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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急匆匆赶到长老堂时,诸位长老正在痛饮美酒,大话家常。长老堂不大的地方歪歪斜斜放着数十个玉制酒瓶,瓶中早已见底。祖龙撸起袖子,正与无极道人比拼酒量。青云童子端着酒瓶站在两人旁边,眼见杯中空了,立马添上。舆苠、红云和鲲鹏三人于旁看戏,不时交头接耳说几句,尔后一起放声大笑,说不出的愉悦。
长老堂逍遥快活的情景与逍遥阁外剑拔弩张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当孔宣跨步走进后,眼见此景,不由肝火大冒。
“诸位长老倒是好兴致,此时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当真是逍遥自在啊1孔宣勉强压抑住心中怒火,不温不火的说道,也不对长老们执晚辈礼。孔宣也是无奈,长老堂里每一位长老,论资排辈都是自己的叔叔辈,与曹小龙也是称兄道弟。孔宣虽名为副教主,但是也不敢在诸人面前放肆,更不用谈指责了。
“哦,原来是孔宣啊!来来来,我们喝两杯1祖龙看见孔宣招招手,咧嘴笑着递给孔宣一个酒杯,就要和孔宣对拼。
“够了1孔宣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祖龙的酒杯,猛的朝地上一砸。经过精心炼制,外观华丽美观的玉杯在“啪”的一声中四分五裂,玉屑四处飞溅,酒水洒了一地。
“孔宣小儿,你要干什么?老子敬你酒你不喝也就罢了,竟敢砸老子的酒杯,莫非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教训你?”酒杯被砸,祖龙起先一愣神,呆愣数秒。尔后撸起袖子指着孔宣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想祖龙何许人也,出了名的无耻,又是性极火爆之人,哪里能忍受得了孔宣的无状之举。骂还是好了,没有直接动手开揍就已经够给孔宣面子了。
“教训我?对,你们贵为孔宣的长辈,是有教训我的资格!但是你们若以教内长老的身份,又哪里有资格教训我?”孔宣此时肝火上旺,哪里还顾忌祖龙等人颜面,对着诸位在座长老就是一通大骂。
“盘龙山此时内忧外患,外界无数正邪修士蜂拥而至,意欲谋夺老师辛苦创建的基业,内有弟子倒戈相向,反出山门,你们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有心情饮酒作乐?老师失踪数年,生死不知,难测吉凶,你们也不起心寻找,试问你们对得起老师这些年来的照拂?老师可是你们的大哥,为何你们如此绝情?”
孔宣说着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尽数涌上脑门,双目不知何时已经盈满泪水。
舆苠终究是女子之身,母亲天性使然,加之又是看着孔宣长大的,难免感情深厚一些,上前拍了拍孔宣的肩膀,递过去一方手帕。
“哭什么哭?大哥教导你这么些年,就教出这个样子?遇见大事就沉不住气,还好意思指责我们1祖龙看到孔宣都委屈的哭了,又是为了盘龙山和曹小龙的好,也不好意思再行责骂。但是没好气的呵斥几句那是在所难免的,要不这样就不叫祖龙了。
“不是弟子沉不住气,实则是灭道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叫我如何还能沉得住气?老师这些年亦是音讯全无,不知所踪,盘龙山所有的担子都是我一肩承担,每项决策都是关乎于举教生死,哪里还能扛得住1孔宣委屈的申辩道。
孔宣也就在这些个老人面前才会偶尔露出小儿女姿态,在外乃是灭道教开山大弟子,外门副教主,为了维护威严也不敢有此姿态。
“生死存亡?狗屁!就这么一点挫折就能难倒你了?”祖龙没好气的喝道,“我告诉你孔宣,你给我听真咯,盘龙山只要有我们在一天,就绝对不会亡!想大哥与我当年一手创立盘龙山,这里就是我祖龙的根,我龙族的圣地,谁想亡我盘龙山,那还得问过我手中的弑神枪答应不答应1祖龙满脸煞气,眼带寒光,“刷”的一下取出弑神枪,满室寒光闪闪,杀气冲天,好一副杀神模样。
“就凭外面那些小喽喽就能让我盘龙山灭亡?你仔细看看我们在座的诸位长老,哪一位当年不是叱咤风云,笑傲天下的人物,何惧眼下这点小灾小难!说你年轻未经过风浪,你还屡次不受教,现在真正大事临头,就开始自乱阵脚1
看着祖龙杀气冲天的样子,孔宣虽然是被祖龙在呵斥,心里却莫名的定了定神,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前面的路,一瞬间也似乎不那么难走了。
“听长老一说,孔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了。”孔宣脸上沉重的神色终于缓退下去,慢慢的擦干眼角边挂着的泪水,道:“孔宣也知德行不够,能力不足,以往一直托庇于老师麾下,享尽清福。现在老师陡然不在,心里难免失重,方才出言无状,还望诸位叔父切莫怪罪才好,孔宣这里赔罪了1
孔宣环圈行了一礼,算是为刚才的无状道歉,连称呼都改了过来,是真正解开了心中的心结。
红云上前扶助孔宣起身,脸上满是关爱之色,道:“你最缺少的就是磨砺,脾性太过耿直,沉不住气。其实眼下山中大小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我们也就是想磨砺磨砺你的秉性,让你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才是大家应有的风范!这段时间你的难处,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却帮不上忙,因为这是你自己该承担的。乾坤大哥一直在说,人要自强自立自信,你为他最疼爱的弟子,自然需要做出榜样来1
“孔宣受教了1孔宣羞愧的低着头,心里总算明白为何长老们始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原来是起了锻炼自己之心。再想想这些年急躁的样子,怕是让长老们笑话了,不觉更是难堪。
“那盘龙山眼下面对的危机,我又该如何做才能化解?”孔宣羞愧过后,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来,抬起头看向长老们。
孔宣话音方落,长老们眼神齐刷刷投向鲲鹏,表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鲲鹏讪讪的笑了笑,从角落里走出来,正视着孔宣,一字一句道:“以不变应万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