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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凛正在院中练剑,忽然来了个通报的奴才,说太后派人过来了。宴凛知道如今须仰仗太后压制三皇子,所以对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听到之后,就将手中长剑反手插在地上,随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就出去了。
从太后那里来的太监,正等在外面,看到他出来,就上前一步,“太后请萧伴读过去。”
宴凛一听这一句,脸色就难看了几分。他不是不知道太后在宫里养了面首整日厮混,他只是懒得管这些,但近来太后频繁召萧藏过去,就令他有些不快了。
萧藏正有事要去找太后,现在听她遣人来请,就和宴凛说了声,“太子,奴才先去了。”
“慢着――”宴凛将萧藏拦在身后,对那太监道,“太后若是有什么事,不妨与我说说,总召我身旁的伴读做什么?”
“这……”太监有些为难。
萧藏低声提醒了宴凛一声,宴凛知道现在不能忤逆那女人,冷哼一声就转身走了。萧藏跟着太监去了太后的宫里,他这几日一直过来,对那宫里都已经了如指掌。
“萧伴读,太后就在里面。”守在门口的奴才替他推开门。
萧藏抬脚跨了进去,宫殿里的香气,馥郁的几乎要化作实质性。身后的宫人将厚重的宫门从外面锁上,就将这香气封在了宫殿中。
外面是青天白日,里面却点着红烛,萧藏撩开层层叠叠的粉色纱幔走了进去,而后在绣着金凤的床榻前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太后――”
床榻中传来的响动,半晌,才终于有道甜腻的女声回他,“进来。”
“奴才不敢。”萧藏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你要抗旨?”柔腻的女声,端出几分威严来。
“奴才不敢。”
“那就进来。”
细碎金铃震颤的声音,伴随着衣物轻轻摩擦的声响。
萧藏走上前,掀开面前的纱幔。床榻之中,太后靠在一个男子怀中,散开的裙摆下,是玉脂一样的双腿,刚才萧藏听到的金铃声,就是由她脚腕上那一串的金铃所发出来的。身后的男子面容英俊,低着头亲着她的鬓发。
“萧藏。”
“太后。”萧藏看到这样荒唐的一幕,神色都没有分毫变化。
太后如今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丰腴美艳,就是二八少女都不如她来的引人,她见萧藏低着头站在外面,就抬起脚,用脚尖去勾萧藏的下巴,“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
萧藏抬起眼,目光安静。
太后,也是德妃,入宫之前还有个叫花如梦的闺名,她歪在男人的怀里,望着站在面前的萧藏,直笑。
“太后――”
花如梦按着男人的胸口,从榻上坐了起来,只是披在身上的衣裳,一下子如层层花瓣一样的散开,露出里面凝脂一样的香肩和胸脯,“你望见我,就不喜欢,就不心动吗?”
若是萧云,现在早就周旋开了,但萧藏年纪尚幼,对女色还未全然免疫。花如梦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叫他沉静的目光,跟着晃动了一下。
花如梦笑出了声,她牵着萧藏的衣袖,拉着他在床榻上坐了下来,“萧藏,你与你爹是不同的,所以,我更喜欢你一些。”
花如梦的手,钻进了萧藏宽大的袖子里,然后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的软肉上慢慢撩拨着。萧藏有些难耐的痒,却不能将手挣扎出去,所以几次不自觉的蹙了眉。花如梦喜欢极了他这个隐忍的样子。
涂着豆蔻的脚趾,都似乎是香的,花如梦抽出手,用脚趾点着他的胸口,“今日萧大人出宫办事去了,你还要等他来么?”每回她将萧藏召来,不出一刻萧云便会过来,这一回,还是她好不容易寻到的时机。
脚趾细腻,指甲盖是微微的粉色,细细的脚腕上坠着金铃,一动就颤颤的响。
花如梦又躺回了身后男子的怀里,望着萧藏一变再变的神色,但是还没等她看够,一直隐忍的萧藏,忽然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腕,将她已经点到心口的脚,按回了腿上。这一回换做萧藏去揉弄她敏感的脚心,花如梦想将腿从萧藏身上收回来,却左右也挣脱不得。
“萧藏,你大胆――”声音不似训斥,更像是闺房间的撒娇。
“奴才不敢。”
花如梦想叫他松开,但又舍不得被人拿捏着把玩的感觉。只咬着唇瓣,气喘吁吁的望着坐在床沿的萧藏。
“太后近来宫中多了许多年轻俊美的男子。”萧藏胸口的衣襟有些乱,是被刚才花如梦拨弄的。
花如梦闻言,笑了声,“还不都是萧大人送来的。”
“太后喜欢么?”
“喜欢极了。”她嫁进宫里来的时候,才十四岁,熬到如今,皇上在她宫里留宿的机会,还不足一月。她心中是何等寂寞,可想而知。
萧藏的手指,沿着脚腕上的那一串金铃滑动着。
花如梦望着他年轻俊美的脸,“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萧藏弯唇一笑,“等太后见到更合心意的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嗯?”花如梦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太后一直在宫里,想来没见到过苏大人之子――苏云翳,那才是真正的风华倾国。”萧藏知道太后觊觎他已久,如今若将苏云翳抛出去,免了太后的纠缠是最好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要让宴岚瞧瞧,自己手下的左膀右臂,被女人收做面首是何等的感觉。
“苏云翳?”花如梦喃喃念了一遍。
“是,苏云翳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本来我并不相信传闻,直到上回,在二皇子身边,看见了他。”
花如梦果然被挑起了兴趣,但凡俊美男儿,她都喜欢,“怎么样?”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评价倒不是萧藏有意吹捧,而是苏云翳真的当得起这八个字。
花如梦垂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她忽然开口,“你说他是苏大人的儿子,哪个苏大人?”
“相国苏戚。”
花如梦对苏戚颇为忌惮,一听到这里,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萧藏却在旁边煽动,“太后想见一见这苏云翳吗?”
见一见?只是见一见的话……
花如梦轻启朱唇,“好。”
……
萧藏不喜欢苏云翳,这不喜欢追溯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两人身份相当,苏云翳却能站在二皇子身旁,冷眼看他被太子做牛马一样的驱驰。
若这只是厌恶的开端,那之后在宫外听到的,对于苏家的传颂,对于他萧家的诋毁,则是一遍一遍的加深着这种厌恶。同为天子近臣,同为天子宠臣,他苏家出生氏族世家,可以直言谏君,而不会担心有一日会遭到灭门之祸,而萧家,前几代都只是庸碌的百姓,只有到了萧云这一代一飞冲天,作为天子近臣,他需时时刻刻揣测天子的心意,不敢有丝毫忤逆违背,因为一个不留神便是灭门之祸。
而后直言谏君的苏家,成了天下闻名的忠臣,为了自保,只能顺遂听从天子的萧家,成了佞臣奸臣。
何等的不公?
百姓都说萧云是奸臣,却不想他伺候的君主,在死时,都想着拿他萧家满门给下一任的天子铺路,百姓都说萧云是奸臣,却不知道他那个奸臣的儿子,在宫中受过什么样的苦难,才终于勉强保全了性命。不是每个人,都能顺遂自己心意的活着,在外人眼中,他萧家已位极人臣,权倾举国,却不知,他们如今还要为新皇奔波铺路,只要有一步差错,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谓天子第一宠臣,不过也是个仰人鼻息的藤蔓,他们只是比更多的藤蔓懂得依附,才终于攀到了这样的一个高位。
他是才学不如苏云翳么?他是胆识不如楚星河吗?他自问不输任何一人,却因为他是奸臣之子的身份,而永远没有一展羽翼的机会。
一直往前走的萧藏忽然停下脚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宴岚,苏楚二人,正站在荷塘上修建的桥上,宴岚面上带着笑,在和身旁的苏云翳说着什么,苏云翳点点头,同他一起望着荷塘中游曳的锦鲤。
萧藏袖着手,站在回廊下望着三人。
忽然间,宴岚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样,抬起头来,他的目光正好和萧藏对视上,他唇角的笑意凝固住了,而后眼神变冷。在他身旁的苏楚二人也一起望了过来,而后三人说了什么,就一起转身离开了。
萧藏站的很远,他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仅凭三人的神色,他也能猜得出,多是嫌恶和厌弃的话。
他爹遭万民唾骂尚且无惧,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萧伴读。”跟在身后的太监叫了一声,“我们不是来召苏公子的吗,现在就这么让他走了,是不是……”
“无妨。”萧藏有了更好的主意。他如今觉得,将苏云翳就这么献给太后,实在太无乐趣了一些,他要那人落在他的手上,任他羞辱践踏之后,再将他交出去,那时候瞧见那样一张温雅的脸上,露出扭曲痛恨的表情,他想想都觉得十分的快意,“你回去告诉太后,是二皇子不愿让苏云翳过来。”
“这……”太监犹豫了一下,但看萧藏挑眉,想到他父亲萧云的手段,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
萧藏虽然没碰过情爱,却也知道,像花如梦那样的女人,越得不到的,就越要挖空了心思的去得到,他只要拖到她对苏云翳的兴趣,超过他们父子二人,那时候……
一路上紧握的手掌松开,揉碎在掌心里的花瓣,落在了地上。
他要让苏云翳尝尝,他这么些年来,日日夜夜都在品尝的,生死不由自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