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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从天而降的掌法
狼群的苍色毛皮闪闪发亮，纹理中藏有玛尔斯的徽记，外露的骨节则是令人不适的惨白。每一头狼都比现实中的马匹更高，爪与牙闪耀着不属于人间的色彩。它们沿着墙壁的走向缓缓移动，步履均匀，眼神中诉说着猎食者的热忱与光辉。
与这份源于“犬科”的热忱所相对的，是源于“猫科”的冷静、优雅与傲慢。狮之女神赛赫美的魔力被无名氏注入了水晶小猫的透明身躯之内，一同进入的还有赤红色的狮目。随后象形文字在小猫额前亮起，令它消散在空气之间、化为虚无。
水晶小猫消失的同一刹那，无边无际的雌狮之影展露在了罗慕路斯的眼前。这是曾与星之文字“○”以纯粹力量相撞的巨大幻象，远非一栋大楼可以容纳。即使整座中山公园，或者整个魔都，都无法承载雌狮“赛赫美”的长尾末端。但这是幻想与现实间的“非想非非想空间”，物理意义上的体量，往往并不具有“非现实”层面的任何限制。
星之文字“○”的景象，是娑婆宇宙中被称作“南阎浮提”的星球，以无边愿力君临无边疆土。与这颗行星同等大小的狮之女神，此刻正站在狼群与罗慕路斯面前，低头望向这片尘埃般的黑点，呼吸清晰可闻，撼动着在场所有君王对自身所处地面的认知。
沉重的赤色光幔降下，赛赫美的目光在罗慕路斯与狼群的身旁无声扫动。随即它举起庞大到看不见尽头的右前爪，缓缓落下。
当然，这种虚假的“缓慢”只是目睹过分巨大的事物时，人们常常会产生的一种错觉。事实上以绝对坐标系参考而言，这次爪击早已突破了第三宇宙速度。它冲碎大气、撕毁天幕，带着火山般的光芒与热量，向数千公里之遥的微渺一点倾覆而落。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分散而立的巴勒登丘狼无法合力迎击雌狮之影，因此罗慕路斯本人亲自举起了玛尔斯的长矛，抵在了赛赫美无边巨大的掌缘，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回声。
随后，狼群开始反击。
被雌狮巨爪遮蔽的天空之下，无数四足身影若隐若现。半神罗慕路斯独力托举着星球级别的重压，而那批曾经吞噬君王的狼群则攀援而上，跃过地面与狮掌间的缝隙，纷纷跳入空中，咆哮着登上山脉般的肌腱线条，向射出赤红色目光的遥远方向奔行而去。
“‘容器’少年。”罗慕路斯支撑着战神长矛的矛杆，虽然辛苦，却尚有余力与无名氏对话，“你的立场如何？虽然你的体内寄宿着憧憬‘猫科’的法老，但你本人又有何看法？”
“咦？我吗？”无名氏伸手摸了摸头顶法老金冠上的金属猫耳，闭目思考了半秒，“呃……怎么说呢。如果我敢在这里表态中立的话，一定会被巴斯特抓成满脸花吧……决定了。我是猫派。嗯，坚定的猫派……大概吧。这是遵从心灵的选择，绝对不是对任何人……或者猫的讨好之举。”
狼群发出充满威胁的低吼，显然对无名氏的话语非常不满。它们以更快的速度迈步奔跑，每分每秒都增加着跨越星球级别巨狮身躯的速度。大气之外的星空在它们头顶闪烁，随即被它们抛在身后，如同无数白线构成的星光风雪。
在那之后，赛赫美女神——也就是巴斯特女神的另一个名字——开口说话了。
“狗不好！猫好！”
“猫不好！狗好！”
罗慕路斯立刻出言反驳，当即引发了一场回音交织的混战。
“狗不好！猫好！”
“猫不好！狗好！”
“狗不好！猫好！”
“猫不好！狗好！”
…………
……
“请问，你们脑子进水了吗？”
目睹如此奇怪现状，漂浮在一旁观赏猫狗大战的芙拉忍不住插嘴，想要结束这种无意义而重复的背景音乐无限循环。
“住嘴！蝙蝠！”
赛赫美与罗慕路斯一起回过头来，露出了“我现在的心情你又怎么可能理解”的庄严神色。
…………
……
“其实，我也养过宠物。”无名氏突然回忆起了担任【有关部门】特工之前的童年时代，“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
“什么？！”
赛赫美与罗慕路斯异口同声地惊叹，随即发现这可能是真正判明无名氏立场的一次契机。
“是猫……还是狗？！”
“小学毕业之前，我的目标曾经是成为制霸宝○梦联盟的精灵宝○梦大师。当时《精灵宝○梦》系列的最新作是GBE平台上的《精灵宝○梦：摇滚/死金》，而我亲手培养的主力是一只叫做‘猹’的超能系宝○梦。但当时我不知道‘猹’并不适合天梯排位，也不适合比赛——它只是一只种族值不到400的弱小宝○梦而已。后来，我放弃了成为精灵宝○梦大师的梦想，成为了【有关部门】的黑衣特工。我想，至今它还在卡带深处的代码里，等待我再一次打开那枚精灵球吧。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到旧日的时光了……”
无名氏望向遥远的天际，悲伤地叹了口气。
“我啊，已经成长为比谁都要冷酷的大人了啊。”
“……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