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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进府学艺潘金莲首别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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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潘金莲颠着一双小脚,跟在父亲和母亲身后,历经艰辛后,终于来到了王招宣府的大门口。

    王招宣府的这个门楼之威武,前面说过了,在此不再饶舌,只是王招宣府门前的两个衙役甚是威风,不得不多说两句。

    人若是趾高气扬的,那一定是后面有撑腰的;就像是狗张狂一样,一定是借了人的势。人后面若是没有撑腰的,那一定是黏兮兮的;狗若是不仗人势,大都逃不出茕茕孑立的可怜样。王招宣府门前站着两个衙役,因为是招宣府门上的衙役,所以便颇有点趾高气扬,只见身子站得笔直,手里拿着根棍子,彪汹汹地看着来到府前的人,那眼神,让人打冷颤;那气势,比招宣府中的招宣老爷还牛皮。假如给门前两个衙役脖子戴上铁链子的话,绝对比最凶猛的藏獒还凶猛。

    看到大门台阶上站着比恶狗还要凶恶的衙役,潘金莲吓得躲在了潘裁缝身后。

    潘裁缝轻轻拍拍金莲的肩膀,嘴里安慰着:“六姐,莫怕。”然后趋身向前,双手抱拳,对着两位衙役作揖,说道:“两位差爷,烦请给招宣老爷通报一下,就说东门外武家那庄潘茂林潘裁缝送官袍来了。”

    衙役闻听来人是潘裁缝,把手中的棍子在地上戳了一下,厉声说道:“等着!”

    衙役的根子戳在地上,像是戳在了潘金莲的脚上一样,潘金莲冷丁地抖了一下。

    一个衙役转到大门内,通报去了。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摸样的人和那个衙役一同出来了。管家摸样的人对潘裁缝说道:“潘公,请进。”

    潘裁缝和潘妈妈、潘金莲跟在管家模样的人进了招宣府大门的侧门,一直往后堂而去。后堂门口,招宣老爷迎了出来,潘裁缝赶忙立定,双手抱拳,给招宣老爷作揖,潘妈妈和潘金莲也慌忙跪在地上,给招宣老爷磕头。招宣老爷见状,忙说道:“免了,免了,快进来吧!”

    招宣老爷转身进入大堂。潘裁缝和潘妈妈、潘金莲也跟着进了大堂。招宣招呼着入座。潘妈妈坐了,潘金莲紧挨着潘妈妈站着。潘裁缝没坐,他双手捧着招宣老爷的官袍,弯着腰,趋身至招宣老爷面前的案几前,恭恭敬敬地将招宣老爷的官袍放在案几上,然后弓着身退后了几步,立定了。

    “坐!坐!潘公请坐。”招宣大人招呼着潘裁缝坐,然后,看了眼放在案几上的官袍,客气地说:“潘公辛苦了!待会让管家再开五两纹银给你。”

    潘裁缝客气地说道:“谢谢老爷,银子不碍事的,能为老爷效劳,便是小民最大的荣幸。”恭维着说完,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王招宣抬眼看了看潘妈妈,然后就把目光落在了潘妈妈身边站着的潘金莲身上。但见:十一二岁的年龄,笔管儿般直缕的身子儿,上身鹅黄衫衫,下身墨绿裤子,一双小脚一点点。再往上看,云鬓叠翠,粉面生春;肤如凝脂,色比桃花。螓首蛾眉,美目盼兮;鼻若琼瑶,嘴如樱桃。唇红齿白,巧笑倩兮;若非眼见,惊为天人。

    王招宣见了,心摇目荡,不能定止,口中不说,心中暗道:如此女色,艳如天仙,可谓倾城倾国,若养成才艺,献与赵官家,就这姿色,比那师师想必也不差分毫,只在她之上,不在她之下。

    王招宣心中暗道的师师乃开封人氏,娘家姓李,大名叫李师师。有宋一朝,李师师乃是最奇葩的金牌婊子;当然,也不止于有宋一朝,就是整个封建王朝,李师师恐怕也是最奇葩的婊子。在当时,李师师虽然还没达到卖艺生涯的高峰,但已经是东京第一名妓了,李师师的招牌一挂,声誉鹤起,艳满京城,在仕子官宦中颇受欢迎,成为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光顾的对象。

    据王招宣好友周邦彦透露,李师师深受端王喜爱,与端王暗通曲径,有得一腿。周邦彦还透露说,哲宗皇帝贵体欠恙,无有太子,端王乃神宗皇帝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宫,是个聪明俊俏人物,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吹拉弹唱无所不晓,犹好纵情肆意,常常寄宿于李师师的青楼中,声色犬马。周邦彦言下之意非常明显,那就是端王乃未来皇帝,溜须拍马要及早啊!果然,哲宗皇帝在位15年亡,传位于端王,即后世赫赫有名的徽宗皇帝。这徽宗皇帝,守着后宫三千佳丽,还跟挂牌卖艺的李师师成了莫逆相好,一天到晚打得火热,最后把天下也给搞没了,被鞑/子给掠到极北边寒之地去了。这些都是闲话,我们接着说眼前。

    眼前,王招宣眼看着潘金莲,心里动起了歪点子,首先想的是等潘金莲及笄之年后自己先给收用了,然后找个理由,最好是像后来程松把自己的小妾送给韩侂胄还整了个“松寿”的名字一样,编个高大上的名义,把潘金莲敬献给端王去,自己也因此而捞点好处。

    这样想着,王招宣的眼里,潘金莲似乎“刷刷刷”地长着,眼看着就出落成倾城倾国的妙龄美女了。王招宣的脑海里闪现出及笄之年潘金莲的形象:淹淹润润,不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袅袅婷婷,懒染铅华,生定精神秀丽。两弯眉画远山,一对眼如秋水。擅口轻开,勾引得蜂狂蝶乱;纤腰拘束,暗带着月意风情。若非偷情崔氏女,定然闻瑟卓文君。

    王招宣得意地笑了起来。

    潘裁缝和潘妈妈不晓得王招宣的心思,相互对视了一下,也赶忙在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

    王招宣转脸看着潘裁缝问道:“潘公,旁边站着的可是令嫒金莲?”潘裁缝答道:“上告招宣老爷,正是小女金莲。”潘裁缝的话刚刚说完,潘妈妈就把金莲往前推了推,说道:“金莲,快快给招宣老爷磕头。”金莲闻言,双膝跪地,给王招宣磕了三个头。王招宣赶忙说道:“自家人,不必客气,快快让孩子起来。”金莲闻言,爬起身来,依旧站在潘妈妈身边。

    王招宣喊了夫人林氏,让带着潘妈妈到演练大厅,去看其他女子弹琴画画。林氏进到大堂中,和潘妈妈见了礼,然后带着潘妈妈和金莲出了大厅。随即,王招宣又叫进了管家,让给潘裁缝三十两银子,另外再包些碎银子。管家尊令出去后不久又进来了,递给了潘裁缝一包银子。

    潘裁缝手里捧着银子,眼里闪着泪花,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情感就聚集到了心上。这就把女儿给卖了?唉,没办法,到底是人穷,要不然,谁舍得买自己的女儿?!潘裁缝虽然把自己的女儿买了,还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不都是为了金莲好嘛!

    林太太带着潘妈妈和潘金莲到了演练厅,见几个小丫头在弹琴、唱歌。那几个小姑娘见了金莲,停下了手头的活,住了嘴,睁着一双双大眼睛,惊奇地看着潘金莲。潘金莲依缩在潘妈妈身旁,也惊奇地看着那几个小姑娘。林太太指着几个小姑娘对潘金莲说道:“你以后就和她们一起弹琴、唱歌,学点文化,操习女红,将来定是个乖巧人儿。”潘妈妈赶忙对林太太说道:“多谢夫人培养。”林太太转头对那几个小姑娘说道:“你们练你们的。”那几个小姑娘闻言,弹琵琶的弹琵琶,弹古筝的弹古筝,吹笛子的吹笛子,敲扬琴的敲扬琴,演练厅里顿时一片声乐。潘金莲心里好奇,已经有点喜欢。

    又呆了一会儿,林太太带着潘妈妈和潘金莲回到了大厅中。

    王招宣满脸堆上了笑,对潘金莲道:“金莲姑娘,那边的情况你也见了,你就留在府中,和那几个小女子们一道弹琴唱歌。到了这里,跟在你家一样,你莫要害怕。”潘金莲心里害怕,但她知道父母亲专门是来送她的,自己不留下来也不行,父母亲也不会让自己再跟着他们回去,便强忍着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潘裁缝和潘妈妈见招宣老爷如此说,便站起身来,想招宣老爷和林太太告辞。王招宣也站起身来,客气地说道:“潘公和夫人放心,金莲在我这里,跟在你们那里是一样的,不会有啥事的”。

    潘裁缝和潘妈妈连忙道谢。

    王招宣和林太太将将潘裁缝和潘妈妈送出了大厅。潘妈妈对跟在身边,也来送父母亲的金莲说道:“金莲,我和你爸先回了,你好好在招宣老爷的府上学技艺,得空的时候,妈妈来看你。”

    潘金莲闻言便停住了腿,呆呆地站住了。

    潘金莲只知道爸爸妈妈是把自己送到王招宣府学艺,还不知道爸爸妈妈收了人家的三十两银子,等于把自己卖给王招宣府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潘裁缝和潘妈妈,潘金莲眼里噙满了泪水。

    潘裁缝和潘妈妈出了招宣府大门,转到了县衙门前。因为招宣老爷另外给了几纹碎银子的缘故,潘裁缝难得地大方了一回,腰杆挺得直直的,四处望望,见不远处有顶轿子,便招了招手。那轿子下,两个轿夫正在擦汗,见潘裁缝招手,赶忙抬了轿子跑过来。

    潘妈妈惜财,心有不舍,潘裁缝说:“此等轿子,你一生能得几回坐?将来我死了,也不知六姐靠得住靠不住?今日你权且就坐一回吧,大不了花点银子。”潘妈妈不好拂了丈夫的好意,便坐进了轿子。潘裁缝再次努力挺直了腰身,对轿夫大声吆喝道:“起轿!”那气势,颇为自得。两轿夫忍住了笑,随着潘裁缝的口令,抬起轿子,往城外走去。潘裁缝怀里揣着卖了女儿的银子,紧跟在轿子旁,迈着碎步,一路小步跑着。

    一路上,潘裁缝和潘妈妈的心里都是又喜又悲。喜的是有银子了,而且是三十多两,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欢喜就像是两口子倒腾了半辈子都没倒腾出个寸男寸女却在老都老了的时候忽然就有了个女儿一样;悲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么多银子是用老两口卖了好不容易倒腾出的女儿得来的。

    潘裁缝和潘妈妈又喜又悲了一阵之后,就没有喜只剩下悲了,因为越临近自己的家,心里越感到了空虚。平时,有女儿缠在身边,穷是穷点,一家子倒也乐呵;现在,银子倒是有了点,但女儿没了,冷冷清清的,难免在心中生出悲愤来,悲愤自己无能,不能够多生出些男男女女来,悲愤时运不济、世道不公,凭什么自己有这么好的裁缝手艺,愣是赚不到银子?不能发家致富过上小康的日子?!大宋工匠的价值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