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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松放在心里的一个秘密,他不敢跟青山说,涉及到人命的事情,一个不注意就要掉脑袋,所以他默认了孙梅的说法。青山没有怎么说话,一直默许他们这样互相争执。
王松想起昨晚的经历,现在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是疯了,他那么厌恶孙梅,怎么会像受了蛊惑一般和她发生了关系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当他亲眼看到孙梅在他床上和他爹发生关系之后,王松只感觉心头憋了一通气,想找个地方发泄一番。那种视觉刺激,仿佛当头棒喝一般,把他打的头脑发热。
孙梅被王松这句话给打击到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王松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想起自己这些年过的凄苦,她不禁哭出声来。王松冷冷的看着她,并不发一言。孙梅望着他,情思切切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啊,你只看到我这般,这般不检点,可是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吗?自从丈夫死后,我一个女人怎么好过活呢?”
王松听着孙梅的话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孙梅被王松这样对待有些心灰意冷,她一直记得这个男人是在她掉入冰冷的河水之后愿意下水救她的人。所有人都想着她去死,只有他与其他人不同,并且把她救了起来。
青山忽然问:“哦,是这样吗?怎么你们说的事件经过与我了解的不一样呢?”
两人听了青山的话,脸上纷纷露出慌乱的神色,但王松还算镇定,低着头闷声不语,孙梅可就没有这个定力了,她只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孙梅吞吞吐吐的说:“哪里,哪里有什么一样的,不,不都是这样吗?”
青山忽然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案桌上笃笃的敲着,缓慢而有节奏,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两个的心上,围观的村民不知道县令在卖什么关子,以往的县令审案子可不像这般,都是把犯人压上来,问了一通下来之后画押,不承认的就直接武力镇压,打板子。可是这个新上来的县令却是不一样,他居然让这两人就在公堂上争辩起来,而且自己不发一言。
王松的脸上冷汗沉沉,他总觉得青山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他不敢随便乱说。
“也是,好像都是这样啊!”青山轻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他的表情那么温暖。
孙梅这下子也不敢随便开口了,两人都安分的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青山发话。
青山敲桌子的动作忽然停了,他轻咳一声说:“本官记得昨晚本官到达现场的时候你们还没,完事是吧?”
青山忽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两个当事人都很尴尬,特别是王松,脸上的表情可以和锅黑有得一拼了,他浑身僵硬的点了点头,神色不自然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青山。
紧接着,围观的村民里有人起哄起来:“大人,这两人昨晚的声音大着呢,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对奸夫*。”
“要是本官没记错的话,王松你是很不待见孙梅的吧?”青山根本没有打断村民的话,在村民们说过那句话之后紧接着问,手指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案桌。
王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草民不喜欢孙梅,她屡次多番纠缠,我,草民都避开了。”
“哦,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在酒里下药给她喝,还要和她,嗯,做那等不齿之事?”青山问的漫不经心,说到后面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用什么措辞来形容他们。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王松顿时僵在了那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良久,他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颓败的说:“大人明察,是小人说了谎,其实是孙梅在酒里下毒来勾引我的。”
说完这句话,王松整个人仿佛都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终于意识到青山的厉害了,他明明知道全部的事情,却偏偏要看着他们两人装模作样的争吵,问的问题总是一针见血,让人无法招架。
孙梅这下子终于开始慌乱了,她悄悄地瞟了一眼王松,看见他脸上认命的神色,也稳不住了,讷讷的说:“是,是奴家动机不纯,见着王松始终对奴家爱理不理的,所以,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事情,请大人明察。”
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特别是连云婶,之前听了王松的话之后都有些开始怀疑他的人品了,现在听着是孙梅在酒里下了药,瞬间就觉得其实这一切也不能全怪王松,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引诱,而且这孙梅的颜色也不是一般的好。受了引诱,还被下了药,哪里还能忍得住。连云婶想到这里,紧绷的脸色终于放松了不少,看着王松的神情里也不禁带了点怜悯的感觉。
青山自然没错过连云婶这些细微的变化,他每听王松和孙梅说一句,就要分神去看看连云婶的表情,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急,好戏,都在后头呢!
孙梅的话说了许久,座位上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王松和孙梅的心又开始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王松现在是老实了,稳稳地跪着,不发一言。孙梅却偷偷地抬头望上首看了一眼,她以为没人发现,没想到这一眼正好就撞进了青山黝黑的瞳孔里,孙梅瞳孔一缩,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审理案件的方法新颖,围观的村民都秉着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生怕错过一点情节。
“好,那你们苟合的事情我们先放在一边,现在我们来谈谈王森死亡的事情。”青山的声音稳稳地传来,对于堂下跪着的两人却无疑是晴天霹雳,仿佛隔着一个世纪那么遥远,可是却偏偏就摆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面对。
“啊!”青山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孙梅忽然发出一阵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只听见孙梅喃喃的说:“这事儿与我无关,我怎么知道喝下酒的不是阿松,而是他,而且也是他自己不中用,才多久啊就撑不住了,这与我无关,无我无关!”
也许是孙梅心里的恐惧太深,青山还没说什么她就自己什么都说了,整个人都有种癫狂的状态。
待意识回笼之时,孙梅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她不敢看青山,也不敢看王松,默默地低着头瑟瑟发抖,眼泪也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王松也没有说话,仿佛在等着青山宣判什么一样。
青山没有继续往下说,就这样吊着两人的心思,叫人把翠丫和林氏带了上来,两人上来之后,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人,身体都不禁抖了几抖,但都还很平静的跪了下来。
“翠丫是吧,现在我们来谈谈那个药粉的事情。”青山的声音永远都是不急不缓的,却总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意味。
这话一出,孙梅的身体颤了几下,青山抬了抬眼皮,轻笑一声。
“启禀大人,小女并不知道什么药粉的事情,虽然这药粉是从小女的包袱里搜出来的,可是并不是小女的东西,姑姑出事的前一天小女曾看到王松的表妹进了姑姑的房里,两人在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情,所以小女斗胆猜测,这药粉应该是那个表妹的,我姑姑是肯定不会有那种东西的。”
翠丫的声音很沉稳,说的也很有底气,仿佛是真的一样。
这下子轮到连云婶傻眼了,她自己的女儿她会不知道吗,就凭女儿那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而且那什么劳什子药粉,团团才不会有。围观的村民已经开始热烈的讨论开了。
村民甲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哦,我见过他家那个表妹一眼,看着就是个小姑娘,谁曾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村民乙:“我看着倒不像,那个小姑娘性子单纯,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我倒是怀疑孙寡妇的侄女,你看她长得那般丑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莫不是在冤枉人家姑娘。”
一众人分成了两派,就着这个讨论的热火朝天。倒是连云婶急的不行,自己女儿被人这样议论,就算最后真的是无辜的,这名声也是坏了,虽然团团早已订了亲了,可是这女儿家没有出阁,名声不好总归是有影响的。
青山早已在听到翠丫的话之后就收起了漫不经心,脸上的神情冷冷的,轻轻地问:“是吗?”
翠丫身子一抖,故作镇定的说:“是的,这些都是小女亲眼所见,不敢欺骗大人。”
“哦,林氏,你来说说,本官在翠丫的包袱里搜出了一包药粉,你猜猜看这药粉究竟是谁的?像不像王松表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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