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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军区第二干休所坐落于长安古城墙外的东南边,占地百亩,依山而建,一道方方正正的院墙将都市的喧嚣与繁华隔离在外。雄伟的大门前,两名卫兵笔直地站立在哨位上,锐利的眼神,来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充分彰显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胡四炮在黄清清的指引下,驾驶路虎卫士来到干休所门前,渐渐减速,准备接受卫兵的检查。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卫兵、熟悉的哨位、熟悉的枪械……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倍感亲切,令人难忘。
这种记忆深处、刻骨铭心的味道,顿时令胡四炮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虽然脱下军装已有半年多时间,但那份感情还在,还是那么浓烈、那么深沉!”胡四炮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情似火、激情燃烧的岁月,心绪难平,唏嘘不已。
一名卫兵健步走到路虎卫士的侧前方,抬手示意停车接受检查。
胡四炮的思绪被卫兵那干净利落、刚劲有力的手势打断,他赶紧踩下刹车,将车停稳,降下自己一侧的车窗玻璃,用友善的目光看向卫兵。
在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站岗放哨的影子。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黄清清,侧过身来,对刚刚行了一个军礼的卫兵说道:“同志,我是来看望爷爷的!”
卫兵看到车里面的黄清清,马上礼貌地说道:“您是黄老将军的孙女,我知道了。但是,这车和这位先生需要登记一下!”
曾经扛过枪、站过岗的胡四炮,非常理解卫兵的难处。他跟黄清清知会一声,下车配合卫兵做好了登记。
重新上车后,按照黄清清的提示,胡四炮驾车沿着被打扫得没有一片落叶和垃圾的道路,向干休所大院深处缓缓驶去,向右拐了一个弯后,来到了一栋带院子的三层楼房前,将车停靠在路边。
“到了,四哥!爷爷就住在这栋楼里。”二人下车后,黄清清指着楼房说道。
在服役的团部后院里,胡四炮曾经见过类似的楼房,当时老班长告诉他,那里的楼房就是“将军楼”。
“我的个亲娘,清清的爷爷住在将军楼里,革命老前辈,高级将领啊!”胡四炮心里惊叹了一下,嘴里“噢”了一声,算是对黄清清的回应。
接着,他打开路虎卫士的后备箱,将四箱二锅头搬了出来。
关上后备箱门,锁好车,黄清清便领着胡四炮向“将军楼”走去。
二人来到将军楼的院门前,黄清清熟练地打开门警上的对讲机,说道:“爷爷、奶奶,我来看望你们了!”
对讲机里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我的大孙女到了,小六赶紧去开门!”
“奶奶又偏心!”接着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黄清清不安地看了胡四炮一眼,赶紧关闭了对讲机。
胡四炮面不改色,装着浑然不知,避免了黄清清的尴尬。
两三秒钟后,院门打开。只见门后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冲黄清清亲热地叫了一声:“清清姐!”
“哎哟哟,咱家小璨璨,越来越漂亮了!”黄清清热情地夸赞了女孩一句。
“那是必须的,也不看看我黄璨璨是谁!”女孩很自恋。
姐妹俩对完话,黄清清走进门里,两人又来了个熊抱。
胡四炮双手捧着四箱二锅头,跟在黄清清后面,抬脚迈步,进了院门。
与黄清清分开的黄璨璨,抬头看见胡四炮跟了进来,马上换了个脸色,冷冷的说道:“谁让你进来的,把东西放在门边,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赶紧回去接下一单活吧!”
黄璨璨一席话,令胡四炮神情一愣,马上停下脚步,捧着东西进退两难。
黄清清感觉到话语不对劲,立即加以制止,“璨璨,你瞎说什么,他是咱家客人!赶紧向客人道歉。”接着又对胡四炮解释道:“四哥,璨璨的性子直来直去,说话没轻没重,请你多多谅解!”
胡四炮当然不会跟一个女孩子计较,冲黄清清点了点,没有吭声。
“啥,你叫他‘四哥’!姐,有没有搞错啊!”黄璨璨仿佛听到了爆炸性新闻,惊叫一声,而后又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你找的苦力,帮你送东西的呢!”
“小妹妹,你哪只眼睛看出哥哥是做苦力了?”胡四炮心里极其郁闷。
“别一惊一乍的,璨璨。来,给你介绍一下,他叫胡四炮,是姐姐的朋友!”黄清清对妹妹说道。
女孩倒也没啥心机,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黄璨璨,是清清姐的堂妹!”不过她介绍完,却又出人意料地补了一句:“刚才,对不起,姐夫!”
“嘎!”胡四炮一个哆嗦,差点将手里捧的二锅头摔到地上。
黄清清听了妹妹话,脸色一红,娇嗔道:“死妮子,乱叫什么呢!”不过她心里对“姐夫”二字并不排斥,而且还感到一丝丝欣喜。
“清清姐,你脸红了唉!看来我并没有叫错,对不对,姐夫?”对姐姐的嗔怒,黄璨璨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又娇滴滴地叫了胡四炮一声。
黄清清似乎被说穿了心思,有点心虚地说:“璨璨,找打了,是吧!”边说边挥手拍打黄璨璨的肩膀。
胡四炮皱了皱眉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我跟你姐,只是普通朋友,请你不要随便称呼,传出去了,影响你姐的声誉。”
黄璨璨对胡四炮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嘴里吐出了一个“切”字,睁大眼睛在对面两个人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做出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掉头便往将军楼里走去。
胡四炮看着黄璨璨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黄清清连忙向四哥赔不是:“唉,四哥,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胡四炮脸上挤出笑容,说道:“清清,既来之,则安之,不要紧的。”
黄清清歉意地笑了笑,然后领着胡四炮向将军楼里走去。
将军楼的客厅里,聚集了满满一屋子人,长辈们围坐在两位老者四周聊着家常,小辈们则分成几个小团体窃窃私语。
当黄清清领着胡四炮进入客厅里时,吵杂说话声戛然而止,满屋子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他们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