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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鸦进入小楼时,洛南山已拿出对战表看起来。
“坐”
招呼了一声李鸦,洛南山花了几分钟时间将适合李鸦的对手资料看了一遍,随后将这些资料放到了那张高桌上。
“今日还是打一场?”洛南山在高桌后坐下,问道。
“还与前日一样?”李鸦开口问道。
“一样,吴老贼报复心甚重,他那三个侄子脾性与他一样,你那日遭遇的偷袭,便是吴老贼最小的侄子寻了要钱不要命的人做的。”
洛南山曾答应李鸦替他挡下来自吴淼的报复,李鸦遭遇偷袭,洛南山似有些惭愧之意,解释道。
“手段过于粗陋了些,未曾料到,我已向刑使递交了证据,不过此事认真说起来,那个为你出手的女子所犯过错更大,刑使两不追究已是最好局面……”
未再往下说,言外之意却也明白。
来自吴老贼与他那两个侄子的报复不会停下来。
李鸦皱眉问道:“那云芸……”
“你不必担心她,她有些来历,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也是,能在城中独自一人开一家占地不少的店,没点背景说不过去。
李鸦没有追问云芸什么来历,转而问起今天都有什么对手。
“今日的对手比前日少了一个,六人,战绩俱是六胜往上,吴老贼的大侄子也在名单中,战绩为八胜。”
冷笑几声,洛南山将一张纸单独抽了出来。
“吴骏,战绩八战八胜七杀,俱是生死擂上打下来的,死擂一次也没上过,为了对付你,也是下了狠心。”
“生死擂上可生可死,此子每每将人虐杀,极为狠毒,战绩也做了假,往少报了两次。”
李鸦坐直了身体,脖子微微向右方侧了两寸,又向左方侧了两寸,脖骨发出脆生生的咯嘣声。
“他的武力值多少?”
“七百一十五,十日前入的七品,现在武力值应在七百五十左右。”
洛南山毫不意外的将吴骏的武力值报出来,深深看了一眼李鸦,说道。
“你可越阶而战我知道,你测试的武力值我也知道,联盟中对你了解最深的除我之外再无他人,你来历清白,却太过清白。”
“你知道我去查你十年之前履历是什么结果吗?”
“不是没有一丝消息。”洛南山凝声,低且轻,却在李鸦心中重重投入一块大石。
“我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没有威胁我,没有和我说一个字,甚至没对我起一丝杀意,仅仅将刀在我脖子上架了一架就转身而去。”
“任由你蹉跎岁月,任由你遭受偷袭,任由你在死擂上搏命,却因为我想去查你的底而出手,毫无顾忌,毫不在乎。”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洛南山盯着面色陡然凝重起来的李鸦,轻声问道。
李鸦缓缓摇头。
“意味着你有生死大仇家,意味着你十年之前履历已经尽数被抹成空白。”
“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非武城中人不可。”
洛南山将自己已经肯定的答案说了出来,重重叹了口气。
“我只要与除了你之外任何人说起,怕不是还没开口就会人头落地。”
“我已经与你绑在了一起,你要是好好的死了还好,你若是一步步爬起来,便是我,也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洛南山自嘲一笑,早知李鸦不凡,没想到竟有如此来历,自己这是不明不白就上了贼船。
李鸦凝重脸色稍缓,问道。
“只是如此?”
“如此还不够?”
“一个不知在哪的仇家,一个狗屁倒灶的身份,你觉得我没想过?”
李鸦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袖,道:“我没练武之前,想的事多了去了,你说的这些我早已想过,不止如此,能想的我都想了,在练武之前想透一件事。”
“人得活着,无论怎样活着,其实都是一般大的烦恼,生死大仇家对我来说和下顿吃不上饭就得饿肚子的烦恼一般大。”
“一个人苦大仇深想为亲人报仇,一个人三餐不继妻儿腹中饥鸣,你和我说说,他俩谁更愁怅些?”
洛南山哑口无言。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现在很惆怅。
李鸦转身向外走去。
“今日打四场,凑个整。”
“那个吴骏,能安排就安排一下,他们这是一个个的想把满门让我给杀绝了。”
轻描淡写。
话里的杀意却让洛南山不由笑起来。
这等人物,死了对大家都好,不死,对自己说不定就是一番际遇,他洛南山还不老,还有几分雄心壮志。
唤来侍从,将记着吴骏资料的那张纸和从剩余五张纸里随意抽出的三张纸递出去,洛南山随在李鸦身后向擂台方向走去。
李鸦倒是松了口气。
生怕洛南山说出些耸人听闻的东西来,有秦明升在前,洛南山透漏出的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一月超武。
才算惊世骇俗。
背后藏着的东西才值得认真琢磨。
便是李鸦三年里看过的数不胜数的书籍里,一月超武之事也寥寥无几,皆是流传千古之人。
有意思啊。
今天的擂台定在五号。
李鸦三五分钟后便到了擂台下,今天来得早,对战资料稍后才送来,李鸦在擂台下等了等,等侍从与前来观战的洛南山都过来,负责看守这座擂台的人点了头后,纵身跃上了擂台。
空气里一如既往飘着血腥味。
李鸦抽出刀,竖着立在地上,刀尖与红石地面轻轻磕了磕,清脆的叮声让他眯起了眼。
擂台下洛南山先至,吴淼后至,洛南山坐到了观众席的最中央,吴淼与吴骏挨着洛南山坐了下来。
看了看站在擂台最中央的李鸦,吴淼侧过身,道:“你不保他了?”
“不保了”
洛南山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吴骏,道。
“保不了。”
“咱们赌他能活过几场,你定了四场,将我这侄儿也定下了,我让你一让,与你赌三场,赌不赌?”
“赌注如何?”
吴淼笑起,笑了两声后面色陡变,阴沉着一张已见皱纹的老脸,道。
“先前与你赌,你竟敢找他杀了我的侄儿,你既然舍不下钱财,我就赌你全部身家,四场,赌不赌?”
洛南山长声而笑。
“吴老贼,三场变四场,赌我全部身家,话让你说尽了,理也让你占尽了,你当我傻?”
笑声落下,洛南山口中轻吐两字。
“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