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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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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艳的太阳已在天空挂了几个时辰,许是有些不耐烦,便偷偷的躲进了稀薄的云烟之中。

    长长的林荫道两旁生长着年代感十足的大树,守护着校园里的莘莘学子,用生命为他们铺洒一片阴凉。

    看着树荫由深变浅,就如同林木溪此刻的表情,瞬息万变。

    陆叙白承认自己有点恶作剧的幼稚心理,但又不打算真的让林木溪多想。她的脑袋太小,想太多怕是要坏掉的。

    看着她低头的样子,陆叙白无奈的轻笑,不着痕迹。

    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我再追你一次。”

    林木溪默然,一秒两秒才将这声音接受进耳朵里,又用了一秒两秒来消化掉着其中的意思。

    没有惊讶,没有高兴,没有慌张,林木溪在回忆。

    任凭绞尽脑汁,忆起的也只是自己当年对陆叙白的一见钟情,芳心明许,死缠烂打。所以,这个“再”字,从何而来?

    但林木溪已经无力辩驳了,真的好累,这一年的修身养性在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瞬,一溃千里。

    不用伪装坚强,不用藏着忧伤,不用独自思念,不用午夜做着关于陆叙白的梦,梦回时又冷汗湿透背脊。

    心门吊着一把刀,时时刻刻担心刀会掉下来,一击毙命,现在刀取走了,是轻松了,却不知道关心什么,是未来还是前方?

    挪开陆叙白的手,转身的同时,嘴里飘出一句话,无力而柔弱,声音小得自己都难听见,“随便”。

    在林木溪走远后,陆叙白才听到一直嗡嗡作响的手机,将手中黄色封面的书换到另一只手,然后拿起嗡嗡作响的手机,刚才的温和气息消失不见,似从未出现一般。

    眸间一如原本的几分冷清,几分散漫,接听键按下不到一秒,陆叙白便皱眉将手机远离了耳边,太吵。

    绿枝相依的镜湖,在微风的吹拂和阳光的照耀下,荡漾着粼粼波光。

    湖畔的长椅上,稀稀落落的坐着几对情侣低声耳语,情意缱绻。

    借口肚子疼逃出面试的秘书长赵寅祺,直接无视座椅上投来的一对又一对幽怨的目光,无休止的对着手机对面的人,言语轰炸,正在兴头上。

    对面不说话的人突然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青昌路,月溪安居,B幢10-1”,之后便是,“嘟嘟~~嘟嘟~~”

    赵寅祺看着主屏幕上唐忻然的笑脸,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才说出那一刻的气急败坏,“陆叙白,你大爷的!”

    青昌路在L大后门,很多条件好的家长为了让孩子有更舒适的条件,会在临近的小区买房。月溪安居是青昌路最清净的小区,建成不久,却一房难求。听说小区占地面积极广,但只有A—F六幢,每栋楼相隔很远,很好的保护住户的隐私。而且绿化面积广,基础设施完善,小区保安和高中的大叔一样负责。

    入眼是北欧风格的设计,干净洁白的主题色搭配欧式简约的沙发,客厅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玻璃洋洋洒洒的照进来显得格外迷人。

    两个绝色男子,一个亟亟阐述着,一个淡然的舞动骨节分明的手指。

    良久,终于恢复了赵寅祺来前的寂静,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规律的敲打键盘的声响。

    不语的陆叙白终于停下了手上的事情,盯着因话多而喝水的赵寅祺,缓缓开口“小溪和唐忻然一起住的。”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赵寅祺没有回答,他气愤,就差摔杯子了,“尼玛,我说了两个小时林木溪,你小子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呀!”

    只是,他不知道,陆叙白的情感都深藏心底。

    高三那年,林木溪像是毒品,一丝一丝渗入血液里,不想戒,也戒不掉。思念时,任凭万箭穿心的痛,折磨又甜蜜的支撑着陆叙白暗淡无光的生命。

    碰上陆叙白幽深的双眸,赵寅祺一秒就败下阵来,顿时没有之前要与之对抗的勇气,奄奄地答了一句,“嗯。”

    强权之下必有反抗,免不得腹诽两句,“别让逮着你把柄,呸呸呸,快让我逮着你把柄,,,”。

    赵寅祺这辈子的智商和情商可能都用在唐忻然身上了,否则怎么会看不出来林木溪就是陆叙白的把柄。

    陆叙白见林木溪那一眼,恍如穿越千年,如鹿渴慕溪水,我亦深深的渴慕拥有你。

    结束学生会面试的新晋主席唐忻然,顺道在清水楼的超市买了林木溪最爱喝的**酸奶。清水楼是L大最豪华的宿舍,不知是不是因为油水最多,为显其至雅清新,而取名清水。

    唐忻然因不喜与人同居,本是一人住在五楼的二人间,但又不放心林木溪的状态,便威逼利诱林木溪来同她住。

    这一年唐忻然对林木溪的心疼和对陆叙白的讨厌是成正比的,所以当她知道南若晨对林木溪有心思时,立即就将赵寅祺那句,“替陆叙白守着林木溪”抛到脑后了,人都不见了守个屁呀!有了新欢才能抹平旧爱留下的疤痕,果断倒戈助攻南若晨。

    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走上五楼,楼道宽阔,家庭小区的设计,走到515号房间,输入密码,推开门,“林同学,恭喜晋升部长。送你**,不要太感动哟!”像是知道了林木溪面试结果,特地祝贺的人一样。

    良久,无人回应。唐忻然脱下黑色高跟鞋,转身搜索着客厅,确定无人,鼓囊一句,“跑哪去了?”便将酸奶放进角落的冰箱。

    转身回房,脱掉一身束缚的西装。她发誓当上主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L大学生会的官僚色彩抹掉,面试个部长还要穿正装,还是寅祺的青协好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清水楼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林荫路上昏黄的灯光诉说着白日的结束。

    月亮,也洒着微亮的光芒。

    唐忻然的梦里闪现着牛排、烧烤、火锅、麻辣烫,努力伸手去抓,却一个也抓不上。恍惚中醒来,才觉着肚子饿了,想想梦里也是好笑,要真抓着了,着白皙姣美的手可就废了。

    在冰箱里翻翻找找,除了水,还是水,这一刻才觉得储粮是多么的重要。就在要放弃时,关门之际,瞥见冰箱一角里,安静的待着的**酸奶。

    第一次觉得酸奶应该也是好吃的。

    伸手拿出,正准备用它来填补可怜的小肚子。黑暗中,一声有气无力的,灵魂旋落的声音,“那是我的,”飘飘荡荡,弄得唐忻然立即起了鸡皮疙瘩。

    唐忻然是无神主义者,不拜鬼神,不信宗教。

    畏畏缩缩的开了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林木溪,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酸奶。

    唐忻然此时突然有一种偷东西被抓的羞愧感,尽管酸奶是她买的。

    林木溪在毫无预示的情况下,突然走过来拿走了她手上的酸奶,咕噜咕噜喝光了,一滴不剩,无视唐忻然的目瞪口呆,回到客厅的餐椅上,入定。

    可能人的精神真的比生理来的强大,唐忻然走到林木溪对面坐下,左看看她,右看看她,猜测着她发生了什么,饥饿感都荡然无存了。

    回想起上次林木溪这样发呆是半年前,因为陆叙白,她说梦见他了,他说分手,就在她面前,唐忻然安慰她,是梦。但林木溪说,好真实。然后的几天,林木溪几乎都失眠,直到一大堆的考试和活动排满她的日程。

    唐忻然并不知道陆叙白回来了,以往天天打电话约会的赵寅祺今天就和人间蒸发一样,但她今天太忙并没有发现什么。现在想想,能让林木溪和赵寅祺都反常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不打扰林木溪的思考,回房拿起手机,纤长的手指轻点“1”,屏幕便切换至通话页面。

    “然然,怎么了?”慵懒沙哑的声音,不似平常的清亮活泼,显然赵寅祺刚刚还在睡梦中。

    唐忻然有点生气,为林木溪,为陆叙白的销声匿迹,为陆叙白的突然出现。不听赵寅祺的啰嗦话,挂掉电话。拿起一件厚厚的外套披在林木溪身上。

    不问,不劝,不安慰。

    她知道,累了,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