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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蔡侯白纸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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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德并没有把自己搞的神秘兮兮的,也没有让刘全避嫌,而是将刘全当做助手使用,不错,刘德现在要做一个实验,一个在后世寻常可见的化学实验。

    “刘叔,弄个灯笼来,上面要封死。”

    刘全眼巴巴的去摘下学舍前的气死风灯笼,麻利的将顶端封了带回来,这玩意早在西汉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以竹子为骨,在蔡侯纸还未出现的西汉,外面一般用做不了衣服的劣质麻布围着,哪怕是现在,也是如此。

    刘德拆了里面的松木,让刘全将灯笼表层用水湿透,这才将松木点燃,用筷子夹着硫磺放在灯笼下方,在松木燃烧的火焰之下,硫磺很快就冒出黄绿色的气体,被灯笼收集,亏得如此,否则刘德和刘全这对主仆非得被熏晕过去不可。

    但就算如此,刘德也闻到了刺鼻的气味,但他死死的忍住了。

    片刻之后,灯笼内已经收集了足够的二氧化硫,刘德连忙将燃烧的硫磺放入水中熄灭,继而在刘全不解的目光之下,将灯笼整个按入清水中。

    看着毫无变化的清水,刘全想不明白刘德是在闹哪样,简直就是在瞎折腾嘛,可就在他想要讥讽自家公子几句的时候,刘德却兴致勃勃的将灯笼扔了,随手拿起一张蔡侯纸,用筷子夹着放入水中。

    刘全这下急了,这蔡侯纸可不便宜,弄湿了可就不能用了,但就在他想要抢救的时候,奇迹出现了,本来表面斑驳,布满杂色的蔡侯纸在水盘之中有了变化,那些黄黄绿绿的斑驳竟然慢慢的消失了,刘全瞪大了眼睛,一脸见鬼般的神情。

    刘德并没有留意自家仆人的喜剧性变化,在那蔡侯纸彻底漂白后,连忙将纸张从水里捞出来,冲着刘全兴奋的道,“刘叔,快拿去院子里晒干。”

    刘全看着那雪白的跟大姑娘的粉脸有的一拼的蔡侯纸,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作为刘家的仆人,对于蔡侯纸这样的东西,他可丝毫不陌生,可哪里见过这么白的纸。

    “刘叔?”刘德见刘全像是傻了一般,不由得皱了下眉头,这就吓住了?

    “啊,公子,你说什么?”刘全惊醒,看向刘德的眼神已经有些不一样,刘德这一手,可比他拿着鬼画符驱鬼来的正经。

    “刘叔,把蔡侯纸拿去晒干。”刘德无奈的再次吩咐,这般胆小的仆人,以后可怎么跟着自己混。

    刘全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蔡侯纸,像宝贝一般护着出去了,刘德也不管他,继续炮制,片刻之后,二十多张蔡侯纸尽数漂白,刘德满意的让刘全倒了那盘亚硝酸水,这玩意看似清澈,却是有毒的,若非迫不得已,刘德可不会弄出来。

    不过盏茶的功夫,前面的几张蔡侯纸已经晒干,刘全捧着雪白的纸张进来,兴奋的不行,刘德却是淡定的很,这漂白,可只是第一步。

    “刘叔,用那磨砂石小心的将纸上的凹凸磨平了。”刘德心安理得的吩咐,这老仆胆小是胆小了点,但用的还是很称手的。

    不一会的功夫,一张新鲜出炉的蔡侯纸已经完工,和之前色泽斑驳,凹凸不平的蔡侯纸相比,此时的蔡侯纸雪白如肌,平整干净,哪怕是皇家也未必有这样品质的纸张。

    刘德满意的点了点头,抄起毛笔蘸了墨汁,在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开来,竟然毫无散墨迹象,作为中文系的高材生,一手好字那是必须的,精通古诗词句文章那也是必须的,只见刘德片刻间作诗一首,跃然纸上。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洛阳人何处,风景依稀似旧年。

    一首江楼旧感,被刘德毫不羞涩的修改只字后,堂皇的跃于纸上,以至于老仆人刘全再次惊呆了,这般罕见的七言绝句,真的是自家这读书多年断句都难,更喜欢用拳脚解决问题的公子写的?

    剽窃了一首敲门砖般的诗句,刘德让刘全将所有漂白的蔡侯纸叠好之后,这才若有所思的问道,“刘叔,你在宫中,可有相熟之人,比如出自解渎亭侯的老人,能见到太后的。”

    刘全不由得瞪了眼,“公子,莫非你想求见太后?这可不容易,当年在侯府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连你爹都不待见,你去找她,能行吗?”

    对于这点,刘德也是心知肚明,当年解渎亭侯府就是董太后在做主,对他们这一支那是一个抠啊,就差没当做穷亲戚赶出去。

    后来刘宏被天上掉下的金馅饼砸中当了皇帝,也没舍得将解渎亭侯的爵位拿出来给他们这一支,身为皇帝仍然还霸占着一个侯爵,刘宏的抠门天性,是直接遗传自董太后的。

    要不然刘宏也不会守着大汉江山,还玩起了卖官鬻爵买卖,和董太后一个比一个过份,堪称一对奇葩,就恨不得把大汉的江山都卖了才算。

    但不管刘德对这对名义上的亲婶堂兄有多么的不爽,可现在面对何家的磨刀霍霍,刘德还真不得不走走这层亲戚,面对连汉灵帝刘宏都怕上三分的何皇后,怕也只有自己这便宜的婶婶董太后能撑个场子。

    对刘全的担忧,刘德自然理解,很认真的问道,“刘叔,这可是干系到你我生死的事情,你可别给我掉链子才是,宫中有许多太监都是当年侯府过来的老人,你就没个熟悉的?”

    刘全面色有些难看,显然对刘德非要将他生死捆绑在一起的德性很是不满,但奈何当年他脑袋一热给刘德的老爹当了仆从,现在想后悔都晚了。

    吸了一口气,刘全这才说道,“公子,当年侯府的那些人都不待见我们这一支,也就那蹇硕还算随和,当年曾和我闲聊过几句,公子,如今那蹇硕是小黄门,要通传不难,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见我。”

    蹇硕?刘德一愣,随即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相比于如今大名鼎鼎的十常侍,蹇硕虽说混的并不如意,但却是刘宏的亲信,刘德记得后来刘宏为了分何进的军权另设西园八军,就是交给这个蹇硕来统领,要知道那西园八校尉中,可是有袁绍和曹操这样的牛人。

    “就他了,刘叔,你快去找他,就说侯府旧人求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会儿那何皇后说不定已经派人来拿我了,我得先避一避。”刘德风风火火的,抱起那一叠蔡侯纸就走。

    刘全张了张嘴想要拦阻,最终没说出口,只能带上所有银两快步跟了出去,只是刚走出太学不远,刘全眼尖,看到街道尽头有禁军直冲太学而来,连忙拉着刘德进了小巷躲避,片刻之后眼见杀气腾腾的士兵冲过,刘德和刘全各自抹了把冷汗。

    这个时候能惹来禁军的,怕也只有刘德这倒霉鬼了。

    “刘叔,情况不妙,快走。”刘德心虚之下,身子骨也不疼了,大步迈开脚步,哪像是个受伤的人。

    “公子,你走错方向了,还有,我们得买些礼物不是。”刘全大急,紧追上去,可刘德哪里理会他,不一会两人冲出小巷,拐向了皇宫方向。

    而就在他们离开片刻之后,那队禁军冲进学舍,带队的校尉怒喝一声,“奉皇后旨意,捉拿闹事太学生刘德下狱,刘德何在,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率先冲进学舍的禁军将士快步走了出来,报告道,“报告将军,那刘德不在此处。”

    “好胆,竟然敢待罪潜逃,来人,立刻搜捕此獠,若敢反抗,就地正法。”那校尉怪叫一声,大声吩咐。

    旁边围观太学生闻言,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