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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几乎带着些微微的颤抖，她垂着头，不敢言语。
后宫这个样子，她难辞其咎，是她默认了这些人对叶芙蓉下手。
“陛下，是臣妾管理后宫无方。”
皇帝冷笑了一声，缓缓道：“你当然管理的无方，难道你还觉得自己管理的很好？这次的事情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一个叶芙蓉倒是让很多人都现出了原形。虽然在旁人来看，叶芙蓉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他来说确实最有用的。
她以一个人的生与死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利益。
“朕与你说过，你要做的只是好好的管理后宫，如果管理不好，朕不介意换一个人管理。做人，最重要便是要顾全大局。”
皇帝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皇后对于朕来说与张公公这个内务府总管没有区别。要做的只是配合朕做好该做的事情。如果下一次朕在发现你用这些小心思排除异己，那么这个皇后你也不要当了。”
“臣妾不敢！”皇后磕头。
皇帝冷飕飕的，他冷声：“跪着！”
转身便走。
皇后红了眼眶，饶是这般情况仍是压抑着不让泪水落下。
张公公跟在皇帝的身后出门，“陛下，敢问是去御书房还是寝宫？”
皇帝直白：“御书房。”
虽然如此言道，皇帝却并没有走，反而是站在这院落里，眼神不断的四下观看，看了许久，眼中有着几分眷恋。
只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了那般冷漠与淡然：“走吧。”
月亮渐渐的升起，宫中已经掌灯，红灯笼映照出一团暖意。
就要进入御书房，皇帝突然问道：“你说，现在陈瑾再做什么？”
张公公小心谨慎的禀道：“许是还在查案吧。叶小姐已经两夜没有休息了。”
说到这里，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赶忙道：“还请陛下恕罪，奴才口误。”
皇帝倒是没太在意，他道：“倒也是，朕也时常想，若她是朕的女儿该是多好。这份沉着冷静，宫中这些养在深闺的孩子却不曾有。”
只是他倒是也不遗憾更久，毕竟，这不是他的女儿。
再好，都没用。
“她要怪，只能怪自己是陈瑾吧。”
皇帝看着天色，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张公公并不揣测圣意，他伺候陛下进门，恭敬道：“陛下，不知您是否要批阅奏折？”
这两年，陛下虽然看着精壮，但是实际如何，张公公心中是知晓的。
陛下的视力也是越发的不好了。
若是批阅奏折，他便是多燃几盏灯。
皇帝摇了摇头，他道：“不了。”
他揉着太阳穴，道：“朕最认可的两个儿子，倒是全然围着陈瑾转。若说她是叶芙蕖，朕倒是会觉得高兴，兄妹情深，尚且说得过去。只是她是陈瑾。他们倒是都不知避嫌。”
张公公斟酌语句，说道：“陈小姐自小女扮男装，学的都是男儿家的礼仪。倒是对女儿家的东西不太了解，若说飒爽一些，倒是也正常的。而五公子与七公子都与她相处甚多 。他们见过许多女子，只是这些大家闺秀多是温婉可人，与陈小姐截然不同。如此说来，对她好奇，多靠近一些也不足为奇了。而且陈小姐才华横溢，能与凌少白公子并称，可见非凡。两位殿下都惜才，不想她出事儿，现在想来倒是能理解的。”
张公公虽然不清楚陛下是个什么心思，但是却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事儿。
也许陈瑾不重要，但是两位殿下却是重要的。
“不止是两位殿下，听闻陈瑾在宫中，连孙大人还递了两次帖子求见。可见爱才之心，人皆有之。越是有才华的人越是惜才。”
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把灯油多燃几盏。去将孙大人宣进宫。”
顿了顿，继续：“让他带着陈瑾的作品。”
张公公一愣，不过几乎不等陛下发现便立刻回了是，退了出去。
陈瑾不知孙大人连夜进宫，她已经两夜没休息，今天是第三夜。
而她也并不打算睡，明日就是三日之期，她总希望自己能够做的尽善尽美一些。
杨钰一直都陪在陈瑾身边，他倒是有些不懂，不懂陈瑾明明抓到了叶芙月为什么不审问。
她审问了贤妃身边的鸣翠，但是却不肯询问叶芙月。
“你确定不去询问贤妃，也不审问叶芙月么？”
杨钰终于问了出来。
他本不想说，但是眼看陈瑾正在研究宫中药物的来源，总觉得这一点很本末倒置。
陈瑾抬头浅笑，她说：“多谢殿下关心，但是我想，不审问是最好的。”
她不欲解释更多。
有些话可以跟杨桓说，但是不能跟杨钰说。
杨桓见识了太多的生死，更见多了人性的阴暗面。
可杨钰不是。
杨钰……他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而这一点才是让陈瑾不想说的原因。
难道她能说……叶芙月是您父皇安排进宫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算计。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说出来却没有那么好听的。
在杨钰心里，陛下是最好的父亲，也许更是一个正直睿智的帝王。
所以陈瑾不想说，更不想审问。
不管是贤妃还是叶芙月，这些都该有陛下自己定夺，而不是她陈瑾。
她只需要调查清楚贤妃能够通过什么渠道弄来毒~药，这就很好了。
她想，相较而言，陛下真正想知道的正是这个，而不是她自作聪明的审问来审问去。
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当然可以求见淑妃。但是现在有了证据，就不算是求见贤妃了，只能算作审问。
而她，……不合适。
杨钰看着陈瑾有些冷淡的眼神儿，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她是不想他继续问下去的。
杨钰低头看着陈瑾，见她脸色苍白，关心：“不如你还是休息……”
不等说完，就听小太监的声音传来。
“陛下有旨，请陈瑾小姐御书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