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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英来到未央宫的地下宫殿中,守卫的墨子们知她是晏玲珑的贴身护卫皆对她非常的恭敬,在墨家的地盘上她自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大殿中,看到正与属下说话的蓝珲,她唤了声:“蓝珲。”
蓝珲看到她笑着拱手一礼说:“哎哟,是什么风把清大侠女给吹来了。”
清英白他一眼,笑说:“明知故问,南宫先生何在,我替玲珑送东西给他。”
闻言,蓝珲眸间泛起一丝黯然,笑说:“臣子他……清姑娘请跟我来吧。”
清英见蓝珲似有难言,微微凝起眉头到也没有多问,便随着蓝珲走向内殿。
蓝珲来到一间房前推门而入,立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蓝珲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
清英闻到呛人的酒味,凝眉清咳捂住了口鼻,说:“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呛死人。”她随着蓝珲走进房间便看到披头散发的南宫烈,他身上丝绢内袍松散着露出精壮赤裸胸膛慵懒躺在软榻之上,完美呈现男子力量与野性的极致美感,他面前的几案上零乱摆放着横七竖八的酒壶。
“南宫先生这是……怎么了?”清英一脸不解的看着如此颓然的南宫烈问,在她的印象中,玩世不恭的南宫烈是笑傲江湖的强者,他的人生也是恣意而洒脱的,墨家巨子的身份更使他成为受万人仰望的英雄。她还从没见他有如此颓废消沉过。
“唉,巨子这样子已经有些日子了,每天就这般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谁劝说也不听,我们看着是即心疼又无奈。”蓝珲说。
“为什么,把什么事都看得云淡风清又无所不能的墨家巨子,怎么如此?”清英问。
“你这才是明知故问了,别告诉我你不知巨子对晏小姐的心意,从战王回归,巨子便如此了。”蓝珲叹息着说。
“呃,那个,我是知道南宫先生对玲珑的心思。可就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谁会想到他竟对玲珑用情至深到如此。”清英说。
“巨子是知道晏小姐钟情于战王,他便一直将深情埋藏在心里,如今战王归来,又成为了高高在上的齐王,巨子眼见晏小姐就要大婚了,巨子心中的压抑便再也隐藏不住了。”蓝珲愁苦着说。
“唉,这可真是……”清英看着醉卧软榻上的南宫烈摇头叹息。
“犹记得,晏小姐被束于法场上时,巨子带着我们一干最忠心于他的墨子隐藏于百姓中,想着在最后时机救下晏小姐,而巨子做出如此决定前曾拖洪长老掌管墨家,若他没能回来便让洪长老做主再选出下任墨家巨子。
我与弟弟还有随巨子同去的部下,都是抱着誓死的决心必要保护好巨子与晏小姐脱离险境,不想,战王到来救下了晏小姐。
有时我就在想,如果那日从法场救走晏小姐的是巨子,晏小姐爱上的应该是巨子,那么不日将临的大婚,应该是我巨子与晏小姐成就一段好姻缘。”蓝珲说。
“不可能,玲珑与战王的姻缘是天定的,即使南宫先生救下了玲珑也无法改变两人的缘份。南宫先生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才会如此痛苦吧。”清英凝眉说着转身走去把窗子打开来,立时清新的空气飘进来,她深深吸了口,呼出一口浊气。
蓝珲将一条毛毯盖在南宫烈的身上,然后收拾几案上七倒八歪的酒壶,说:“眼见着巨子如此难受,我们却无力与他分担一丝,也不能让他清醒过来,我真是担心,巨子会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不会的,南宫先生心境豁达,他应该是暂时的放纵,而且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让他好好发泄一下去除沉积于心中的苦闷,总好过一直压抑着。”清英说。
“水,水,给我水……”
许是吹进的冷风让沉醉的南宫烈微微转醒,他闭着眸子凝起浓浓的剑眉,现出痛苦难耐的神情。
清英倒了杯清茶送到南宫烈的面前,说:“南宫先生,给你水。”
南宫烈缓缓睁开迷醉的眸子,看到一张清丽的容颜,他一把拉住那只端着茶杯的手,醉意朦胧的微眯着双眸,邪魅一笑,说:“玲珑,你来了。”
清英手中的茶盅被南宫烈拉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她看向南宫烈带笑的妖孽容颜泛着绯红,双眸迷离,她幽幽一声长叹,说:“想来此刻任何一个女人站于他的面前,都会被他臆想成玲珑了。”她伸手拍了拍南宫烈的肩膀,说:“南宫先生,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清……啊……”
不待她说完便被南宫烈一把拉入怀中,紧紧禁锢着,任清英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玲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心在疼,你是不是不忍心看到我难过,便来看我了。”南宫烈双眸迷茫的笑看怀中的人,情不自禁的将他的唇压向清英。
清英被他强壮的身体压着,看着临近的薄唇,她心跳如鼓,清秀的面容立泛起红霞,她拼命挣扎大叫:“啊,南宫烈,你,你快放开我,你给我睁开眼好好看清楚,我是清英,不是晏玲珑,快放开我啊……”
南宫烈全然不听她的呼叫,她极力躲避着他的薄唇,看到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蓝珲气愤大叫:“你个呆子,还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哦。”呆愣的蓝珲应了声立刻上前用力搬着南宫烈的手臂。
“萧无极,你,你给我滚开,你不许跟我抢玲珑,滚开……”神志不清的南宫烈把蓝珲当成了萧无极,死命抱着清英说什么也不放手,蓝珲怕弄伤了他不敢太过用力,竟一时无法把清英从他的怀中解救出来。
清英被勒得呼吸困难直翻白眼,她感觉再不让南宫烈放开,她定会被勒死在他的怀里,她看到几案上的茶壶不由分说抓起就砸向南宫烈。
茶壶的碎裂声后响起两声惊呼:“啊!”一是蓝珲的惊呼,一是南宫烈的痛呼。
“啊,流血了,你,你怎么下如此狠手。”蓝珲看到南宫烈头上流下的鲜血,责怪着清英然后慌乱的跑去拿药盒。
从南宫烈怀中挣出的清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狠瞪一眼凝起剑眉躺倒在软榻上的南宫烈,说:“我,若不,如此,就要被他勒死了。”
蓝珲拿着药盒跑回来,慌乱的拿出纱布小心帮南宫烈擦去脸上的血与茶水,说:“巨子,蓝珲这就给您上药,会有些疼您忍一下。”
南宫烈被清英这么一砸彻底的清醒过来,他睁着眼仰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亦如死不瞑目的死尸。
上好药,蓝珲有些手忙脚乱的为其包扎,南宫烈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纱布捂在头上,说:“没事,不用包扎了,你下去吧。”
“哦。”蓝珲应了声,满脸担心的看了看南宫烈,又看向清英才转身走出房间去。
南宫烈抬眸看了看一旁红着脸狠狠瞪着他的清英,说:“我为刚刚的事向你赔礼道歉。”说着,他站起想向清英鞠躬道歉,却感一阵眩晕跌坐回软榻上。
“你这是喝了多少,喝得跟瘫烂泥似的,我若不是看在玲珑的面子上,我真应该下后更狠绝些,一下将你砸死才好解气。”清英狠狠白了眼南宫烈,走过去坐在软榻上从药箱中拿出药布,说:“你非礼我,我把你砸伤你,我们算一报还一报,扯平了,我来帮你包扎上吧。”说着,她手麻利的帮南宫烈包扎着头上的伤口。
“你这包扎的手艺到是娴熟。”南宫烈笑说。
“我也是经历过数次血腥战场的人,处理伤口是司空见惯,小菜一碟。”清英说。
“对,你是被晏玲珑从军营中偷来的,我到是忘了这一点。”南宫烈说。
“好了。”包扎好后,清英又不解恨的敲了下南宫烈的头,痛得南宫烈扯了扯唇角,现不羁笑意看着清英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替玲珑还你一物。”清英收拾好药盒,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向南宫烈面前。
“墨玉令?”南宫烈看着那块写着金色“令”字的墨玉玉佩,苦涩一笑,道:“她这是有了战王,便想彻底与我,与墨家撇清关系吗?”
“你还真是小人之心啊,难怪玲珑不喜欢你。”清英星眸流转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将墨玉令塞进他的手中,说:“玲珑说,墨家是正义之军,从战国至今深受百姓爱戴,皆因墨家懂得民众的疾苦,更重要的是从不会涉政,不屈服于王权,是讲公理正道的侠义之士,墨子们就应该是洒脱自由的,如今她已为一国王后,不想让墨家因她而受到限制,所以将这墨玉令还给你,也算是给墨家绝对的自由。”
南宫烈轻轻的摩挲着墨玉令,这个令牌是他亲手交给晏玲珑的,她手中握着令牌便是拥有了墨家,有了强大的后盾,她才可坐稳她的后宫之主。而她却交还给他,还墨家自由,她这是想卸去所有的权利避其锋芒,决心隐身于新齐王的身后做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再不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