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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忙着削蕃收权的时候,秦王境内在悄然的改变着。
牛痘疫苗在陆观予为主, 欢喜为辅助的情况下, 被研究成功。在经过验证,确定其效果之后, 被全面的施放出去。先是军中,接着是淮州城的百姓, 以此为起点, 一力向四周铺开。
且李青阳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规定, 只给秦地的人使用。而是下令:任何人, 只要来到秦地,任何人都不能拒绝对方种痘的要求。此仁政一出, 四海欢腾。而各方势力,尤其是京城那边的人, 全都齐集而来, 想要获得种痘之法。
紧接着, 是玻璃的面世。
淮州城的大街上,尤其是商家们,几乎家家都将原来的,或纱或纸, 或直接就是木质的窗户,换成了透明光亮的玻璃。不管外面是风雨雷电, 还是烈阳狂风, 屋里却怡然始终。且可以毫无阻碍的将外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有的玻璃,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可从里面却能很清晰的看到外面。这种玻璃一出,立刻受到了各家的追捧。
随着那些为了种痘之法而来的人的到来,玻璃的商贸也随之展开。
好东西,人人想要。不管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方便。
李青阳的目的本就并不只为钱财,种痘之法很**的给了他们。却在玻璃上狠狠的赚了一笔,顺便打开了他们地盘的通商之路。
只是,他们才刚满载而归,秦地又出了好东西。
酒!!
酒不稀奇,这酒稀奇就稀奇在,它便宜。
酒为粮之精。历来这酒,都是粮食所酿。这年头,是真正的朱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多是食不裹腹,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纯粮食的饭菜,酒就更不要说了。一年大概就收粮的时候,才酿一些米酒,重大日子的时候,才拿些出来喝一喝。而每到需要打仗,或是国家有重大行动时,就会颁布禁酒令。
因此,酒很贵。
好酒就更是贵不可言。
但现在,李青阳突然拿出一种好酒,从未有过的好酒。而价格,却跟最便宜的酒一个样……如何不轰动?
不说这酒对酒市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击,嗅觉敏感的,第一时间会想到的,是他哪来的这么多的酒。酒是粮食所酿,李青阳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酒来,要多少粮食?这么多的粮食,能养多少兵马?秦地有多少地都是有数的,这些地能产多少粮食,也能估算出来……他怎么就舍得拿这么多的粮食出来酿酒?
酿酒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卖这么便宜?
于是各家的探子立刻开始打探。
打探他是不是有什么来粮食的路子,打探他是不是养了多少兵马,打探这些酒的工艺……
酒自然是红薯酿的,本来他们打的就是将这东西推广开来的目的。对方要打探,他也就让人随随便便的挡了挡,就让他们把真相给打探了回去。
只不过,在他们的人活动之后,李青阳十分大方的请他们一起坐下来,将早就编撰成册的东西拿了出来。从红薯的种植,到储存,以及各种食用方法,一起给了他们。
这些人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且不论。不过,他们的人才带着红薯离开,整个唐国就开始暗暗的流传着各种流言。秦王世子乃是神子,带来了让人永不生痘的办法,还带来了可以让人填饱肚子,再无人挨饿的神奇食物。如今,都已免费的提供给大家。
大家只要到达秦地,就可以免费获得这两样东西。而秦王世子更为万民,将这些东西免费赚给各地的蕃王,以及皇上……
于是,离着秦地近的,自然就过去了。别说去淮州城了,就算是秦地的随便哪个小村子,只要能找到里正,村长,或是大夫。都可以免费给种痘。至于红薯的秧苗,却需要少付一些银钱,并不要多,几文钱则可。
而离得远的,则期待的等着,等着他们领地的王,或是别的什么势力的人,也将这一切拿出来……只是,有的等到了。有的,却久等不至。便是等到了,有的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
秦王府里,李青阳正跟智囊团开会。当然,这里的智囊团被统称为幕僚。
于会的人员,除了李青阳、欢喜(小公子)外,还有陆观予,李侗,李青昭,顾景,以及真正以幕僚出身的,江子言、宋轶。
对于这样的场合,多出像大管家,神医,以及李青昭,顾景这样的人,有些不伦不类。在大多数人眼里,除李青昭外,其他人都算是奴。而且,都是听令行事。只有幕僚,才是真正的靠脑子吃饭的。
可李青阳从一开始就将他们丢到一起,他们磨合了这么久,如今也算是习惯了。
唯一不习惯的,只有是李青昭。事实上他到现在还很懵,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还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这种事,不是应该很机密的么?不是应该关起门来,所有人清场,里三层外三层的防着,不让一字半句外泄么?
但不得不说,这人懵着懵着也就习惯了。从他来到秦王府开始,就一直各种懵,此时虽然懵的很,可面上却是一点都没显露出来。也是哈,他这个心大的哥哥都将他丢在军中,随便他折腾,连拉扰将领也不管,练兵之法让他学会了也不管。这点小事,他大概也没放在心上。
“泽越两地洪水肆虐,产生大批的难民。如今正往秦地涌来……”李青阳直接提出今天的议题:“你们商量商量,如何解决这批难民的事情。”
陆观予不愧是大夫,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些难民长途跋涉而来,必要病倒一大批,若是一个不好,怕会引起疫症。最好是先隔离,确定无事,再进城。”他眉头轻皱:“我会开个方子出来,咱们需要大量的药材。”
李侗是大管家,等于管着后勤,立刻道:“我立刻联系各处,调集药材和粮食过来。眼看要入冬,衣服也要准备起来。”
顾景道:“这些人一路饿着过来,必会发生各种偷抢拐骗事,为了口吃的,便是杀人也是有的。这些人的到来,对咱们秦地的百姓,会有危害。”好吧,他是负责治安的,只不过,如今他不再只是李青阳的贴身侍卫,他还护卫着秦地。碰到这些事,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对秦地的危害。
江子言则问道:“世子是想将这些人留下来?”
李青阳点头:“既然来了,若能留下自然最好。不愿留的,也不强求。”故土难离,古人犹重此。若不是活不下去,谁也不想背景离乡。可泽越两地的王若是得用,也不至于出这么多的难民。这些人就算再回去,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而他们秦地,现在需要人口。
“若是如此,那除了这些外,还要给他们个营生才好。”江子言摸着下巴上的美须:“小公子的水渠以及道路,都有着落了。”
宋轶道:“泽地人善渔猎,越地人善制窑烧土。小公子前些日子说要制砖烧泥,也可以从他们中找人。只是要安置这些人,吃喝用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且,出头的椽子先烂。咱们这里一旦这么做了,削蕃之事,只怕咱们秦王,便是首当其充。其他的王,也定会群起而攻之。”
江子言立刻反驳道:“种痘及红薯之事,已经让世子大得民心即便什么都不做,这势头也已无可阻挡。”
“这两件事虽让世子得了民心,可其他人亦得利良多……”
李青阳直接抬手阻止两人,转而看向李青昭:“你怎么想?”
“啊!?”李青昭现在就担心,他亲哥会不会灭他的口。他亲这是要搞大事啊!他从头听到尾,真得不会被灭口吗?
李青阳有些不满,“你跟着学了这么久,对此事,总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李青昭略略定了定神,才轻咳一声,不自觉得绷直了背:“我觉得,世子应该更重民。不管会有什么后果,肯定会给这些难民一条活路的。而且,世子也说了,他们若要走,也不拦他们。所以我觉得,那些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人安置下来,让他们能活下来才是正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而且,于其考虑那些人怎么想,有什么反应,世子应该更重民心吧?”毕竟,他也是皇帝的亲子。跟其他蕃王,到底是不一样的。
李青阳这才满意,“不错,万事以民为众。”他扫了其他人一眼:“种痘,只为了百姓不再被痘症所扰。红薯,只为了让百姓饱肚,不至于饿死。民心,可要,却不必强求,万事只求无愧于心即可。且诸位记住,但凡以后用人,以品德为重。奸恶之人,用一时可以,却绝不允其得势。”
“世子公义。”
“既然各位已有想法,那么现在就一样样的提出来商议,若是有难处,现在就提出来,也好及时处理。”
医药,后勤,治安,建设招工,以及后续的政治影响……一条条的提出来,一条条的解决。而最后,一整套的方案会列出来,且分成几个方面。在坐的众人,除了欢喜外,每一个都被安排掌管一项,他们分工合作,职责分明。不会互拖后腿,也无法互相推诿。
待散会,李青阳松了口气,将欢喜揽到身边:“一定要将水泥弄出来,加大各处的水利建设了。”不然,这年年都要涝上一回,百姓太难了。
“恩。”欢喜自然立刻应下,然后想到一件事,道:“之前监控着的那人你猜到了哪里?”
“哪?”
“韩。”欢喜道:“而且跟咱们瑞华郡主成了好友。”
李青阳眉头轻拧。
欢喜继续道:“最有意思的是,咱们瑞华郡主,居然跟这位合伙做生意,而且还是做青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