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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昶向清英深鞠一躬,说:“我要为雪莹重修墓地,请您转告天王与天后,李昶要为吾妻守孝七日,之后李昶会去见吾王,至此必全心全意报效我大齐。”
闻言,清英倍感欣然,说:“你为妻子守孝这是当然的,天王天后也说了让你好好在家休息一阵,不必急着回朝。那我便叫人盖棺了?”
“好。”李昶点头说。
清英命人将棺材合上,再次将雪莹的棺椁下葬。
李昶向雪莹的棺椁铲下第一锹土扬下,神情沉沉,眸中泛着一丝绝然哀伤。
清英看着平静的李昶,心中欣慰他没颓靡不振,却也莫名的担心。
天王和天后说如果李昶因雪莹之死而一蹶不振,如此经不起打击他将难堪大负。李昶刚才哭得悲绝痛极,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的淡然了,让她突然想到‘视死如归’这四个字,想着他不会象雪莹一般选择轻生吧。
一切处理完后,李昶向清英行了一礼,说:“姑娘请回吧,我想在此陪陪吾妻。”
清英不知如何安慰李昶,叹息一声,说:“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请姑娘代我向天后娘娘说,天后娘娘为我妻医治并给我妻办了后事,李昶过几日会入宫当面向天后娘娘至谢。李昶不送了,姑娘走好。”李昶谦恭有礼的说。
“你请节哀。”清英说罢,看了看垂眸冷静的李昶,转身走向鬼娃身边说:“我要回宫去向天后回禀,李昶要留在此,你在此保护他吧。”
“哦,好吧,你走吧。”鬼娃挥着小胖手说。
清英向侍从们招手,一行人向山下而去。
鬼娃走向坐于坟前的李昶,将腰间的酒壶递给他,说:“给,你应该需要这个。”
李昶看了看酒壶接过来,打开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灼烧得他的喉咙与肺腑火辣辣的疼,却是让他沉闷的心绪畅快了些许,他又喝了一大口,回头看向笑看他的鬼娃,说:“谢谢。”
“不必谢。”鬼娃说罢颠颠的跑去一边玩去了。
李昶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的看着雪莹的坟墓,回想着曾经的过往。
“雪莹,你终于解脱了吧,这个世间对你太不公平,你走了也好,也好。这并不是我们的结束,不管是地府还是下一世,我都会找到你,等我找到你,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不胜酒力的李昶很快便倒在了墓碑前,鬼娃跑过来笑看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昶笑说:“怎么样,宝爷我聪明吧,要是真陪着你在此,不定你要哭唧唧的墨迹到什么时候。这样不是很好,一醉解千愁,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说罢将李昶扛在肩上便小跑着向山下而去。
清英回到宫中与晏玲珑汇报了李昶的情况,晏玲珑莞尔,说:“大悲之时他尚有理智思维,不错。”
“看着他大悲之极的哭着我到感觉很正常,待他平静下来,那一脸的冷静我到有些担心了。”清英说。
“他平静的背后是隐忍着巨大的悲恸,不为大喜大愁而丧了心智,这才是可谋大事者。”晏玲珑笑说。
“唉,娘娘没看到他那样,真的是好可怜啊,我,我差点……我让鬼娃留下来保护他了。”清英一脸愁苦的说。
“有鬼娃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医馆说丹药制好了,你明儿去左相家中走一趟。”晏玲珑说。
“好的。”清英答。
“珑儿,珑儿,你快来看看李昶上的折子。”萧无极一脸欢喜的走进来将手中的奉折举给晏玲珑看。
“天王天后,清英告退。”清英行了一礼。
“去吧。”晏玲珑看着清英点头说。
萧无极看着离开的清英问:“李昶他怎么样?”
晏玲珑欣然一笑,说:“雪莹的死让他悲动之极,但悲伤过后他表现的很是冷静,他给雪莹以鲜血写下婚书……”
萧无极听着晏玲珑诉说,他点了点头,说:“可是难为他了,只要他度过这个难关,等着他的将是最完美的幸福。”
“完美的幸福?恐怕不那么容易,雪莹不在了,依他的固执必是发誓不娶的,若想顺我们的心意,还是得想些办法才好。”晏玲珑笑说。
“你的鬼主意蛮多的,这事准难不住你。来,我们还是好好研究一下李昶的折子,这小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哈哈,他出的管理策略竟与我们设想的相同,而且细枝末节都写的非常的详细,真真称我心意。”萧无极开心的笑说。
晏玲珑看了看折子,赞许的点头,说:“真的不错,李昶能看到国略的弊病,并能给出最完善的解决方法,他的心细是有了,但愿他有足够大的胆子。因为他所出的策略可是动了老士族的根本,我们得给予他绝对的权利与信任,还有我们,面临应激老士族的反抗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是啊,我们所想的历代君王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都畏惧于手中握有权利的老士族一旦联合起来对搞王室,都怕王位坐不稳当,便一直歉疚着老士族们。我之前改了那么多的律法与规矩,是因没有确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现在,要动他们的根本了,他们势必坐不住了。但,我决定的事,势在必行。”萧无极说。
竖日,李昶醒来,抚了抚昏沉的头看了看周遭才知自己已在雪莹住的宅子里。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躺在冰冷棺椁中的雪莹,他心酸涩不已,眸中又泛着泪光。
“老爷,您起身了吗?”
房外传来小翠的声音,李昶沉沉一声叹息起身下了床,说:“进来吧。”
小翠与小芸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李昶走去洗漱,说:“告诉小厮,让他们去请个做墓碑的师傅来,还有,我要给夫人重修墓地,叫他们一并把人请来。”
“是,老爷。”小翠应声走出房去。
小芸打开衣柜从中拿出一件长衫,说:“老爷,今天穿这套可好。夫人生前给您做了好多衣衫,您若不喜欢这件,可以再选别件。”
闻言,李昶走向衣柜,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春夏秋冬四季皆有。
雪莹搬到这宅子住了也不半月,她竟为他做了这么多衣衫,他伸手拿起一件,看着那细腻的针脚,脑海中想象着她没日没夜为他缝制着衣衫的画面,他又泪湿了眼眶。
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衣领内侧绣着几个字,他抹去泪水,才看清上是‘莫忘君恩’四字。
他摩挲着这四个字,他走向房门口,看着院子。曾记得,他知道雪莹被赎身来这里看她,雪莹拉着他同跪于院中,对着王宫的方向磕头叩拜,便再三嘱咐他,不管将来如何,叫他莫要忘记天王天后的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