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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观元年七月七日午时三刻,长安城西“桑梓”中葯店里,伴随一阵清脆的哭声,诞生了一名男婴。婴孩面貌清秀,可是四肢略短,孩子的父亲萧逸之虽然略有不满,可是还是给满心欢快的请教书先生给孩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萧寒玉,按照教书先生的话来说,小寒玉出生的时刻阳气太盛,恐非好事,因此找了个阴气较重的名字,取阴阳调和之意。
生下一子之后,萧逸之的妻子萧刘氏满心欢快,当即取出家传宝玉一枚给婴孩带上,不料婴孩一触此玉石竟然当即号啕大哭,取下哭声立止,家人甚是奇怪,于是商定以后就给他取字为泣玉。
八年的时间转眼过去,萧家葯店生意随着国家的安定也渐渐稳定了下来,萧逸之已经略有家产,然而脸上却常年见不到一丝笑容,经常整日如同鳏居一般在书房之内,连饭食也是要佣人送进,不但自己的结发妻子经常数日不见,就连唯一的子嗣萧寒玉也从不给任何好脸色看待。说起来这萧寒玉也怪,身上其他地方倒没什么,就是四肢生长尤其缓慢,已经八岁的孩子个头只有五岁孩童一般高,双手双脚比出生之时不过也才长了四五寸的样子。年龄小的时候尚不明显,到了这几年就不怎么出门了,父亲萧逸之苦心钻研医术便是为此。母亲萧刘氏也是时常看着儿子便落下泪来。
小寒玉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也聪明过人,从父亲母亲和经常来葯店买葯人的眼神里,他明白自己的异处。虽然自己也渴望出去同街道上的小孩子一起玩耍,但是想想父亲的脸色和母亲时常暗自落泪的情形,他总是按耐不住自己对外面的好奇,常常一人做在父亲存书的小仓库里看书。母亲出身与没落的大家族,也是一识文断字之人,所以自小,母亲就教会他认字。五岁他就已经能把半本诗经背下,所以对于父亲放置的这些医术,字还是看的懂的,就是有些道理不大明白。小寒玉也经常在葯店的前厅柜台后蜷坐着,看店里的大夫给前来就诊的病人们号脉施针开方子,久而久之,一些常用方子和葯材他也能熟于心了。相对与自学医术,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后园子里跑跑跳跳,他记得父亲说过:“人先天的不足是可以靠后天弥补的。”虽然到现在为止,他因为腿细短还是经常的摔交,但是每日他也总是来此跑上个几圈,久而久之,身体也比以前略略好转些,甚至出生到现在为止,小寒玉竟没生过一场病。
这天,小寒玉正缩在小书堆里看一本叫伤寒杂病论的古书,正为晦涩难懂的语句发愁呢,听见院子里一阵嘈杂。小寒玉慢慢走出小书库,探头望去,见三鲜衣之士正扶着一体形健壮之大汉往后厅闯来。左首一人大喝:“庸医,还不出来,躲藏着有用吗?”
“做什么?擅自闯入民宅后堂是何道理?”萧逸之从后堂走出,拦住三人。
“你这庸医,开店治病,治不好也倒罢了,却害的我大哥吃错葯,现在人事不知!你说,这个罪责哪个当的起?”
萧逸之一听,脸色一变,连忙自内堂搬出凳子,让昏厥之人坐下,自己探出手去,细心把脉。半晌,眉头紧紧皱起,问道:“你们大哥何时得病?平日什么症状?这几日我并未坐堂听诊,是另外一位大夫在前厅。”
左首之人大声说:“这个我自然知道,那庸医已经被我吓跑了,所以才来找的你算帐!”
萧逸之摆手道:“令兄虽然昏厥但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还望告之令兄病发时的情况。”
“我大哥数日前夜子时在与我嫂子行房之时晕厥,后来被救醒来,每日子时均要晕厥一次,前日来就诊,吃了几副葯后毫无气色,今日竟然白天也晕厥了!你说你们不是庸医害人吗?”左首之人说着就要动手。
萧逸之连忙摆手:“各位好汉,令兄弟这得的怪病恐是邪魔作祟吧。”
“放你娘的屁!”右首一大汉伸手就要打。
“且慢!”萧逸之刚抱住头,便听见一声童语,然后就见小寒玉迈着奇怪的步伐走到身前。“你来做什!”萧逸之虽然厌恶孩子的四肢但是心里还是十分疼爱自己唯一的孩子的。一见他出来就要撵他回去,免的混乱中挨了打。
“父亲大人,借一步说话。”小寒玉有板有眼的说,然后慢慢又迈着独特的步伐回到书库。箫逸之面色一变,看了看气势汹汹的三人,微微一拱手快步来到小寒玉跟前,低声问:“你要做什么?”
“父亲,我刚才听见病人症状与伤寒论中记载的“阴阳易”一病雷同,如按照书中解法应当以烧浑散治之。嘱其取妻子裤头近阴处如手掌大小布料一块。置瓦上烧灰,用热黄酒每日分两次冲服,连用三日,以观其效。另外昏厥之症状多是气虚所致,辅少量补气血汤剂应该可以收到疗效。”小寒玉口若悬河的说了这几句,正要继续,箫逸之急忙说:“书呢,拿来我看!”
小寒玉取出书,翻到记载“阴阳易”一症的页面递于父亲,萧逸之急忙拿在手里,细细看去,连连点头。
看完书本,萧逸之欢快的摸了摸小寒玉的头,大步向那四人走去。
萧逸之拿着医术同那三人解释了半天,又是赌咒又是立誓,几人才将信将疑的走了。果然数日之后,那四人再次造访,生病之人已经面色红润,无甚大碍了。
自次,萧逸之对萧寒玉态度大有改观,在萧逸之眼里看来,萧寒玉能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从古书里自行判断出类似病症并且提出解决办法,实在是学医的奇才,也许他自己的病症可以由他自己来解决。所以自此以后,萧逸之便在后花园里建了一间小木屋,将萧寒玉单独放置,大量购买各种医术堆填在他房里,供他自学,平日里只在早上和晚上各出半个时辰于他讲解行医经验,实例,带领萧寒玉辩识葯材。
而在萧寒玉眼中,自懂事起就没见过父亲笑过,可是那天竟然因为自己解决了那个小问题,父亲破天荒的对自己笑容满面,母亲也因此难得的笑了半天。因此在他心中便立下了志愿,一定要好好学习医术。他本就自小聪颖过人,记忆力也是上上之选,再加上用心学习,因此不到两年时间,对于现在能找到的书本,他都已经滚瓜烂熟了。除去实际经验还不够以外,在理论上,小寒玉已经可算是一医术大家了。
对于自己的手脚,年近十岁的小寒玉也下了不少工夫,小寒玉多次给自己开过方子,却都收效甚微。在父亲送来的医术中,从未提及次种病症,甚至连类似的都无,所以小寒玉也无从着手。
这晚,小寒玉正整理父亲从乡间收来的一批医书,忽然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母亲站在门口,面色紧张的说:“儿啊,你父亲在前厅召你过去。”
小寒玉微微一笑,抬步就跟母亲走了出去,这种情形以前他也遇到过几次,都是父亲碰是疑难杂症叫他过去帮忙诊断的。匆忙来到前厅,见父亲正与一身着白衣的俊朗的男子号脉,小寒玉看去,见那男子眉飞入鬓,虽然眼睛闭着却也知道甚是好看。父亲见小寒玉来了,急忙起身,将小寒玉抱到椅子上,低声说:“好生看看脉象。”
小寒玉点点头,把三手指放在对方手腕脉眼上。初一探脉,小寒玉便吓了一跳,他号脉也有两年了,却从未见过如此有力的脉搏。虽然脉搏沉稳又力,再细细探去,大吃一惊。此人一息七至以上,脉来急疾,正是跟自己脉象一样,属于数疾脉。正是阳极阴竭,元气将脱之兆,可是从对方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阳气重的样子。小寒玉又摇了摇头,再仔细号了号脉,还是一样,小寒玉收回手,对父亲看了一眼,转过头对那白衣男子说:“先生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那白衣男子听见小寒玉问话,缓缓睁开眼,看过来。小寒玉一见那双眼睛生生吓的叫了出来!那双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