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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太学广场人头丛恿,大多数都是闻讯赶来的太学生,当然,也少不了太学里的博士,广场侧边,何家仆从隔开来的区域,何进已经赶到,只是看到何苗在场,显得有些不自在。
说来也是奇怪,两人本是兄弟,可却谁也看谁不顺眼。
何咸在两人身边同样不自在,本来不紧张的他竟然开始有了小紧张,抬头看看天色,何咸有些不耐烦,“那刘德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怕了不敢来了?”
“你可有跟他约定时间?”何进也不耐烦,每次见到自己的弟弟何苗心头就冒火,巴不得早点结束这早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所谓比武。
何咸面色一滞,这才想起两人只是约定十日后比试,却没有约定时间。
看他表情,何进知道他们果然没有约定时间,不由得脸色一黑,难道他们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不成,四周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太学生,何进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当猴子般观赏。
“父亲,要不我上去挑战吧,如果刘德始终不出现,那就当他输了。”何咸也不完全是笨蛋,知道自己犯了个愚蠢的失误之后,提议道。
何进对此很是不满,何家一直在为这事造势,目的就是为了当众教训刘德,让所有人知道得罪何家的下场,尤其是如今侯纸名满洛阳,而何府却成为笑柄,若非有这个约定,何进岂能忍住至今不动手。
“也罢,如果那刘德真的不敢出现,我会让他知道有些债是躲不开的。”此时何进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同意何咸上去。
何咸早已经不耐烦,得到何进同意后,立刻走上擂台,四周的学子们本来也有些不耐,突然看到何咸登台,一个个不由得精神一振,还以为要开始了。
哪知道,何咸上台后,目光扫视四周,颇有点傲视群雄的意味,正待许多人对他的目光不满的时候,何咸突然开口喊道。
“刘德,十日之前你激我今日比试,如今时辰已到,你还龟缩着干什么,别让我看不起你。”
太学生门听到何咸的喊话,一个个面面相觑,虽然这场比武早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但没有人知道竟然是刘德主动提出的,此时刘德竟然不出现,不由得,原本看何家的嚣张不顺眼的一些人改变了看法。
约战而不现身,这显然不符合很多人心中的原则,不少人已经议论纷纷,本以为是何家欺人太甚,可现在却似乎完全不是这样。
擂台下,何进对何咸的话满意的不行,不由得对自己的儿子刮目相看了一把,何咸所说的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但这话绝对能扭转何家的负面形象。
何咸迎着何进赞赏的目光,胆气为之一壮,再次喝道,“刘德,你莫不是胆怯了吗,真要是个汉子,就出来吧。”
可除了擂台四周的太学生各个狐疑的目光之外,并没有人站出来,何咸更是自信了,正待再三呼喝的时候,太学门口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何咸的呼喝被憋在了嗓子眼,而其他人更是转身看了过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太学学子出现在那里,在他身后,竟然跟着数百身穿儒服的人,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口中呼喊,“公子刘德,公子刘德。”
哗。
太学广场上的所有人学子莫不发出惊呼声,在何咸自信到极点的时候,刘德闪亮登场了,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跟随刘德而来,这些人中,不乏洛阳城中薄有名望的文人之子,可此时都在不约而同的喊着刘德的名字。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什么叫粉丝,但现在,他们却感受到了粉丝的力量,谁能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刘德在半路上许诺今天助威的人,可以免费领取半刀侯纸。
这虽然有些收买人心的嫌疑,但谁让太学中的人没有一个知道,眼看着刘德在数百个文人的簇拥下,在数百人齐齐喊着口号跟随进来,堵在那个方向的人连忙让开通道,更有许多学子兴奋的跟随着他们呼喊。
片刻之间,整个太学都响起了‘公子刘德,公子刘德’的喊声,这很容易让人以为刘德是人心所向,而何家,看何进和何苗的黑的跟墨汁般的脸色就能知道。
何进身后,淳于琼死死的盯着刘德,可让他失望的是,刘德丝毫不见有什么不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昨晚他派宋旦三人出去,直到天亮三人都没有回来,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得手了隐藏起来,可没想到此时却看到刘德完好无损的出现。
何咸站在擂台上,看着刘德在数百人簇拥下而来,听着那整齐划一的口号,整个人都不好了,本以为刘德是临阵脱逃了,却没想到刘德给了他这么一出下马威。
两军对战还讲究个气势,两人比武也是如此,何咸刚才就是想占住气势,却没有想到反而被刘德弄得不上不下,双眼死死的盯着刘德,牙齿咬的咯咯响,待刘德走到擂台旁,何咸再也忍不住,怒问道,“刘德,你这无信小人,为何姗姗来迟。”
刘德却不理会他,而是转身朝着跟随他来捧场的文人士子拱手致谢,“多谢诸位支持。”
“哈哈,刘德公子不用客气,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可记得叫我们。”有人哄笑道。
这话让何进更是恼怒,可偏偏发作不出来,若是平时,这些穷酸般的文人根本不看在他眼里,但现在,当这些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是谁都不能忽视的一股力量,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跟随刘德而来。
“刘德。”
擂台上,何咸怒喝一声,脸都扭曲了起来,声音竟然一度压过了那些人的哄笑声,让人诧异,但很快,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提早上台的何咸,在刘德来到之后,就像是一个小丑,在众人眼中显得有些可乐。
“诶,何咸,你叫我?”刘德这才看了刘德一眼,继而啧啧咂舌。
“何咸,那日你带着护卫来找我麻烦,我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上心,连擂台都修好了,早知道你这么欠揍,我应该早点来的。”
刘德的话,让四周的人再次哄笑,就连之前还为他担心的崔钧等人也都放松了下来,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少说废话,刘德,上来吧,今日让你知道我何咸的厉害。”何咸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让淳于琼看的直点头,以前的何咸是什么样他不清楚,但这十日来,何咸拼命的练武,却像是蜕变一般。
“何咸,虽然说你已经迫不及待的,但你这么上心的想要挨揍,若是三两下把你打趴下了,岂不是浪费了大家的表情,不如加点彩头如何?”刘德眯了下眼睛,一步步走向擂台。
“当然,你若是不敢接下,那就当我没说。”
何咸听了刘德这话,火气再次冒起,就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拒绝的时候,台下,何进突然冷哼一声,“咸儿,答应他。”
何咸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淳于琼的叮嘱,心道好悬,差点被刘德气糊涂了,当即故作不屑,“很好,既然你想赌,那不如赌大点,谁若是输了,为仆三年,如何。”
此话一出,台下尽皆轰然,大多数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何咸,唯有少数人若有所思,广场边缘,刚走进太学的刘宏听到这话,眉头顿时一挑。
“好,何咸,就怕你输不起。”刘德正中下怀,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