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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太后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晏玲珑说:“这,怎么会这样?”
晏玲珑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茶盅,低垂着眼帘,那长长的睫羽微颤在脸上留下长长的剪影,她神情淡淡的说:“我落胎后确实又怀了一个孩子,因为我怕王上再次承受朝臣们的威逼,而身为王后的我不能尽快为王上诞下龙子,恐怕朝局动荡,我真的很着急再要一个孩子,身体尚未恢复就冒险受孕,我如愿怀孕可是因刚落胎再受孕那一胎落得不稳,有见红过,如果强行保胎生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恐怕会是一个异形怪胎,所以我将那个孩子打掉了,连着两次落胎真的伤了我的身子,我可能此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所以,我决定为王上选妃。
你同为女人,应该知道无法生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我的心已伤痕累累。我身为王后,还是王上唯一的女人竟不能生育,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王上操劳于国事已够他烦恼的,我不想他再因我而承受更大的夺力,所以,我要为他选妃。”
凌太后得知了晏玲珑打掉孩子背后竟是这般的隐情,她方知自己冤枉了晏玲珑,心中颇感愧然。可是她马上又想到传言中的孤凰之命,晏玲珑接连没了两个孩子,这似乎验证了她的孤凰之命的说法。
她是很同情与可怜晏玲珑的遭遇,但她不想晏玲珑的孤凰之命给儿子带来厄运,心中对晏玲珑那点愧然瞬间荡然无存。
思忖了半天,她说:“极儿不会同意的,我那儿子对你痴情的很,他即便知道你不能生育也不会放弃你,说象他说的定会去王室宗亲中过继一个孩子来……”
“我会说服他同意选妃的。”晏玲珑眸光笃定看着凌太后,又道:“凌太后,现在的我已万念俱灰,再无心什么王权后位,这次的选妃就算我最后为王上做的吧。所以,你无需要再针对于我,我也再无耐心对你和颜悦色,我已烦透了被困于这奢华的牢笼中,被那些礼法规律束缚着,我想回鬼谷去平淡的了此一生。”
凌太后感觉到晏玲珑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她有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有着一丝惶然无措,颤声说:“极儿是不可能让你离开的,还有,你不是被极儿下了蛊,你能走得了吗?”
“我已经在寻找解蛊之法了,我一定会离开的。到时,许还要凌太后帮点小忙。”晏玲珑坚决的说。
“你若有需要我必会尽力帮你的,呃,那个,你就一点不留恋极儿吗?”凌太后说。
晏玲珑幽幽一叹说:“我本就不意与他在一起,是他以蛊牵制住我,我不能回鬼谷去,后来我被他的真情打动,本是想与他好好过一生的,可是,我……,我们终是没有缘分的,又何必留恋。”
凌太后跌坐在软榻上,神情沮丧的说:“你们本是那么完美的一对璧人,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结局。我的极儿是个死心眼的,你要是走了,他指不定要多伤心,我可怜的极儿。”
“他许是会难过一阵吧,但这世间谁离了离都能活下去的,太后放心,您的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也将是个伟大的君王,他有重大的责任在身,他会很快的振作起来的。”晏玲珑背过身去抹掉脸上的泪,又道:“选妃一事就拜托太后筹备了,刚在院中站了许久,我这身子乏的很,玲珑告退了。”
晏玲珑向凌太后翩翩一记万福礼,转身走向门口推开大门走出大殿。
凌太后看着走出去的晏玲珑,那身影清瘦得似弱不禁风,更显落寞凄然,她轻声悲叹:“这老天爷怎么如此不残忍啊,生生拆散了一对完美璧人。”
屏风后面的萧无极眸色森冷的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消失,他木然转身向外走。
皓月很是紧张的看着闷声不语却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意的萧无极,刚刚他也听到了凌太后与王后的对话,王后决心要离开,这就好似要了王上的命一般。
“王上,娘娘今一日还与王上絮叨安排今冬的事,哪里有要离开的样子啊,刚也许是王后骗太后的话,您别当真。”皓月小心的观察着萧无极说。
萧无极只是快步的离开潇湘宫,依然一语不发。
他盈满寒意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泪光,他的脑子里全是她刚刚的话,她真的怀了第二个孩子,也果然如他想的那个孩子出了问题,也正是因为打掉那个孩子才让她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自己真是该死,当时她急于要孩子,他明明知道不应该任着她的性子,更可恶的是贪图她的温存而没有坚决的拦住她。现在造成如此悲惨的结果,他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更让他害怕的是,她要离开了,她真的要离开他了,她的语气那么的坚决,他要如何留下她?
他想到她说正在寻找解赤冠金蚕蛊的药材,对,他们身体中还有赤冠金蚕,找药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起码可以拖她一阵,他是死都不会放弃她的,他要好好想想自己要如何做。
他不自觉的走回到朝阳宫中,他呆呆的做于庭院中沉思着。
鬼娃与黑虎走进庭院看到呆愣的萧无极,鬼娃笑嘻嘻的跑过去,说:“小姑夫!”
他见萧无极仍愣愣的不理他,他伸出小手在萧无极眼前晃了晃,说:“小姑夫,你傻了?”说着,他用胖胖的小指头戳了戳萧无极的脸颊。
萧无极恍神看向鬼娃,愣了愣,说:“鬼娃,若是让你自己回鬼谷你可能找得到家?”
鬼娃凝着小眉头看着他,:“小姑夫,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打发我回鬼谷吗,这可不成,爹爹让我留下来保护小师姑的。”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们鬼谷在什么地方?”萧无极问。
鬼娃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说:“小姑夫,你想从我这里打听鬼谷的所在啊,呵呵,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了,我每次从鬼谷出来,都要经过一个迷宫大阵,那绕来绕去的,每次都把我绕迷迷糊糊,不知东南西背的,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萧无极叹息一声耷拉下头,他本是想从鬼娃得知鬼谷的所在,万一晏玲珑逃掉他可以追去鬼谷,再在看来鬼娃这条路不通。
鬼谷是千年大族从没有外人寻到过他的所在,听鬼娃说的,必是在鬼谷外布下了各种阵法,若是晏玲珑回到鬼谷他就再没机会见到她了,所以,他决不能让她逃掉,非要走,也是他与她一起走。
晏玲珑走进庭院中看到萧无极与鬼娃在说话,她微微一怔,说:“王上,怎么这么早回来,今天的公务不忙吗?”
萧无极看着她脸上的嫣然笑容,想到失去的两个孩子又隐瞒着不能再生育的痛,他的好似被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怎么了,王上干嘛这么看着我。”晏玲珑说着走过去,竟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有些惶然无措,说:“你,怎么了?”
萧无极站起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说:“珑儿,对不起,对不起,我傻傻的竟不知你承受了那么多,你一定很痛吧,对不起,我真是该死。”
“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你,你放开我好吧,你勒得我透不过气了。”晏玲珑说。
萧无极放开她,说:“珑儿,你不要给我选妃,我不要你走,不对,如果你想走那我们一起离开,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与你分开的,这辈子我赖定你了,你别想甩掉我。”
“你,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你和母后说的话,我全知道了,你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我们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起分担的,你为什么瞒着我,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以为自己足可让你依靠,足可为你挡风遮雨,却原来是你在保护着我。
不要这样,珑儿,请您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