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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你也看到了，你选的这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看他这大老粗的样子，给你当助理？当保安我都觉得他不够格。”
其中一名董事率先出声，但只是刚一开口，Sherry就微微皱眉，侄女？这老东西，是真的不把Sherry放在眼里，只是一个称呼，就把Sherry从董事长变成了只是一个晚辈。
听到这话，也是立马有一人跟上：“对啊，安若，咱们云际公司这么多年，各个部门也算兵强马壮，董事长助理这么重要的职位，随便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实在是不合适。你可以任性，但是我们一帮子人可不能看着你胡闹！”
一口一个侄女、安若，就是不提职位，这群家伙，摆明了就是仗着资历在这里搅浑水。
Sherry没有说话，旁边一个董事打断了先前一人的发言。
“赵董，你跟张董刚刚的发言，有你们考虑的因素在，但是我不是很赞同。杨董是董事长，我想她的决定也不会是一时兴起，而且人力资源部是按正常流程下发文件通知，各部门也是按照流程推荐，不能说最后符合流程的东西，就变成了胡闹，这不是让别人笑话我们云际，高层制定的管理流程、框架，都是一堆废纸？”
说话的叫陈峰，跟着杨树她爸创立云际的元老，也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力挺杨家的两人之一。
“陈老，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们是公司董事，我们的决策关系到公司的发展跟走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因为没有经验或者决策失误，把公司带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几个董事之间互相争辩，Sherry一直没有说话，而吴观海，很是悠闲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悠哉地放下。争论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而我这个当事人就坐在跟前，当面听着别人批评自己。
董事会？恐怕菜场买菜都要比这有秩序点，我心里暗道。但是又同时可怜起了Sherry，如果是老杨董在，甚至是今天这个会是在吴观海手里组织召开的，都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情况。
“张董、赵董。”听了半天几人争论后，Sherry终于还是开口。“云际是一家正规的公司，公司也有健全的流程、制度，董事会不是一言堂，不是我杨安若说了算，但是也不是菜市场这种讨价还价的地方，更何况，这个董事长助理，我是给自己找的，流程合规、我觉得合适，那就行。”
“几位董事，你们也别激动，听我说两句。”看戏看了半天的吴观海，这时才开口说话：“杨董虽然在公司时间不长、各事项不太了解，但是回来后也是起早摸黑整天扑在公司的工作上，就这点而言，杨董对公司做得每一个决定，肯定都是为了公司好。”
吴观海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从老杨董在的时候，公司就一直讲究一个民主、公平，今天各位董事对冯辰这么大意见，那也说明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地方是值得商榷的，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在公司举足轻重，任何一方交代不了，后果都比较严重。”
他的一手看似以退为进，实则火上浇油，暗里威胁，但Sherry还有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他说的后果严重，也是事实。
吴观海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笑着道：“杨董的意见我们肯定是要遵循，不过这个过程要不大家再一起商量商量？或者我提个建议。”他把目光看向我：“冯辰的话就先来销售部，顶替陈玉楼的职位，董事长助理，杨董你这边重新物色一个，冯辰磨炼一段时间后，合适的话再上，这样对大家都有交代，各位看怎么样？”
“我不同意！”听完吴观海的话，Sherry直接开口道。吴观海的想法此刻昭然若揭，要么拉拢我孤立Sherry，要么把我放在销售部，找机会更好地收拾我。
“说杨董的决策不合规矩，老吴你的这个方案就合规矩了？”杨家一派的另外一个董事——陆云台也是开口质疑。
眼见有人开始挑战吴观海，吴派的几人又是开始纷纷唱起双簧。
最后，吴观海提议，让我出去，高层闭门商讨投票，决定董事长助理一职的确定事宜。听到这话，会上质疑我的几人纷纷表示同意。中立派跟陆云台、陈峰二人没有说话，Sherry依旧脸色如常，但我从她看似不经意与我对视的目光中，看出一丝不甘。
最终，我还是被要求离开会议室，出去等待结果。走出门口后，我独自一人走到Sherry办公室，坐下等结果。一直持续了半小时，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由此可见只是一个董事长助理的职位，两派的人争论的有多凶。
投票的话，Sherry压根就没有赢的可能性，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里面Sherry还在尝试说服其他董事。就在我闭目养神等待结果时，门开了。
一个拄着根酸枝木拐棍的老头往里看了看，笑着说道：“你好，我找你们杨总。”
说是老头，感觉也就五六十岁，戴个眼镜，从拐棍看来腿脚不便，但是看起来身姿挺拔，整个人有带着种读书人的儒雅风气。
“杨总还在开会。”我开口道：“要不我带你去旁边会客室，等下结束了我给她通报下？”虽然不知道这老头找Sherry干嘛，不过就算Sherry不搭理他，那也是Sherry的事。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老熟人了，过来看看她。我就在这里等她好了~”老头笑道。
反正Sherry也不在，等下不想见的话让秘书带她走就是。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了小伙子，刚好上来走累了，嘴巴干得很。”老头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这茶叶还是老味道~”
“老伯你以前也喝过？你是公司的老员工？”
“是啊~”聊起这个，老头有点开心：“快30年了~对了，小伙子，你是杨总的？”
“我就是底下的小职员而已。”
“哦，你们杨总，是不是每天加班、早到什么的？”
“加班是经常有，动不动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早到的话...大多数情况是，偶尔会吃点，她家过来早上的时候那条路容易堵车。”
“她家？”老头见我知道这么清楚，有些好奇：“你还知道你们领导家在哪儿？”
“知道，去过两次。”我说道，随即觉得有点口渴，从Sherry办公桌旁的抽屉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见我这么熟门熟路，老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辰。”
就在我跟这老头聊的起劲时，隔壁的会议室里却传来一阵喧闹声，隔着两道门都能听到赵董质疑的声音：“董事长怎么了？我今天说的都是为了公司，她是董事长没错，但是这里这么多董事，她不能把公司当成她家的吧？我还是那句话，投票！要是大家都觉得那小子合适，我没话说！”
“对，投票，这样最公平！”张弛的声音也传来。
就在我担心里面的情况会越来越糟时，旁边的老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不省心，一个都不省心。”随后起身，拄着拐棍向门口走去。
哒...哒...哒...拐棍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眼见他停在会议室门口，我还没来得及制止，老头一手推开会议室的门，爽朗笑着来了一句：“投票这么热闹的事情，我也来掺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