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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晚上的九点, 此时错过了路上的高峰期, 路上并不堵车。
饶是如此, 从国戏电影学院回到夏家,也得用一个小时的车程。
这个时候,夏野还没有睡觉, 却已经蔫蔫的困到了不行。
强撑着等妈回家的小孩伤不起。
周珍丽都劝好几次了,“小野, 外婆哄你睡觉吧!”
“我又不困。”夏野嘴硬地说。
倒也知道,直接拒绝的话,万一外婆伤心了呢!
一个暖暖的小孩,他的暖,是从小开始的。
一听见门响, 夏野精神忽然一振。
等到夏晴多和窦燃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他小大人似地说:“妈, 你今天上学怎么样啊?”
“还好吧!”
“那我今天上幼儿园得到糖果了, 你老师给你发糖果了吗?”
小孩子的问题千奇百怪啊,夏晴多汗颜:“我们不发糖果的。”
“那你们发什么?”
“什么都不发。”
“那上学多没意思啊!”
夏野皱巴着小脸说。
仿佛他去上幼儿园就是为了得到那块糖果。
实际上, 还真是这样。
没哪个小孩会喜欢上学。
但所有的小孩都得上啊, 这是夏野初上幼儿园哭了一个星期之后, 悟出来的真理。
没办法了, 只有硬着头皮上呗。
他倒是想活的离经叛道, 但他妈妈很正统,板着脸教育他:“我这么大了都还在上学,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 肯定是要上学的,哭闹都没有用处,不要做任何挣扎。”
是啊是啊,他也闹不懂他妈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上学啊?
唉!
既然上学了,那就得争取当个好宝宝。
这是面子问题,要不然别人放学的时候都能得到一个糖果,他要是得不到的话,多丢人啊!
其实糖果很一般,还没有他家小超市卖的糖果好吃。
都说了,糖果不是糖果,糖果是一个小孩的尊严。
尊严这个东西,可能别人不需要,但夏野是一定要有的。
洗澡的时候,夏野深思后问窦燃,“你说我妈上学愉快吗?”
没有糖果,没有尊严,愉快吗?
窦燃居然被问住了,倒了点小朋友的沐浴液在手心,慢慢悠悠地搓出了泡泡,这才说:“过程可能不太愉快,但结果一定是愉快的。”
“是吗?”夏野小大人似地问完,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笨死你了,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根本就听不懂!”
窦燃的脸部抽搐了一下,大约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笨,他又说:“比如说你搭积木,你想搭成跟你一样高的,可积木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中途就倒掉,你还得重来——这就是过程。过程有点烦,但如果你搭成了呢?是不是就很愉快了!”
夏野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洗完澡和夏晴多说晚安的时候,却忽然勾了勾手指,让她附耳来听。
夏晴多纳闷间蹲了下去。
夏野趴在她的耳朵边,小声说:“祝你搭积木愉快。”
小孩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夏晴多失笑出声,没太在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晚安。”
“晚安。”
任何动物小的时候真的是软萌可爱。
就连那个张牙舞爪的少年也不例外。
你看他那么小小的身影,笨拙的动作,就愿意毫无保留地为他付出一切。
再等十年呢,他和你吵架的时候,你恨不得拿锅盖……盖盖盖,太气人了。
是的,2017年很近了,已不足十年的时间。
原本以为日子会有多难熬,忽然觉得其实并不呢!
记忆重合,她和2017年的夏晴多,其实已经成为一个人。
重新成长,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可以理解为十几岁的夏晴多穿到了三十几岁,而后三十几岁的又穿了回来,记忆合二为一,重新成长,有了不一样的人生。前文里,三十几岁的夏晴多只是一瞬间感觉到了记忆重合,脑海里有重新奋斗的记忆,这里是重新奋斗的过程。)
——
周一的上午,夏晴多约了科三的考试。
窦燃先是开着车把夏野送到了中心幼儿园。
小孩就得上学呗!
夏野知道的。
挥挥手告别,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为期一天的暂时性分离。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特别,吃早餐的时候,好像听说他妈妈要去考个什么试。
别看夏野年纪小,他也是经历过考试的小孩。
中心幼儿园的要求很高的,入园的时候院长阿姨考了他手工,画画,还有语言的沟通。
他不仅合格,而且优良,就因为他秀了一段电子琴。
夏野不知道夏晴多要考的是什么试,和她手牵着手往幼儿园的里头走,一偏头说:“妈妈,祝你马到功成。”
这小孩的语言能力发展之迅速啊,总是让人措不及防,夏晴多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不一定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惯会看脸色的小孩知道这是句好话,自己说对了。
夏野眯着眼睛也笑了。
大约真的因为夏野小朋友的助力,这天的科三,夏晴多一把过。
一从车上下来,夏晴多激动的手心冒汗。
天啊,她终于拿到驾照了。(新规之前不考科四)
要不是窦燃拦着,夏晴多可能要绕场两圈,以示自己的兴奋。
窦燃拉着她,任由她像只兔子一样,蹦着走路,又黑又亮的眼睛里头全部都是喜悦的光芒。
喜欢呗,所以看着她的眼睛才会发光发亮。
记忆重合之后,夏晴多一度过的很迷茫。
可是她现在陡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比如,现在的孩子总是很挑食,这叫食物过剩,饿个几顿,保准觉得白米饭又甜又香。
再想想自己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家境算是小康,父母恩爱,学习虽然不太拔尖,但考个医学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也是夏玉堂心心念念的事情。
后来她瞒着家人报了艺考,她是当年的艺考第一名。
她一直都过得绰绰有余,成功对她来说是理所应当。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不断的失败过后而获得的成功有多么的甘甜了。
来之不易。
但心里的幸福感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驾照拿到手后的第二天早上,夏晴多开着车送夏野去上幼儿园。
夏野很好奇地说:“咦,妈妈,你也会开车啊?”
“会啊!”
“那你以前怎么不开?”
“因为以前没有会开车的证明!”
“开车还要证明吗?”
“是啊!”
夏野耸了耸肩,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他想了想,又问:“那还有什么需要证明?”
“多了。”
“你举几个例子?”
这可把夏晴多难住了,说的深奥点,怕他不懂。
说的浅显一点的话……夏晴多思索了片刻,说:“做爸爸妈妈也要证明的。”
“那你和我爸爸的证明长什么样?今天我放学回家,你拿给我看看吧!”
夏晴多这才反应过来,她给自己挖了个坑。
呃……希望夏野放学的时候会忘掉。
下午,夏晴多只有一节课。
下课之后,她直奔停车场,如果时间赶的好的话,到中心幼儿园的时候夏野刚好放学。
时间赶的果然刚刚好,这边夏晴多刚刚停好了车,那边幼儿园的大门便开了,只见原先都挤在大门口的家长们,像是水流一下子全都涌到了闸门口。
别以为是那种井然有序的,跟被捅了马蜂窝似的,看吧,前头跑的最快的都是老头儿老太太——
哎呀,我答应了我孙子要第一名接他!
而且多半会用以上的理由。
负责幼儿园保卫工作的保安一个劲地劝说:“不要挤,不要急。”
但用处不大。
夏晴多站在后面的位置,想等人少的时候再进去,一不小心,又走神了。
夏野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偶尔也提过像这种“妈妈,我要求你今天第一名来接我”,不过夏晴多没有答应过。
并且教训他:“争第一,你自己争好了。我给你争的这种第一,不算第一。”
可是没几天,夏晴多便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才上幼儿园的小豆丁,能有多少竞争性的活动。
于是夏野回回吃饭都能得第一,回家还特别自豪地跟夏晴多讲:“妈妈,我今天吃饭又是第一名吃完的”。
给夏晴多愁的啊!
只好又教训他:“吃饭不需要争第一的啊傻孩子!小朋友吃饭要细嚼慢咽。”
“老师说看谁吃的又快,桌子又干净。”彼时,夏野正玩积木,偏着头辩解。
夏晴多想说你们老师说的纯属放那啥来着,后来一想,她都是孩子妈了,不可以总是屁来屁去,影响不好。
“你们老师的意思是小朋友吃饭要专心,饭粒啊,蔬菜啊,是给小嘴巴吃的,不是玩的。你只要专心吃饭就好,不要总得第一,要不,咱争取排在前三名之后?”
“不行!”夏野不同意。
“那咱争取得第三?”
“我考虑考虑。”
想要完美达成共识,需要双方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想想这两三年她和夏野之间达成的共识,掰着手指头都数不清。
等到人少的时间,夏晴多走进幼儿园,还在想:可能、大概,今晚她和夏野还要达成一个共识。
窦燃短暂的休整期结束,这回去的拍摄地方比较偏远。
听说还要在戈壁滩上拍摄一段时间。
住的地方就是戈壁滩外的小旅店。
别看旅店小,已经是当地条件最好的了,有水有电有网络,就是网络的信号不太好。
晚上九点,窦燃发过来了视频连接。
夏晴多给夏野洗过了澡,正给他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夏晴多点开了闪动的qq头像,接了视频,笑着招呼夏野:“小野,你看,电脑里的人是谁?”
夏野当然知道是谁,两眼紧盯着绘本,就没抬头看他妈举着的笔记本电脑,小嘴一嗒说:“不就是那个去工作的人吗!”
“那你要问问他,工作累不累啊?吃晚饭了没有?”
“你问就好了!”
“我问是我的,你问是你的!”
“你们大人可真麻烦。”
夏野说着,放下绘本,从床上爬了起来,身子一扭一歪,不大配合地和视频里的窦燃打招呼:“hi,听说你工作的地方会比我们家晚天黑两个小时是吗?我这里已经天黑了,你那里呢?”
“我这儿啊,还没有天黑啊!”窦燃笑。
“那你可以晚睡觉是吗?”
“呃……我马上也要睡了。”窦燃洞悉到了他不想睡觉的小聪明。
夏野叹了口气又问:“你们那儿今天热吗?”
“热!”
“那你晒黑了吗?”
“黑了。”
“我们老师说了,男人黑一点没关系的,不像女生,要白白的才好看。”
窦燃被逗的哈哈笑,可这时候,网络卡了,传输过来的只有他张着嘴大笑的画面,并且定格,没有声音了。
夏野皱眉,问夏晴多:“妈,你是因为他丑,所以才不和他领爸爸妈妈证明的吗?”太丑了,张着嘴的模样,像想要吃小猪的大灰狼。
“什么?”这时候网络又卡了回来。
窦燃没听清他儿子说的是什么话。
夏野撇了下嘴,又坐回到床上,低头继续翻书。
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刚刚那段天聊的啊,他心都累了。
夏晴多一脑门子的汗,只能干笑。
她告诉夏野了,她和窦燃这对妈妈爸爸是不合法的,没有领爸爸妈妈证明。
反正夏野迟早都会问的,为什么别的孩子和爸爸一个姓,他就和妈妈一个姓呢?
夏晴多不想隐瞒,她告诉夏野,她和窦燃虽然没有结婚,但她们相亲相爱,已经是一家人了。
只是她还是很忐忑,不知道夏野会不会因此而长歪了。
可是她的私心里,还是想要一个未来那样的夏野!
她不需要一个乖乖仔,她想要夏野就是那样的个性和性格——
嘴巴很毒,心很暖,并且像个小向日葵,心在阳光之下。
骄傲的时候,却又像一只丹顶鹤,高扬着脖颈,不会轻易的和命运妥协呢!
夏晴多哄睡了夏野,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另外的房间。
这期间,窦燃的网络信号时断时续,有时是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画面,有时是画面卡在了一个很奇怪的位置上,声音过不来。
还好他性子慢,多久都可以等待。
夏晴多打开了房间的灯,坐在了书桌旁。
“窦燃,能听见吗?”
过了片刻,窦燃的声音传送了过来:“可以。小野,睡觉了?”
“睡了!”
“他刚才在嘟囔什么?”
“哦!那个啊……”夏晴多尽量很轻松地说起了来龙去脉。
就是一个从驾驶证引发到结婚证上的意外问题。
夏晴多很仔细地讲完,就听窦燃倒吸了一口气,视频里的他紧皱着眉头,语气不太高兴:“你为什么告诉他这个?”
“我不觉得有必要隐瞒啊!”
“不是,就一个结婚证的事儿!等我拍完这部戏回去,咱把证领了不就行了吗?”
“窦燃,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是是是,我承认我是往简单了说。我的意思是,晴多,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明白啊!”
“那我对你,对小野,对爸爸妈妈不好吗?还是我这个人的品质有问题?我在外面胡来了?”
“窦燃,和那些都没关系!”
“那领结婚证到底和什么有关系?”
“和……时间!”
“什么意思?”
“我说过的。”夏晴多意有所指地说。
窦燃又吸了口气,想起来了,“哦,你是说未来的你三十多岁都没和未来的我结婚是吗?”
“嗯!”
“未来的我可真的是个蠢蛋!”
窦燃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火,可到了,只能说了这句没什么作用的话。
未来……真的是未来吗?
未来……明明是可以改变的啊!
窦燃也搞不懂,夏晴多为什么一边努力积极地做好现在,企图改变未来。又一边,固守着一些东西,不愿意作出任何改变。
还有他,他不止一次地问起过夏晴多,她不是去过未来嘛,那肯定知道他都拍过什么电影,什么电视剧。
那么,现在他正在做的一切,是未来的他曾经做过的吗?
但,关于这个问题,夏晴多从来都不肯回答。
说的话很官方。
她说:“窦燃,我们需要做的是全力以赴。我和你,只要做到这个,就行了。”
——
时间有多快呢?
似乎眨一眨眼睛,就过去了一年。
多眨个几次,夏野小学都毕业了。
夏野是那种特别让人省心的孩子,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不错。
他也贪玩,但他很会玩。
不是那种傻玩。
他玩电子琴,玩五线谱,给窦燃作曲。
他玩机器人,玩高科技,作品代表他们小学参加过科技馆的展览。
小升初,他一早就被十四中看上了。
趁着暑假两个月,夏晴多带他出了趟国门,走遍了欧洲列国,增长见识。
这是母子俩的专属旅行,窦燃有三天的时间休息,想要飞去和母子俩汇合,却被夏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爸爸,你那么累,就别飞了,休息休息吧!”
窦燃激动的很,觉得孩子长大了,终于知道心疼老爸了。
再也不像是小时候,出门拍个戏,想跟小孩视个频,多说几句话,都跟求爷爷似的。
夏晴多捂着嘴笑,有些时候,夏野也有夏野的圆滑。
果不其然,挂了电话,夏野就跟夏晴多吐槽:“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他的粉丝,他要是来了,怎么玩都不能尽兴。”
像这样的小圆滑,夏晴多表示尊重。
实际上,确实如夏野所说,前些年,她还敢和窦燃一块儿出去吃个饭。
这些年是不敢了。
路人偶遇和狗仔跟拍,一样都很恐怖。
九月一号开学。
夏野是自己去的十四中。
中午放学回家,夏晴多眨着眼睛问他:“新同学怎么样?”
“还好啊!”
“那……你们班有一对儿姓乔的孪生兄妹吗?”
“不会吧!”夏野笑了起来,“妈,你怎么知道的?我跟你说,他们长的一点都不一样。”
夏晴多很神秘地笑了笑,假装高深莫测。
她研究生已经毕业了,算着时间再有一年,也就是夏野上初二的时候,她也要开始演戏了。
十八岁的夏晴多,去了趟未来,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终于通过努力,改变了未来的命运。
真的改变了。
三十岁的她,拥有了更多的知识储备,拥有了更多的自信,更重要的是这十几年她过的一直很充实,并且很开心。
而且,似乎只有她变了。
窦燃还是那个影帝。
夏野还是那个喜欢音乐,有许多小情绪的别扭男孩,偶尔是个小杠精,基本上都是和窦燃杠。
一切的一切,都完美的刚刚好。
可是,记忆重合的真的只有一个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该第三世了,就是从求婚后写起