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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说邢宁死了之后,姑姑的脸色就不大对。
她的眼睛犹如经年夹在泛黄书籍中的惨败玫瑰,干瘪枯涩,又脆又薄,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张严肃不失温和的脸上没了半分血色。
白晚握住她的一只手,冷得可怕:“姑姑,你还好么?”
姑姑捂住嘴,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她感到胸口犹如针刺,痛得弓起了身子。
“姑姑。”白晚扶住她。
姑姑挣脱她的手,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外走。
白晚紧紧跟上去。
姑姑和平时一样,挺直了脊背,冷静的说:“别跟着我。”
她说完猛地咳出一口血。
夜笙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替她渡了一些灵力,帮她安抚激烈的心绪。
姑姑轻声道了句多谢:“我先走一步。”
白晚极担忧,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姑,被夜笙一把拉住:“她无事。”
“不要你管。”她道。
话音刚落,忽然间天旋地转,房梁倾颓,两人脚步一空,一起坠入无尽虚空。
白晚头晕目眩,唯一有实感的就是有人牢牢拽着她的手,以及那人手心传来的温度。
无数的冷水从四面八方灌过来,淹没她的耳鼻头顶,她的心脏被水压得快要爆炸了。
“阿念。”
温柔的语调如同三月春阳,古琴软语。
“白念,你的眼睛呢?”
“你这么没用,那么多人为了护住这双眼睛死了,你连眼睛也护不住。”
“白念,如果不是夜笙救你,你早已万劫不复。”
“你好好看着,那些人到底为何而死!”
“你怎敢苟且度日,忘记血债!”
“白念,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生为人。,”
“白念,夺回眼睛,杀了那些人!”
“谁?!”白晚从惊梦中醒来,一抹血光自她脑海中一窜而过。
夜笙松了口气:“还好。”
白晚仍沉浸在梦中,温暖柔软却字字泣血的声音犹言在耳。
她好一会儿才呜呜咽咽扑进夜笙怀里,放声哭道:“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夜笙不自在道:“你放开。”
白晚眼泪鼻涕一把蹭在他衣服上,趁机上下其手,摸他的脸:“不放,我怕。”
夜笙眉角一抽,摘开她即将爬上脸的手:“别和我撒娇!”
白晚又未得逞,收回爪子,抽抽涕涕道:“景舒哥哥,我们怎么出去?”
夜笙道:“出什么出!”
白晚这才注意到周围全是人,惊惧之余耳尖瞬间沸腾,讪讪的放开夜笙。
夜笙整理了袍子:“幻象而已,大惊小怪。”
白晚碰了碰眼睛,干涸的眼窝上一层单薄的皮,那里面似乎炽热的涌动着什么。
王疏年道:“景舒神君,此阵法不详,我们还是毁了为好。”
“嗯。”夜笙道:“纯言君你说如何毁?”
王疏年道:“烧。”
夜弦看出来了,王疏年事个喜欢烧东西的人。
僵尸烧,阵法也烧。
夜笙道:“那便依纯言君所言。”
王疏年微微愕然,没想到夜笙这么痛快便同意了。
他使了一个眼神给顾舟。
顾舟率领钟曲门众弟子燃起火把。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