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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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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陆锦泽没好冒然登门, 她虽是他的表妹,如今却刚刚和离, 若赵氏和李徵尚未离开, 他的出现只会给她增添麻烦。

    他虽来了隔壁,却避开了人群,只想瞧一下李徵离开没, 是否惹她不高兴了, 他若只是过来探望康儿,他不会动他, 他若缠着她不放, 他不介意再次打断他的腿。

    他来到时, 李徵尚未离开, 他确实有挽回郑菲凌的意思, 清楚不可操之过急, 他并未表露什么,只在陪康儿玩,目光却会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襦裙, 乌发高绾, 从他的角度, 只能瞧见她的侧颜, 她雪白的肌肤似是会发光一般, 和离后,脸上的疲倦散了大半, 整个人都透着一丝惬意, 似是身上无形的枷锁彻底消失了。

    听到她的话, 李徵身子不由一僵。

    此刻,郑菲凌正在与赵氏说他探望孩子的问题, 她道:“毕竟已经和离了,他若时常登门,恐怕对我名声不利,下次,他想康儿时,母亲让他派丫鬟过来说一声就行,我让人将康儿送去李府。”

    赵氏就猜她会这么说,她能帮儿子的已经帮了,笑道:“是这个理,等会儿我交代他一声。”

    陆锦泽耳力好,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他紧绷的身躯都放松了下来。

    等赵氏离开时,已午时两刻,郑菲凌带着康儿去了姨母这儿,她还特意备了一份礼物,祝贺姨母乔迁新居。

    她过来时,陆锦泽已去了书房,娄氏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娄氏性子温和,还爱给他拿好吃的,康儿十分喜欢她。他已经扑到了娄氏膝盖前,笑得露出四颗白牙,“康儿选的。”

    娄氏笑着将小家伙抱到了膝盖上,她这个年龄,最稀罕孩子,康儿长得像郑菲凌,被她教导得也很乖巧懂事,娄氏自然喜欢他,“哎呀,康儿选的呀,那姨姥姥一定会爱惜。”

    康儿弯了弯唇,扭着小脑袋,前前后后看了看,“舅舅呢?”

    娄氏笑道:“刚刚还在,估计去了书房,康儿喊他去吧,就在旁边那座院子里,正好一会儿该用午膳了,让他别忙了。”

    康儿得了命令,开心地从她腿上滑了下来。

    娄氏这才对郑菲凌道:“你们留下用午膳,我让婉娘烧些你和康儿爱吃的饭菜。”

    婉娘厨艺很出色,饶是郑菲凌不重口腹之欲,也觉得她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她也没与姨母客套,含笑应了下来。

    *

    康儿在小厮的带领下跑到了书房,“舅舅,舅舅。”

    他进来时,陆锦泽正在把玩一只小老虎,这小老虎乃紫檀木雕刻而成,瞧着威风凛凛的,额头上还有一个“王”字,是郑菲凌五岁那年,送给他的礼物。

    他已保存了十几年。

    瞧见康儿,陆锦泽才将小老虎放下来,康儿“哇”了一声,踮着小脚,伸手摸了一下这只小老虎,因为没有够着,反而将小老虎推倒了,他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咦”了一声,“舅舅,上面有字。”

    康儿说的并非是这个“王”字,而是小老虎脚底板上的一行小字,上面的字,陆锦泽自然清楚是什么,这是郑菲凌亲手刻上去的,包含着小女孩对他最诚挚的祝福。

    陆锦泽将小老虎摆正后,将康儿抱了起来,“你娘亲也来了?”

    康儿嗯嗯点头,这才收回黏在小老虎身上的目光。

    *

    陆锦泽牵着他的小手,来到了竹苑。

    娄氏的住处就在竹苑,恰好在他隔壁,新府邸面积很大,前院后院中间隔着游廊、水榭和花园,距离有些远,她有头晕的老毛病,之前没丫鬟伺候时,还曾摔倒过,陆锦泽干脆让娄氏住在了他隔壁,方便照顾她。

    他一袭黑色锦袍,衣袖处以金线锁边,衣服乃修身款,衬得他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府里的小厮都有些怕他,他牵着一个小奶娃,走进来时,婇瑕等人只觉得新奇不已,她们一向重规矩,也没敢多瞧。

    反倒是郑菲凌多瞧了两眼,含笑对姨母说,“没想到表哥跟康儿竟然能处得这么好。”

    娄氏自然清楚,自家儿子是爱屋及乌,才喜欢康儿,她笑道:“康儿这么乖巧,谁不喜欢?我也喜欢。”

    康儿知道自己是被表扬了,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吃饭时,陆锦泽又为三人夹了一些菜,他的一举一动都从容不迫的,每次都是先给娄氏夹,然后是康儿,最后才是郑菲凌,郑菲凌连忙道:“表哥,我自己来就行。”

    陆锦泽只淡淡颔首,下次夹菜时,依旧会帮她夹上,郑菲凌清楚他的脾气,也没再拒绝。

    康儿只吃一些就饱了,将舅舅拉了起来,郑菲凌神情严肃,“康儿,舅舅还没吃好呢,你乖一些,让舅舅先吃饭。”

    陆锦泽这才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无碍,我吃饭快,差不多好了,你们吃,我陪他会儿。”

    他说完,就一把将康儿抱了起来,让小家伙坐在了他肩膀上,康儿惊喜地“哇”了一声。

    郑菲凌无奈摇头,“你这么惯着他,他肯定日日烦你。”

    陆锦泽巴不得他日日烦他,他足尖一点,就带小家伙飞了起来,身影矫健如风。他看似凶狠冷漠,实际上却耐心十足,陪康儿玩时,也不觉枯燥。

    康儿是在他怀里睡着的,他抱着康儿回来时,她们娘俩正坐在榻上说体己话,两人性情相投,又皆是才女,坐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从诗词歌赋到各朝名画,再到行商一事,聊什么都兴致勃勃的。

    瞧见他和康儿,郑菲凌赶忙站了起来,“睡着了?我来抱吧。”

    她已经快步行到了他跟前,朝他伸出了手,因靠得近,鼻尖满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心神不由一窒,呼吸都乱了一拍,原本应该将康儿放在床上,却似受了蛊惑一般,彻底失了神志,她伸手接时,他将康儿递给了她。

    目光也不自觉落在了她身上,她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比旁人好看。

    因为要抱走康儿,她的手难免要触碰到他的胸膛,手指也擦了一下他的食指。

    她将康儿抱走时,他炙热的大掌不自觉蜷缩了起来,鼻尖都有些发痒,唯独一双眸漆黑暗沉,似浩瀚深邃的夜空,引人探究。

    郑菲凌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异常。

    娄氏也跟着站了起来,让她将康儿放在了床上。

    郑菲凌将康儿放下后,才冲他嫣然一笑,“辛苦表哥了。”

    陆锦泽摇头,只觉得心尖又酸又涨,不自觉软成了一团。自打她成亲后,两人之间就似隔着一道天堑,哪怕会不自觉途径李府,他也从未打扰过她,唯独见她的那一面,还是在她生下康儿昏迷之际。

    此刻能近距离接触她,瞧见她的笑颜,没人知道,他多高兴,怕在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感情,他道:“客气,我还有事,你跟母亲也午休会儿吧,下午再聊不迟。”

    康儿已睡着,这会儿离开也不方便,不若等康儿醒来后再走,郑菲凌含笑点了点头,“表哥去忙吧。”

    下午,丫鬟们已寻到了合适的泥瓦匠,在娄氏与郑菲凌的见证下,泥瓦匠动工了,他说有事要忙,实际上并未出府,而是一直在隔壁呆着,因为耳力好,他甚至能听见她们说了什么。

    她声音向来不疾不徐的,异常温柔,陆锦泽忍不住打开了画卷,不知不觉就画了一幅她巧笑嫣然的模样。

    就在这时,小厮却进来通报说,北戎的使者团里一位使者欲要见他和赵氏一面。

    男人身材同样很高,身上的肌肉结实有力,整个人犹如鹰隼一般,异常勇猛,陆锦泽的眼睛就随了他。

    得知他来后,陆锦泽眸色微沉,他自然没见,也没让母亲见,对方在门口守了许久,直到天黑下来时,陆锦泽也不曾出去。

    他留下不少东西,除了地契、房契,还有几箱金银珠宝,陆锦泽根本没收,让人全部退回了鸿胪寺。

    他如今就住在鸿胪寺,见陆锦泽不肯要他的东西,他心中自然不好受,第二日,不忙时又过去一趟,等待他的依旧是闭门羹。

    他失魂落魄回了鸿胪寺。

    泥瓦匠们速度很快,第二日下午就完工了,两府之间往来方便许多,康儿也日日往姨姥姥那儿跑,可惜舅舅太忙,并非每日都能瞧见他,尽管如此,每次瞧见他时,他都会陪康儿玩许久。

    康儿每日都开心心的,他自然不知道,等到四岁,他的快乐日子,就要彻底结束啦。

    直到使者团离开京城时,陆锦泽也没见这位使者,由于他时常登门,连郑菲凌都听说了此事,她也没好多问。

    这位使者正是陆锦泽的父亲,直到他不得已返回北戎,陆锦泽母子都没见他,更没收他的东西。

    他具有北戎王室血脉,是当今可汗的亲弟弟,当初之所以逃到大晋,是为了躲避追杀,内乱时,他兄长身边出现了叛徒,不仅父王死在内斗中,他的母后也死了,为了赢得一线生机,他和兄长才逃到大晋,逃亡途中,他们遇到三波刺杀,他与兄长失散后,不幸跌落悬崖,撞到了脑袋,才失去记忆。

    他足足失去了八年的记忆,与娄氏成亲后,他们也曾恩爱过,直到恢复记忆,他才与娄氏摊牌,想带她回北戎,娄氏不肯离开大晋,见他坚持回去,就签了和离书。

    他不肯签和离书,却也不肯放弃仇恨,就独自回了北戎,帮助兄长夺回了王位,他自然清楚,因为他的存在,他们母子也受到了牵连,这才特意出使大晋,就是想见见他们,说服他们离开大晋,谁料他们根本不肯见他。

    北戎那边虽平息了战乱,实际上,王兄的王位坐的并不稳,他终究还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京城。

    *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时,李洺倩也到了预产期,她这一胎生得很顺利,成功诞下一个小女娃,小名叫甜甜。

    郑菲凌带着康儿来看了看她,康儿一路上都在惦记着小妹妹,瞧见甜甜时,也不嫌弃小女娃皱巴巴的模样,反而稀罕得不行,好想伸手摸一摸。

    安翼将妻子和女儿几乎快宠上了天,李洺倩生产前十天,他就开始告了假,专门陪她,就怕她预产期提前,会紧张,如今得了个小闺女,他更是宝贝的不行,每当康儿试图接近小妹妹时,他都会拦一下,怕小家伙手上没轻重,碰坏他的小心肝,搞得康儿好郁闷。

    除了母亲、祖母和姨母外,康儿之前最喜欢的就是安翼,这会儿发现,不被信任后,小家伙立马决定要将最喜欢的男人换成舅舅。

    安翼满眼都是自家小闺女,并不知道,在康儿这儿,他即将失宠。

    康儿离开时,为表不满,还轻哼了一声,安翼压根没听到,小家伙更郁闷了,李洺倩笑得不行,伸手推了安翼一把,“你再不哄哄康儿,你即将失去你的小外甥了。”

    安翼也不由笑了,亲自将康儿送出的府,为了哄他开心,还带他飞了一圈,小家伙这才表示,会原谅他。

    康儿也想要妹妹,回家的路上,还忍不住道:“娘亲,你也给我生个妹妹吧。”

    郑菲凌闻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行哦,母亲和父亲已经和离了,没办法给你生。”

    康儿有些失望,马车晃悠悠朝前行驶着,他这个年龄,并不懂和离意味着什么,他是郑菲凌带大的,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很忙,陪他的时间少之又少,从李府搬走后,对他来说,唯一的不适应,就是见祖母的次数少了,但是姨姥姥的存在,又弥补了这个空缺。

    他年龄尚小,还以为母亲说的没法生,是因为搬出李府的缘故,他的失望并未持续太久,就想到一个办法,他眨了眨眼,扬起小脸道:“娘亲和舅舅给我生一个好不好?”

    都说童言无忌,三岁大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语出惊人,郑菲凌一张脸臊得通红,赶忙嘘了一声,“不可以哦,舅舅日后会娶妻生子,他的妻子才能为他生孩子,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能再说懂吗?”

    康儿不明白为什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忍不住疑惑道:“娘亲不能给舅舅当妻子吗?”

    她认真解释道:“不能哦,舅舅是娘亲的兄长,成亲的话,是要娶心悦之人,得喜欢才行。”

    “我喜欢舅舅,娘亲不喜欢舅舅吗?”

    郑菲凌有些头疼,只好再次解释了一下,情人间的喜欢与亲人间的喜欢有何不同,康儿听得晕乎乎的,唯一明白的大概就是,他没有妹妹了。

    他小脸垮了下来,瞧着闷闷不乐的,郑菲凌有些好笑,安慰道:“你现在小,才想让母亲给你生个妹妹,等你再大些,肯定不想要妹妹。”

    “才不会,康儿永远都要妹妹。”

    “哪怕母亲嫁给旁人也行吗?”

    康儿大概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只是日后住的近些而已,跟舅舅住得近后,舅舅就时常陪他玩,康儿很喜欢舅舅,自然不介意母亲嫁人,不过,小小的他,有喜欢的人,也有不喜欢的,他还不忘提要求,“母亲要嫁康儿喜欢的。”

    郑菲凌失笑摇头,才和离几个月,她压根就没考虑过再婚的事,她对如今的日子很满意,谁料,竟是小家伙盼着她出嫁。

    她自然没当真。

    在她看来,小孩都有独占欲,她若真有了旁的孩子,康儿肯定会难过,她自然不想再婚,既为了自己的舒心日子,也为了康儿。

    回到家后,康儿就跑去了姨姥姥那儿,郑菲凌出了一身汗,想先沐浴一番,就没管他。

    她自然不知道,康儿过来后,就跟姨姥姥说了一下妹妹小小的多可爱的事,末了还感慨一句,“娘亲说要先成亲,才能给我生妹妹,好想要个妹妹啊。”

    娄氏心中动了动,笑道:“你娘说得对,她需要先成亲,康儿想让舅舅给你当爹爹吗?”

    这几个月,他早跟陆锦泽熟悉了起来,现在最喜欢的就是他,他会陪他飞高高,还会教他下棋,扎马步,拿弹弓射小鸟,还会带他下河捉鱼。在康儿心中,他甚至比李徵更像个父亲。

    康儿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娄氏笑道:“只要康儿愿意,你娘亲也愿意就可以。”

    康儿惊喜地“哇”了一声,“那我去找娘亲。”

    娄氏连忙道:“现在还不可以哦,你娘亲才和离几个月,最快也得明年才能成亲,这是咱俩的秘密,不能这个时候告诉娘亲,不然娘亲肯定不愿意嫁给舅舅。”

    康儿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小鸡啄米似的点脑袋。

    因为有了秘密,他眉眼都生动了起来,小模样也开心得不得了,跑去找舅舅时,还忍不住偷着嘿嘿笑了笑。

    陆锦泽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在腿上,“笑什么?”

    康儿连忙捂住了小嘴,不肯说。

    陆锦泽话不多,也没多问,抱着他查完账,才带他玩了玩,他自然清楚表妹有多聪明,怕他怀疑什么,这几个月,他甚至不曾跨过院门去她的住处,每次见面,都是她主动过来时才见。

    他怕给她造成困扰,也怕得知他的心意后,她会因为惧怕,带着康儿搬走,所以才多给了她一些时间,让她一点点忘记,上一段婚约带给她的伤害。

    他不急,反倒是把娄氏急得不行。她再急也没用,也不能按着儿子的脑袋,让他表明心意,其实她心中也清楚,他是因为爱惨了菲凌,才这般小心翼翼。

    不知不觉就迎来了新年,这一年的新年,因为有姨母和表哥陪着,郑菲凌并不觉得孤寂,她的母亲还给她来了信,说明年,等她的腿疼好一些,她会来京城探望她和康儿。

    一起吃完团圆饭,郑菲凌才带着康儿离开。

    外面满是炮竹声,她今天写了不少对联,府里所有院落的对联,基本都是她写的,下午还包了许久的饺子,沐浴完,就有些累,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夜深人静时,她却被丫鬟的尖叫惊醒了。

    叫声不算长,像是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郑菲凌睡得不算沉,一下惊醒了。

    她心中一慌,警惕之心令她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枕头下,一直藏着匕首,摸到匕首后,她赤着脚就躲在了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