几分忌惮和害怕?
堂堂一位受宠的公主,怎么会怕这么一个人?
凌小悠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缪薇将手里的橘子皮直接扔到了一旁,连手都没顾上擦,就拽着她的手腕急声说道:“你可记住,以后在这京都里,一个是祁文松,还有一个叫白希言。以后你只要碰到这两个家伙,一定要绕道走。听见了吗?”
祁文松?
白希言?
希言?
希言公子?
难道是他?
“白希言,是不是葳蕤书院的第一公子?”
凌小悠还不知道希言公子的姓氏呢,不过她潜意识的感觉得到,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
“就是他。”随即缪薇的眉梢一扬,“你记得他?”
“我知道他。在闽州的时候,四哥跟我说过。我四哥似乎很尊敬他,你应该知道我四哥也是葳蕤书院的弟子。”
缪薇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你既然忘记了很多事情,怎么可能独独记得他?如果你要是真记得他,那他还真是在你的印象中记忆深刻呢。不过说来,你们之间还真是应该“记忆深刻”才对。”
“我跟他之前认识?”
“当然。记得当初你还是为了见见他的样子,才非求着大将军述职的时候带你一起回来。就是前两年的事。而且人家不见你,你还差点大闹了葳蕤书院。最后还是被大将军给抓回去的。”
凌小悠眉头越蹙越紧,“那后来呢?”
“后来还是希言公子进宫的时候,你拉着我去了太子哥哥的殿外“埋伏”,才见了他一面。你还问说他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看着就是个孬货。上了战场也是给敌人喂刀的,此等人物只能拿拿笔,绣绣花……无甚作为。后来您这一番话,还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这最后一句可是把凌小悠给惊到了,“你是说白希言听到了?”
“可不是吗?幸好人家希言公子的修养好,只当是没有听见,转身就走了。我当时可是被吓的,连动都没敢动。不得不说,敢这样说希言公子的,你是第一个。”
凌小悠的肩膀突然颤抖了两下,她下意识的觉得,这回自己真的要凉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