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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头身着煊新的阴丹士林长袍、黑绸子马褂、头戴一顶巴拿马礼帽,眼眶上挂幅二轱辘蛤蟆镜;出了驻地卧龙庙后向天宝市中心区走去。
冬日的白天太短,雷大头将鸡公车上的货物卸到火车站匆匆吃了一碗热干面,空中那轮日头便就停留西山顶上了。
未等雷大头回过神来,日头哧溜一下便就钻进大山的屁眼后面去了。
大山的屁眼将日头紧紧压住,天色便渐渐昏暗起来;夜幕从四面八方向城市包袭过来,又一个黑夜将展现宇宙之间。
天黑之后的城市飘荡着一股阴冷的湿气,那是渭河河道里升起来的阴气凝聚而成
阴气凝聚成一道道寒流,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打着滚儿肆虐。
雷大头把头上的巴拿马礼帽向下按了按;心中却像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外冷内热的现象是雷大头心火旺盛的表现,也赤裸裸袒露了岁年轻人的体能特征。
外冷是由于气候低寒造成的,内热却是雷大头难以安放的青春所致。
岁的年轻人处处显露出勃勃生机;五脏六腑也在不安分地蹦跳,在炙热的猛火烧烤下,雷大心急火燎地要去翠月楼消遣。
这还真是个奇葩,为了一次打野食的消遣,雷大头竟然将自己从头到尾包装一新;不辞辛劳地匆匆夜行,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这是狂热的享乐主义精神,蝇营狗苟的污浊主义精神。
不要把人体的需求贬低得如此龌龊,人体的各种需求得到满足后;他才能保持正常的心态,不至于对这个社会构成危害;否则,定会适得其反!
无可置疑,岁的雷大头是个男性荷尔蒙忒强的汉子,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消遣会走向崩溃的状态;为了使自己心态保持平和,才上窑子院找窑姐去释放;这是权宜之计。
要不,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经济学家、改革家,被誉为“圣人之师”和“华夏文明的保护者的管仲,咋会在春秋时就开了窑子院;他是用这样方法来慰藉士子那颗难能安放的心!
管仲重视商业,在淄博设立七处市场,为了吸引外来商人,还设立了七百处女闾也就是妓院;包含着歌舞服务与性服务。
所以管仲也被称为中国官营娼妓的创立人和推动者。
清代褚人获《坚瓠续集》卷一载:“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教坊花粉钱之始也。”
还在潼关县时,雷大头就对县城唯一的窑子院——登仙堂十分感兴趣;几乎每天晚上要在登仙堂的大门口徘徊。
可是一个月的鸡公车收入不够约会一次窑姐,雷大头只能眼巴巴看着那些披红戴绿的美女从身边经过。
涂脂抹粉的窑姐跟雷大头擦肩而过他不能淬火,心中的懊悔便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爆发也无济于事,谁让他是穷人少有金钱;这种千百年的皮肉生意没有银子是难摆平的;雷大头只能承受心灵的折磨。
心灵的折磨使雷大头产生过非份之想——霸王硬上弓,但这太极端;更何况窑子院都豢养着“大茶壶”,不拿钱想沾便宜只能被打个半死,甚至会让你永远做不成男人。
现在雷大头鸟枪换炮了,领了一个月工钱0块大洋;用块大洋做了一身服装将自己包装起来,还有8块揣在怀里。
有了8块银元,雷大头想找什么样的窑姐就找什么样的窑姐。
雷大头心中寻思着,便就一路小跑向翠月楼奔去。
翠月楼在主城区天台观域内,雷大头从驻地卧龙庙起行要走10华里路才能赶到。
雷大头走得匆匆,越过横跨金陵河的十里铺大桥;便见活水泉教堂那顶塔形的欧式建筑展现眼前。
活水泉是一座基督教堂,信奉耶稣的天宝市民每天要上哪里祷告;翠月楼就在活水泉西边不远的地方。
雷大头是个有心人,促成今夜晚的行动之前;就对天宝城的窑子院进行过详细排查。
经过排查雷大头认为,天宝城像他这样的鸡公车夫;能去的窑子只有翠月楼。
翠月楼是天宝城较为低级的窑子,前来光顾的主要是收入低微的小商贩和体力劳动者。
享受一次窑姐的亲睐价格也很便宜;1块银元拉铺,5角钱打立桩。
打立桩就是窑姐脱掉一个裤腿,坐在炕沿或床边身子后倾用,两手支撑,寻花者站在地上行事。
拉铺就是全脱上床办事,要是过夜就需要两块银元。
高档窑子没有立桩和拉铺,白天也接客天黑走人。
黑白班都是两块银元,但是要到馆子叫餐,而且还要给大茶壶小费。
窑姐基本都抽烟,所以烟钱理所当然要客人来付。
雷大头最初听讲述者讲述窑子院这些繁节茹章时认为那是吹牛皮,后来才知道,逛窑子就像女人逛商店一样那么随便。
不过逛窑子要守规矩,窑姐每人一间房门永远是挂门帘的;不作生意不许关门。
如果逛窑子而不是真“消费”,时间也很短——十分八分起上一会“腻”找个借口就走;窑姐也不厌烦,而且欢迎光顾。
但一般逛窑子和逛商店一样,不是逛一个或一家就能尽兴;一个晚上逛下来两三包的烟钱也是不小的破费,逛个两三晚上也够“打一次立桩”。
今夜晚雷大头早就约好翠月楼一个名叫红杏的窑姐。
雷大头大步流星一路小跑着来到翠月楼门前,昏暗的灯光下红杏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雷大头老远里叫了一声“红杏姐姐!”
雷大头之所以这么叫,还是红杏教他的。
在跟红杏约会之前,雷大头已经来过翠月楼好几回;红杏当时就在门口的灯光下等客。
见雷大头堂堂一表,凛凛一躯;立即上前搭讪。
红杏摇摆着手中的红绫子“嗨”了一声走到雷大头跟前,瞪着猫一样的眼睛看了雷大头一眼;张开涂着口红的小嘴软绵绵叫了一声“小哥是不是要小妹呀!”红杏说着还伸出春笋一样的手指头在雷大头的肩膀上捏了一把。
雷大头彻底地迷醉了,眼睛里射出火一样的光;张开双臂去抱红杏,红杏却倒退着说:“干么干么,先付钱;搂抱一角钱,亲嘴两角钱;打立庄角,拉铺一块银元!”
雷大头惊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红杏如此熟练地将基本动作唱了出来;口口声声只是一个钱。
雷大头痴呆呆看着红杏吃吃呐呐道:“什么……是打立桩……”
红杏见雷大头懵懂,掩嘴一笑道:“一看你就是个鸡公车夫,连打立桩也不懂?带钱没有?”红杏又一次提到钱。
雷大头结结巴巴道:“今晚……没……没带钱……可是马上……发饷……”
“那发了饷再来吧,猴急个啥?”红杏说着就要离去,可是走了几步又回来看着雷大头道:“发了饷再来找我,我叫红杏会在这里等你的;不过最好把身上的鸡公车夫皮装换了,看见我就喊姐姐!”
雷大头记着红杏的话,看见她站在那里,老远里便就喊了一声“红杏姐姐!”
红杏听见雷大头的喊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前去盯看半天“哟呵”一声道:“这不是雷……”
“雷子春!”雷大头补充着红杏姑娘的话。
“噢,是子春哥哥!”红杏用手中的红绫子在雷大头身上轻拂着道:“子春哥哥这一装扮不是潘安还是甚?不,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红杏姑娘奉承着雷大头小声问道:“带没带钱呀!”
雷大头拍拍挂在腰间的银元袋子自豪地说:“你摸摸,8块白花花的银元哩!”
红杏见说,立即上前把脑袋往雷大头的胸前一贴道:“哥哥成富翁啦,妹子一定好好侍候您!”
雷大头选择了在红杏房间过夜,资费也由块银元提高到4块。
有了4块银元,红杏把雷大头爱得不行;雷大头也将年的积存毫不保留地灌输给红杏。
雷大头一个夜晚折腾了七八次,红杏有点受不了,就给雷大头推荐艾莉丝;艾莉丝就是荷子内亲王。
雷大头听说荷子内亲王喜欢好几个男人跟她一起搞派对,便就惊得瞠目结舌。
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雷大头想尝试一下这个酷似虎狼的荷子内亲王。
当然红杏告诉雷大头时并未提及荷子内亲王,也不知道艾莉丝就是荷子内亲王;只说那个女人叫艾莉丝住什么不知道,但能在荧光夜总会找见她。
雷大头跟红杏姑娘厮混一夜,又给红杏一个银元让她约见艾莉丝。
红杏去见艾莉丝就是荷子内亲王,说他找了一个鸡公车夫功夫了得;她有点受不了推荐给荷子内亲王。
荷子内亲王听红杏说招来一个鸡公车夫,顿时想起吕明端部署的“比基尼观音山行动”。
吕明端对“比基尼观音山行动”已经策划了好长时间,但苦苦找不到熟悉兵工厂情况的人——鸡公车夫从兵工厂向火车站运输枪支弹药,不是正能利用吗?
荷子内亲王心中想着,便就神情亢奋地寻思:鸡公车夫进入1兵工厂有通行证,对里面的情况一定很熟悉,何不让他们做掩护使我们的人打进去?或者有我们自己人直接装扮成鸡公车夫混进工厂,不是十分完美吗?如果能混进兵工厂炸毁组装车间,那将对关锦璘和王国伦是个沉重打击!
荷子内亲王想过,便就铿锵有力对红杏姑娘道:“告诉那个歇不下的鸡公车夫,明天晚上来荧光夜总会跟跟本宫见面!”
荷子内亲王说着顿了一下道:“红杏姑娘可以告诉那个鸡公车夫,要是一起能来4个人,就是白玩!”
红杏姑娘给雷大头回了话,说艾莉丝愿意跟雷大头滚床;还希望他一次去4个人,会白玩一趟。
雷大头兴奋不已,立即想起跟自己合得来的吴明安、任思华、赵喜宝人。
这人跟雷大头一样正在年龄里,夜夜想女人,听到这种事一定不会拒绝。
雷大头跟红杏姑娘分手后,便就返回卧龙庙驻地把吴明安、任思华、赵喜宝人叫道一起说明此事。
个年轻人听说一起去玩漂亮女人,全都神情亢奋地对雷大头道:“雷哥我们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不信一个女人能撑挂住我们4个青冈木小伙子折腾!”
……
灯红酒绿的荧光夜总会响起令人颓废的靡靡之音,雷大头长袍马褂、巴拿马礼帽,捧一杯热茶坐在舞池旁边的玻璃隔段内;跟雷大头在一起的自然是吴明安、任思华、赵喜宝。
吴明安、任思华、赵喜宝人是一袭鸡公车夫的工作服;坐在玻璃隔段跟西装革履的达官贵人以及装饰豪华的夜总会很不搭称,便就身不由己的缩头缩脑。
雷大头有了跟红杏欢愉一夜的经验,便给人打气道:“不要下看自己,是艾莉丝这个女人找我们又不是我们找她!”
赵喜宝露着两颗超长的门牙道:“张哥,不知那女人要多少钱;我们带的钱不够怎么办!”
“屁!”雷大头狠狠说了一声:“她说了去4个人是白玩,我们给她什么钱?”
吴明安道:“我们能白玩吗?雷哥你就掂量好,不要让人家把我们哥四个涮了!”
话音一落,便见红杏姑娘领着艾莉丝子走过来了。
雷大头一见艾莉丝端庄秀丽,皮肤白皙;眼睛一下瞪圆了,心想如此年轻美貌的姑娘咋有这么大的心性?
雷大头心中正想,艾莉丝已经站在他们4人跟前打量起来。
艾莉丝将雷大头4人打量一番,便给红杏姑娘两块银元;红杏姑娘拿上两块银元后跟雷大头4人道别;艾莉丝便对雷大头4人说了声:“跟我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