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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还在继续,南城的空宅被捕快们的火把照得通天亮,这间宅子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多人气了。
“师傅您说,什么事情?”王富贵问道。
“首先,去所有屋子看看床是不是都跟那个到处乱跑的书生那间一样是坏的,第二,到处看看这宅子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藏尸的地方,还有,如果能够搞清楚咱们第一次进来听见的声音是什么的话最好。”
“师傅,那幅画?”
“那个你就不用管了,等回衙门的时候带回去,那几件事你帮我去搞明白。”
“是!师傅。”
说完王富贵转身就走了,陈进宝一人再次回到大厅,主位上那幅画他还是心里放不下,也许这案子他真的无能为力,也许杀人真的是鬼所为,不然一具尸体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
陈进宝咽着口水看着这幅画,画中女子的眼睛实为恐怖,而且画中所画的东西也完全不符合人伦,到底是为什么这幅画的画师要画这幅画,仅仅是因为看见了画中这一幕随笔之作吗?还是有人花大价钱请画师画的吗?即便有人请他画,如此违背人道的东西得花多少钱人家才愿意作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花大价钱请画师画这种东西呢?
陈进宝仔细的看着这幅画的每一个角落,也许会找到什么,但找不到任何字迹任何线索,连画中的河也不知道是哪条河,陈进宝仔细想了想,自己在衙门当差这几年也没听说过有哪家女子投河的事,难道说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案件也许和这画中女子有关系,回衙门后必须找主薄问问这事情。
“师傅!”
陈进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王富贵回来了。
“交代你的事情搞清楚了吗?”陈进宝问道。
“师傅,都搞清楚了,首先,除了那个到处乱跑的书生睡的床,书生对面两间屋子的床都是好的,他旁边那间屋子没床,应该是书房或者是床被搬走了,另外我还去看了看他们家的灶房和茅房,那边搜查的兄弟什么都没搜到,第二就是藏尸的地方,按说这宅子除了床底下能藏尸体之外什么地方都没法藏尸,包括灶房和茅房,都是一推门就能看得见,但我想这宅子如果长久没人来的话,那任何地方都可以藏尸,最后就是咱们刚进来的时候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搜查书生对面屋子的兄弟发现床板上有拖动什么东西的样子,也许那东西掉地上了,发出的声响就是咱们听到的声音。”
陈进宝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去那间屋子看看。”
两师徒来到了书生住的屋子对面,一进门王富贵手一指说道:“师傅,您看就是那儿。”
陈进宝走到床前,仔细的看了看床板上留下的印记,床板上本来已经有一层灰,上面很明显有一样东西被拖下来的痕迹。
陈进宝摸着下巴看着这张床,说道:“刚才咱们也是在这屋子发现的头发吧。”
王富贵回答道:“是啊师傅,也是在这间屋子。”
陈进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一抬头立马对王富贵说道:“去问下兄弟们还有什么发现没有,没发现的话就先回衙门。”
“是!”王富贵回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此时,陈进宝脑子告诉他,凶手已经显而易见了,不过还有几个地方说不清楚,必须得回衙门才行。
陈进宝转过身用手一指一个搜查的捕快说道:“去,把二愣给我叫来。”
捕快听完抱拳回应一声“是。”转过身就跑。
不一会儿,捕快二愣跑过来了,他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一张胖脸上还是没多少血色。
“头儿,您找我?”二愣的手还有些颤抖。
陈进宝一见他那个模样,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刚才在大厅门口鬼喊鬼叫的时候真的没看见大厅里的尸体?”
二愣回答道:“回头儿的话,小的是真的没看见啊,小的那时候吓坏了都,哪顾得上看大厅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陈进宝目光落到二愣身上,又问道:“你确定你什么都没看见?”
二愣接着回答:“回头儿的话,小的真的没看见啊。”
二愣刚一说完,陈进宝一双眼睛还盯着他,盯得二愣直发毛,他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立马跪下了,带着哭腔对陈进宝说道:“头儿啊,您不是怀疑小的杀人吧。”
陈进宝摸了摸下巴,说道:“目前还不能排除这可能性。”
二愣一听这话,一头磕地板上,说道:“头儿啊,小的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脑子也不聪明,但是这杀人偿命的道理还是懂的,何况小的哪敢在您的眼皮底下杀人啊。”
搜查屋子的捕快看见二愣这模样,跑来一个捕快跟二愣一块跪下求陈进宝
“头儿啊,二愣咱们都了解,让他去揍犯人两拳头他倒是可以,让他去杀人他哪有那胆子啊,更何况他这回是因为兄弟几个开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才碰巧在凶案现场的,头儿啊,您一定要明察啊。”
捕快话刚一落,几个搜查的捕快都跑过来准备给陈进宝跪下求情。
“行了行了,干你们自己的事去。”陈进宝挥手说道。
几个捕快一看,不明白陈进宝什么意思,呆在那儿站着。
“我就随便问问,你就那么大反应。”
说完,陈进宝扶起二愣和另一个捕快。
“头儿啊,小的刚被吓成那样,您这儿又来一回。”
陈进宝笑了笑说道:“别放心上,别放心上。”
这时,王富贵跑了过来,看见这场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富贵来了,有事说事吧。”
二愣转身走了,几个捕快又回去干自己的事去了,王富贵对陈进宝说:“师傅,到处都跑遍了,弟兄们什么发现都没有。”
陈进宝点了点头,说道:“行,叫弟兄们拿上该拿的东西收队回衙门,今天不当班的都可以直接回家了。”
说完,捕快们都相继传达,所有捕快都开始收拢到一块,而陈进宝又回到了大厅,看着主位上的画不自觉的又咽了口口水,伸手拿下那幅画,卷了起来。
“师傅,人都齐了,这回绝对没漏人。”王富贵跑来说道。
陈进宝点了点头,接着说:“行了,走吧。”
一大群捕快举着火把走出了宅子,县里还从来没有案子动用过这么多捕快。
……………..
回到衙门后,陈进宝放下画,第一件事就跟王富贵说:“去问问仵作,尸体验出来什么时候死的没有。”
“是!”
王富贵回了一声就走了,而陈进宝则跑到衙门的户房去找主薄,搞清楚死者是谁。
一到衙门户房,发现屋还亮着。
不一会儿,一个胡须都白了的老人走到陈进宝跟前。
陈进宝一见,立马拜了拜喊道:“大人。”
这人便是县里的主薄,是县里面所有官员中年纪最长的一个,从考取功名当上官后就一直在主薄位置上没动过,不过此人与陈进宝的师傅很像,都是与世无争之人,所以情愿一辈子都在文书堆里打转,不愿再往上爬。
“陈捕头啊,本官恭候多时了。”
陈进宝接着说:“大人,下官不敢当。”
“哈哈,陈捕头太客气了,死者身份本官已经查明,此人名叫王一明,三十一岁,以前因偷盗受过刑罚,而出狱以后没过几年不知为何发了笔横财,在南城大街买了栋宅子,还娶了亲,现有一子年纪四岁。”
陈进宝一听,摸了摸下巴,问道:“死者蹲过大牢?”
“确实如此。”
陈进宝又问:“大人,下官想再问一句,此人家中可有生意,或者说此人以何过活。”
“这个嘛,文案上没有记录,也许是四处为人打短工的,并无生意。”
“大人,下官再问您一件事。”陈进宝说道。
“捕头但说无妨。”
“南大街槐树巷子那座空宅,以前是何人居住?”
主薄捻须想了想,说道:“那间宅子以前是一户卖字画的人家住的,后来家中男子死了,其他人便鸟兽作散了,去了哪里本官就不知了。”
陈进宝一听,心里一惊,回过神来又作揖问道:“大人,下官还有件事想问。”
“大人,咱们县以前发生过女子跳河自尽没有?”
主薄捻着须想了一下,说道:“嗯......本县这几年应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但再往前的话,本官就得看看文书了,若捕头破案需要,那本官查到便差人告知于捕头。”
陈进宝一脸喜悦的说:“那就有劳大人了。”
“哈哈,无妨,无妨。”
“谢大人,大晚上打扰您了。”
“哈哈哈,陈捕头太客气了,本官已是老朽了,再不动动就是衙门里吃干饭的了。”
看得出来,主薄还是很厚道的人。
陈进宝拜谢过主薄后,便离开了户房。
这时,王富贵跑了过来。
“师傅。”
“富贵啊,事情问到了吗?
王富贵回答道:“师傅,问到了,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是昨夜的亥时,死因应该是被人掐死的,另外......”
“你等一下!“
王富贵话还没说完,陈进宝就打断他。
“你说死者死于昨夜亥时?”
王富贵回答道:“是的师傅,意思就是说死者的死的时候只有那个到处乱跑的书生在宅子里。”
陈进宝摸了摸下巴,现在事情好像要往他想的地方发展了,不过真的是那么显而易见吗?
“你刚刚还说死者是被人掐死的,具体说一下。”
“行,师傅,凶手应该是个练家子,而且我还确认了一下别的地方,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什么事情你快说。”
“首先,一个人要被人掐死,他的手脚肯定要到处乱打以此挣扎,所以我让仵作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手指甲,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东西,但是发现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应该是个练家子把死者彻底制住了所以才会出这情况。”
“嗯......”
陈进宝手摸着下巴,接着问:“你怀疑的没错,可万一凶手不是个练家子.......这事就.......“
王富贵咽了口口水,说道:“如果不是个练家子,那死者被人掐死还不打不挣扎,死相极为狰狞,那就真的......得从鬼身上怀疑了。”
陈进宝一听这话,后背不由得一凉。
“还有师傅,咱们的推测没问题,后背很脏,应该是尸体被拖动过。”
陈进宝点点头,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说道:“咱们就先说凶手是个人,可是单说那个书生犯案,好像线索还有点牵强啊。”
王富贵点点头,接着说:“没错师傅,就单说今天晚上这事就太蹊跷了,那具尸体平白无故就出现在大厅,而且死者死了足有一天一夜了,那个书生是用什么方法办到的?”
陈进宝双手抱怀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怎么解释这种事情。
“对了师傅,我只是怀疑,您说是不是二愣跟这个书生.......哦,师傅,我只是怀疑。”王富贵话说到一半,但是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陈进宝笑了笑说:“你不用这样,起先我也这么怀疑,但还是有些事情说不明白,最起码的就是那个书生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二愣在哪见到他的,就算他们机缘巧合见过面,二愣又不是什么文人雅士,那个书生难道会跟二愣有什么交集?“
王富贵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陈进宝接着对王富贵说道:“首先书生肯定有嫌疑,这事得先去告诉太爷,另外,那幅画我得去处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